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大家好,我叫芭莎。”芭莎送來一個甜蜜的微笑,蘇良辰望著她,站起身來,友好的同她握手。
旁邊的喬司離卻一凝眉,同時芭莎也望見了他,大大的眼睛閃爍起來,竟然眼睛中氤氳起濃濃的霧氣,搖著頭,慢慢地走到了喬司離的面前。
“司離,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蘇良辰看到芭莎淚眼婆娑,那碧藍色的大眼睛裡,彷彿有一團藍藍的海水,正欲奔流涌出。
“芭莎,你好,好久不見,我是喬司離。”喬司離笑著伸出手去,可是芭莎卻反反覆覆地撫摸著喬司離的臉頰,在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後,哭著撲進他的懷裡,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蘇良辰的臉色已經泛起了蒼白。
喬司離望著旁邊的蘇良辰,想要解釋,可是芭莎卻情緒非常激動,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一陣狂吻。
喬司離只好兩隻手伸著,眼睛望向蘇良辰,這無聲的語言向蘇良辰表明自己的立場,可是這一切在蘇良辰的眼中,卻不是這樣的。
這分明是久別重逢的戀人,不然的話,那位法國姑娘的眼淚不會這麼真誠,難道喬司離和這位芭莎之間,有著一段委婉動人的過往?(2.26)
蘇良辰對於突然出現的芭莎姑娘,看到她與喬司離激情相擁的樣子,她的心中不免一番猜測。
儘管表面波瀾不驚,但是蘇良辰的心裡,卻已驚濤駭浪,波濤洶涌。
芭莎那汪藍色的海洋一直在蘇良辰的面前閃耀,喬司離的眸光中也閃爍著非常欣喜的眸光,蘇良辰站在一邊,傻傻的笑著。
在這種什麼情況都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微笑可以說是一種很好的擺脫尷尬的方法。
溫灝天則在靠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一雙眼睛望向窗外,似乎對剛纔喬司離與芭莎的相識並不在意。
明顯的芭莎的激動神情令喬司離也變得健談起來,剛纔還有幾分拘束的喬司離被芭莎感染,也激動萬分。
兩個人用法語聊著天,時而微笑,時而傷心,蘇良辰雖然略懂法語,但是此刻卻是一句也沒有聽懂,現在她才知道知識貧乏是多麼可憐,同時也是多麼值得慶幸。
起碼她聽懂也是一種幸福,如果聽懂了一些不應該聽到的詞語,那她現在是應該繼續留下還是繼續離開,這好像都是一個問題。
“良辰,芭莎好像和喬司離認識許久了,是嗎?”冷不防的,溫灝天的語語傳來,令蘇良辰一怔。
“你不知道?”溫灝天望著蘇良辰的表情,眸光中表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他們當然認識許久了,你難道沒看出來,他們是好朋友嗎。”蘇良辰臉上硬擠出的笑容讓溫灝天無比心傷。
溫灝天將眸光又轉向窗外,此刻,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照在屋子裡的梳妝檯上,炫亮的化妝鏡映著月光,明晃晃的有些耀眼。
喬司離與芭莎激動的心情都漸漸平復,芭莎的笑容依舊美豔動人,喬司離走到蘇良辰身邊,攬起她的肩,笑著說:“HI,芭莎,這是我未婚妻,蘇良辰。”說著,很自然地將蘇良辰擁進懷中。
旁邊的溫灝天眸光一黯,眼睛中閃過一抹轉瞬即失的失落。
“你好,我是芭莎。”芭莎眼睛中的藍色光芒涌動,彷彿陽光灑在碧藍的海面上,這的確是個令人心動的女子。
蘇良辰笑著張開懷抱,給了芭莎一個熱切的擁抱。
芭莎先是一怔,然後笑容滿面,高興地拍著蘇良辰的後背,用法語誇著她。
蘇良辰笑而不語,這時候喬司離笑著翻譯道:“芭莎在誇你漂亮。”
蘇良辰嫣然一笑,這句話她還是能夠聽得懂的。
“司離,我還需要和溫先生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所以,有時間我們再約吧。”一番長談後,芭莎想起了她的工作。
“哦,你現在是他的導遊嗎?”喬司離問道。
“是啊,今天溫先生給我打了電話,說是……”
“芭莎,天色不早了,我想我們還是趕緊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吧。”溫灝天急急地打斷了芭莎的話,急促地說。
“這……好吧。”芭莎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笑著點點頭。
“司離,你們在這裡呆幾天?等我忙完過來找你們。”芭莎的藍色眼睛裡顯現出依依不捨的表情。
“我嘛,大概一週吧。”喬司離微微一笑。
“好,我過幾天給你電話。”芭莎澀澀一笑。
“好。”喬司離點了點頭,眼睛中也顯現出不捨的神情。
芭莎分別與喬司離和良辰擁抱之後,笑著擺手走出了房間。
溫灝天慢慢地走出了房間,看來情況與預期的有些不一樣,顯然今天的事件並沒有觸及到蘇良辰過多的情緒,看來,是自己把蘇良辰想得太軟弱了,一般情況下,她還是比較冷靜與大氣的。
可是,良辰你這些性格爲什麼在我的身上並沒有實行呢,就那麼一棍子打死了我,好像我們有了深仇大恨一樣。
門關上的一瞬,蘇良辰轉身坐在書桌旁,打開電腦,一些花花綠綠的圖案出現在面前。
“怎麼,還爲後天的比賽準備嗎?”喬司離笑著遞過一杯咖啡。
蘇良辰好像沒聽見一樣,依舊繼續瀏覽著圖片。
喬司離的手停在空中,眼中掠過一抹光芒,蘇良辰沒有回答他,顯然這麼近的距離她沒有理由沒有聽見,難道她是在——生氣?
喬司離這才意識到剛纔的事情有可能蘇良辰生氣了,可是細想起來,他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不就是老朋友偶然相聚了嗎?
“良辰,你在想什麼?”喬司離將咖啡杯放在蘇良辰的旁邊,笑著說。
“難道你沒看到嗎?”蘇良辰眼睛盯著屏幕,沒有看他,她怕一看見他,自己的這點小小的情緒會有所變化。
“呃……”喬司離先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笑著說,“蘇良辰,你吃醋了——”
喬司離那令人可恨的笑聲在屋子裡盪漾開來,蘇良辰捂著頭,感覺痛得厲害。
“是不是,良辰,別不承認好嗎?”喬司離用力扳過蘇良辰的身子,笑著說。
喬司離的一張笑臉在她的面前逐漸放大,蘇良辰不由得蹙了眉,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睛,只得小聲說:“你弄痛我了。”
“良辰,我和芭莎只是好朋友,你千萬不要多想。”喬司離眸光深沉,非常認真的說。
蘇良辰垂下眸子,沉默不語。
“良辰,相信我,是真的,我和芭莎的認識也純屬偶然,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國人,在法國舉目無親,就連一句話都要人家說上好幾遍,當時我的心情低落極了。”
“你來法國時,沒有事先學點法語嗎?再說,爺爺沒有替你安排好一切?”蘇良辰眨著晶亮的眸子,小聲問道。
喬司離微微一笑,將蘇良辰攬在懷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又彷彿陷入了當年的往事中,“那時候,我是一點法語不會,爺爺說,這是一種歷練,你不可能永遠將一切事情準備好,人生是永遠不會有彩排的,所以,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來到了法國,你想想,當時語言不通,站在街頭,我想的就是回國,那時候才知道什麼叫獨在異鄉爲異客,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體會到的……”
喬司離在回憶裡徜徉,蘇良辰認真的聽著,房間裡除了鐘錶的滴答聲,就只有喬司離的聲音……
從喬司離的話語中,蘇良辰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畫面……
一個年青人,揹著揹包,臉上帶著稚氣,行走在茫茫人海中,周圍卻沒有家的一點感覺,到處都是陌生人,他的眼睛裡充滿著警惕,對所有的事,都持有懷疑的態度。
爲了練好法語,他一天時間都泡在圖書館,努力去人多的地方,儘管不斷遭到別人的嘲笑,但是爲了自己的目標,他忍受著,從不氣餒。
就在這時候,他遇到了芭莎,芭莎沒有像別人一樣,嘲笑他,瞧不起他,而是不斷的鼓勵他,並且兩個人約定,芭莎教他法語,他教芭莎漢語,於是,在異國他鄉的生活,因爲有了芭莎的出現,而變得不再那麼落寞。
“芭莎對你來說,就像是一縷陽光,當時,你有沒有愛上她?”蘇良辰從喬司離的懷中擡起頭來,認真的問道。
喬司離雙眸充滿深情地望了一眼蘇良辰,然後“撲哧”一笑,“良辰,你這腦子到底怎麼想的,我是在向你描述我初來法國時的困難生活,你知道我當時多麼無助,多麼彷徨,你設身處地想想,我當時哪有精力再去愛別人?”
“愛可是隨時隨地都能產生的,就算你沒有愛上芭莎,那芭莎也有可能愛上你啊。”蘇良辰小聲嘀咕著。
“良辰,你的想像力真豐富。我都懷疑你應該去寫劇本了。”喬司離笑著說。
“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蘇良辰一挑眉毛,笑著說,“我可沒那麼好糊弄。”
喬司離寵溺地望著她,聲音充滿磁性地說:“良辰,你知道嗎?芭莎是一個未婚媽媽。”
“未婚媽媽?”蘇良辰睜大了眼睛,“可是她顯得那麼年輕,怎麼會……”
“我們在外國人的眼中顯得也是這麼年輕,知道嗎?芭莎的家庭生活並不幸福,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她的生活可謂是……”喬司離聳了聳肩膀,沒有再說下去。
蘇良辰低下眸子,沒有再說話。
如果說她現在再爲芭莎吃醋的話,那可能就有些過分了。
“良辰,你看窗外的月光多好,我帶你去看月亮吧。”
“都說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今天一看,……”蘇良辰笑了起來,大聲說,“都是騙人!”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溫灝天送走了芭莎,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沒有想到,事情並不像預料的那樣,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他一看,竟然是華欣悅。
冰冷的“喂”在房間裡響起,華欣悅像是早已習慣了他的聲音似的,依舊聲音淡淡地說著話。
“灝天,你回來吧,我告訴你,你休想甩掉我,更何況現在我懷孕了,我不能讓孩子在出生時沒有父親!”
“欣悅,你——”溫灝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爲什麼他感覺人人都在逼他,這和他原本的設想差距太大了,他想要的生活不是這樣的,從一開始就錯了,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