把紙筆收起來,薄心涼到浴室里洗了個澡,把在外面沾染的酒氣全部都清洗干凈,這才走了出來。
一手拿著毛巾擦頭發(fā),一手打開手機,密密麻麻的短信內(nèi)容硬生生晃了薄心涼的眼睛。
一大半的短信是來自凌塵遠的,內(nèi)容的大同小異的求原諒,還有幾條是石小暖的,言辭之間都是在安慰她,把凌塵遠和薄嬌蕊貶低了個一文不值。
原本泛冷的心臟忽然變得暖了起來,有這么一個閨蜜陪在她身邊,她才顯得不那么孤單。
最后一條短信,是來自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上面的內(nèi)容只有一句:
“醫(yī)藥費已經(jīng)不足下月費用,情盡快交齊。”
眼底的神色在一瞬間就黯淡了下來,薄心涼重重的倒在床上,纖長的睫毛遮擋著她瞳孔里不斷翻涌的情緒。
為了這年復(fù)一年的醫(yī)藥費,她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過了,就連尊嚴都拋諸腦后。
錢。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人人都趨之若鶩的東西,她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脫離薄家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薄心涼纖細瑩潤的手指有節(jié)奏的在手機屏幕上敲擊著,謙卑的話語輸入之后就又刪除,最后還是只回復(fù)了一句:
“請在寬限一段時間,我一定會盡快湊齊醫(yī)藥費的。”
短短的一句話,好像耗盡了薄心涼全部的力氣一樣,讓她連翻身都做不到。
客廳里似乎有什么人在吵鬧,聽聲音應(yīng)該是薄嬌蕊在哭鬧個不停。
可是她有什么好哭的?明明剛才還在對著她趾高氣昂。
難不成,鼻子真的歪了?
閉上眼睛,薄心涼掀開被子鉆了進去,盡量繃著不笑出來。
下一瞬,原本緊閉著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薄嬌蕊帶著蓬勃的怒氣,一把將她的被子掀開。
“姐姐有事嗎?”薄心涼不冷不熱的問。
“你說,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和野男人約會去了?”
薄嬌蕊把一個手機丟到薄心涼的面前,上面緊緊擁抱在一起擁吻的男女看起來有些熟悉,也有些刺眼。
原來薄嬌蕊還找了人跟蹤她啊,她還真是小瞧了薄嬌蕊對付她的手段。
“讓我來猜猜,姐姐是不是拿著這張照片去給凌塵遠看了,可是凌塵遠不相信,覺得是你是在挑撥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反而沒有給你好臉色看?”
薄心涼的語氣很是云淡風(fēng)輕,輕的好像是在敘述一個淡淡的諷刺,聽得薄嬌蕊當即就炸毛了,揚起手就要打下一個耳光。
稍稍一偏頭就將這個耳光躲了過去,薄心涼幾不可見的笑了笑,一臉誠懇的說:
“姐姐,不如我來給你一個提議吧,你現(xiàn)在打開錄音鍵,我親口承認照片上的人是我,然后你就可以去找凌塵遠了,這下證據(jù)確鑿,他一定會相信你的。”
薄心涼臉上的表情認真而誠懇,薄嬌蕊狐疑的看著她,拿著手機開始錄音。
“把你剛剛的話在重復(fù)一遍!”
這語氣,還真是兇神惡煞的厲害。
“那張照片上的人的確是我,我剛剛在會所里,隨便找了個男人就去約會了,姐姐沒有冤枉我,我水性楊花習(xí)慣了。”
薄心涼這一番話說的楚楚可憐,明眼人一下就能聽出來,她是故意做出一副屈打成招的樣子,可偏偏,薄嬌蕊卻沒有感覺出來。
“算你識相。”薄嬌蕊結(jié)束了錄音,又一次趾高氣揚的離開的,身影依舊不可一世。
終于清靜了,薄心涼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重新關(guān)上房門,繼續(xù)睡覺。沒有薄嬌蕊一陣一陣的發(fā)神經(jīng),她今晚的睡眠狀態(tài)明顯好了許多。
第二天七點,薄心涼準時醒來,隨便洗漱了一下之后就要往廚房的方向走,還沒有把房門推開,放在床頭上的手機忽然“叮鈴”響了一聲。
那是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上面只有兩個字:
“早安。”
是早安而不是晚安,一早就來她的面前找存在感,用的還是這么暖心的方式,一看就不是石小暖那個“漢子”。
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薄心涼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清楚會是誰給她發(fā)這樣的短信。
“砰砰砰!”
巨大的敲門聲突然響起了,硬生生把薄心涼從自己的思緒里驚了出來。
打開房門,薄心涼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嚇到了。在她的房間門口,居然站了一排人,個個手上都拿著工具。
“你們要干嘛?”薄心涼皺眉問。
從人墻的后面走出來,蕭妙月看向薄心涼的眼神滿是嫌棄,“當然是給你打扮了,也不看看你這幅樣子,怎么能上的了臺面,讓凌總看見,不被嫌棄才怪呢。”
說著,蕭妙月手一揮,一群化妝師拉著薄心涼就要走,沒有給薄心涼一星半點的反應(yīng)時間。
“滴——”
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忽然響起,蕭妙月身子變得僵硬,剛剛那副囂張的樣子消失了個干干凈凈。
“快,隨便打扮一下就好,凌顥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