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離只覺得自己的世界頓時一片灰暗,他將眸光慢慢轉(zhuǎn)移到溫婷的身上,溫婷一揚眉,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溫婷,你的目的達(dá)到了!”喬司離凝眸,一步步逼近了溫婷,旁邊的華欣悅急忙笑著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來,有什麼話坐下說,好嗎?”
“滾開!沒有你的事!”喬司離一聲怒吼,旁邊的客人都紛紛回頭,小聲地竊竊私語著。
華欣悅看了一眼溫婷,小聲說:“我出去等你!”然後,抱起孩子走了出去。
溫婷看華欣悅離開了,臉上顯現(xiàn)出一抹慌亂,在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喬司離一把扯起溫婷,拽著她就向外面走去。
“放開我!”在到達(dá)一處僻靜的地方,溫婷使勁一甩,方纔甩掉了喬司離。
喬司離冷冷地望著溫婷,溫婷嚇得不敢擡眼看他,因爲(wèi)他的冷漠讓她心驚膽戰(zhàn),她沒有勇氣擡眸去看他。
“溫婷,看來我小覷你了!”喬司離的聲音裡透著一抹疲憊,在午後的天空中氤氳著,連同天氣都受到了沾染,變得灰暗陰沉。
溫婷輕輕閉了眼睛,倏爾,猛者睜開,直接迎上喬司離的眸光,聲淚俱下,“司離,你知道嗎?我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在我的生命之中,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
“那你現(xiàn)在,你覺得你的目的達(dá)到了嗎?”喬司離凝視著她。
溫婷搖著頭,喃喃地說:“我不管,我也不想管,只要你不和她在一起,我就覺得我還有機會,喬司離,你知道嗎?從小在我溫婷的人生字典裡,但凡我喜歡的東西,我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的話,我絕不會讓別人得到!”
喬司離聽完溫婷的話,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他修長的食指指向溫婷,聲音裡透著絕頂?shù)膮拹海骸皽劓茫艺嫣婺愀械奖В阋誀?wèi)你這樣,你就高興了嗎?”
當(dāng)喬司離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時,溫婷強忍的淚水從眼睛中涌出……
而外面的約色法拉利裡,華欣悅正眨著眼睛,一臉慈愛的逗弄著懷中的嬰兒,如果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眼角有一抹溼氣,氤氳著久久沒有散去……
喬司離開著白色的捷豹,滿大街的尋找著蘇良辰,手機早已打了多遍,只可惜,蘇良辰的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現(xiàn)在喬司離豁然明白,當(dāng)初蘇良辰的離開肯定是有一番緣由的,從今天溫婷的話來看,當(dāng)初他們肯定有一個天大的誤會。
“良辰,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多難,我都不會放棄!”喬司離的眼前浮現(xiàn)了蘇良辰離去那一刻的悲傷表情,他的心中一痛,他下決心,一定要查清當(dāng)年的真相。
剛纔還陽光普照的天空,此刻陰雲(yún)密佈,大塊的烏雲(yún)正氤氳到一處,醞釀著一場傾盆大雨。
蘇良辰走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剛纔的事情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現(xiàn)在有些後悔了,她悔不該聽從了湯姆的勸說,從美國回到這裡。
痛苦總是這麼不期而遇,就像當(dāng)初,她正沉浸在歡樂之中時,像無數(shù)少女一樣,正奔向那個令人怦然而動的目標(biāo)走去時,卻當(dāng)頭一棒,將自己從夢中驚醒,血淋淋的現(xiàn)實出現(xiàn)在面前,令她頭破血流。
冷冷的風(fēng)颳了起來,天色瞬間暗了下來,電閃夾雜著雷鳴,狂風(fēng)捲集著樹枝,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蘇良辰混雜在人羣之中,快步向旁邊的商場走去,在商場門口,擠滿了前來避雨的人,有匆忙趕路的,就擠在門口,爭搶打著出租車,而沒有事情的,則悠閒地晃進(jìn)商場裡,走走瞧瞧,有合適的東西就買下,沒有合適的就當(dāng)是散步了。
蘇良辰漫無目的的在商店中走著,她不知道,外面的喬司離正開著車,一條街道一條街道的找尋著她,看著從天而降的大雨,喬司離更是心焦如熱鍋上的螞蟻。
路上的行人都撐起了傘,在雨中急匆匆的前行著,喬司離漫無目的開著車,隨著天色越來越黑,他的心裡越來越?jīng)]底,越來越無……
當(dāng)傅天宇的電話打來時,喬司離正將車停在路邊,人卻趴在方向盤上,身形落寞。
“司離,在哪?”
“良辰找不到了,天宇,我把良辰再一次弄丟了……”
當(dāng)喬司離斷斷續(xù)續(xù)地將事情大概說與傅天宇時,傅天宇撲哧一聲,沒心沒肺地笑了。
“我說司離,我算是明白了,你那二十多年的守身如玉,就是爲(wèi)了等這蘇良辰吧,真是讓哥們佩服……”
“滾!你若再這麼說,我可就掛電話了。”喬司離素來知道傅天宇的脾性,但是這次,他是真的傷心,所以,決不容許他拿自己的事當(dāng)作笑話。
“好啦,好啦,我錯了,不過我說司離,你也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你也不想想,蘇良辰再怎麼說晚上也得回家吧,更何況現(xiàn)在正下著雨,難道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如果去良辰的家門等,比你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跑更好些嗎?”
“哦,對啊——”喬司離一拍後腦勺,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愚鈍了,匆忙掛了電話,打開車燈,向蘇良辰的住處駛?cè)ァ?
“喂,喂,司離……”傅天宇大聲餵了一陣後,從耳朵上拿下手機一看,電話早就掛斷了,搖著頭,將電話扔在一旁,對著旁邊的賽琳娜說,“瞧見沒,太重色輕友了,怎麼說哥們也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嗎?”
賽琳娜微微一笑,“你們男人還不是一個德性!”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傅天宇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壞笑,“如果以後朋友半夜約我喝酒,我可以去了?”
“你敢!”賽琳娜臉上立即罩上佯裝的憤怒,將一個枕頭扔了過來,正好砸在了傅天宇的臉上,傅天宇一臉慍怒地將枕頭扔在一邊,拋了一個媚眼給賽琳娜,“看來,不懲罰你,就對不起我這暴脾氣——”傅天宇說著,向著賽琳娜撲去,頓時屋子裡傳來一陣嬉笑聲……
雨聲嘀嗒,突然一聲地面與車輪巨大的摩擦聲傳來,把喬司離從睡夢中驚醒。
他擡起頭,慢慢地擡起手,因爲(wèi)手臂在方向盤上長時間的按壓,現(xiàn)在都麻掉了。
探出頭去,赫然發(fā)現(xiàn),漆黑的夜裡,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後面,司機正撐著雨傘,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這誰的車啊,大晚上的,停在這裡……”
“謝謝你了,司機師傅。”蘇良辰從車上下來,將手中的包罩在頭上。
“沒關(guān)係,快回家吧。”司機師傅聲音洪亮地說。
蘇良辰踏著地面上的雨水,快速地將樓下跑去,對於正佇立在前面的喬司離,她彷彿沒有看見一樣,目不斜視地從他的身邊跑了過去。
喬司離不相信她沒看見自己,他快步跟了過去。
“良辰,良辰……”他伸出手去拉蘇良辰,不想?yún)s被蘇良辰一閃身,躲開了。
“對不起,我不認(rèn)識你!”蘇良辰禮貌而疏離地說,然後,在喬司離滿眸的憂傷中,轉(zhuǎn)身離開。
剛剛還迷漫著蘇良辰身上淡淡清香的空氣,瞬間也彷彿被蘇良辰帶走了,喬司離反應(yīng)過來,又迅速地追了過去。
蘇良辰正好打開門,在關(guān)門的一瞬間喬司離一步跨了進(jìn)去。
“請你離開!”蘇良辰怒目而視著他。
“良辰,良辰——”喬司離眸光復(fù)雜,他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想法,毫無意識中,他一把拉過蘇良辰,將她按在防盜門上,只聽咣噹一聲,門被鎖上了,喬司離的脣覆上了蘇良辰的脣……
蘇良辰恨恨地反抗著,可是喬司離的動作中卻帶著一種不容反抗的執(zhí)拗……
當(dāng)一切平靜下來時,只聽“啪”地一聲,喬司離的臉上只覺得一陣火辣辣地痛。
喬司離捂著臉,喃喃地說:“良辰,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感情自始至終,從未改變過……”
“滾出去——”蘇良辰眸光冷得如同寒冰,手指直直地指向喬司離。
喬司離從她的眼睛中看到厭惡,那是怎麼樣的一種厭惡啊,讓喬司離不由得心裡一痛,彷彿有一塊巨石,重重地按壓在心上,將他的意念迅速抽走,在他的這具軀體裡,他如同一具空殼,他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當(dāng)喬司離痛苦地轉(zhuǎn)身離去時,蘇良辰重重地將門關(guān)上,並且回身鎖好,然後,她依著門,軟軟的身子沒有半點力氣,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任身體慢慢地往下墜落,最後,她坐在門後,掩面哭泣起來……
喬司離回到自己的別墅,雙手掩面,捫心自問,事情爲(wèi)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爺爺離他而去,愛人離他而去,他現(xiàn)在是一無所有,如若一絲遊魂野鬼,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有什麼意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又在哪裡。
一杯酒一杯酒下肚,在酒醉半酣時,醉眼微醺中,他撥通了蘇良辰的電話,蘇良辰這時候正蜷縮在牀上,她一看是喬司離的電話,迅速地掛掉,並且將手機中的電池取了出來。
喬司離打不通蘇良辰的電話,先是一愣,既而又笑了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隨手又撥了一個號碼,而此時,傅天宇睡得正熟,電話的聲音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司離,這三更半夜的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傅天宇打著哈欠說。
“天宇,你說這酒是不是好東西?”
“司離,你喝酒了?怎麼聲音怪怪的?”傅天宇看了看旁邊睡得正熟的賽琳娜,便悄悄起身,走出了臥室,並且將門關(guān)好,然後向著客廳走去。
“喝酒?當(dāng)然……要喝啦,都說這借酒銷愁,一醉可以解千愁,可是爲(wèi)什麼我卻喝了酒,那些愁事卻更是忘不掉,都一個個地跑到我的眼前來了……”喬司離一邊說,一邊又拿過了一瓶酒,咕咚咚地喝了下去。
“司離,你別再喝了,這大半夜的,你自己,喝多了怎麼辦?”傅天宇話一出口,就有想抽自己一巴掌的衝動,因爲(wèi)聽喬司離的聲音,他應(yīng)該是早就喝多了。
“沒關(guān)係的,你知道嗎?喝多了,良辰就會來到我的身邊了……”緊接著,傅天宇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一陣酒瓶碎裂的聲音,這令傅天宇不禁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