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晚上一起吃飯。”溫灝天淺淺地笑著說。
“嗯,知道啦,我再睡會,拜拜。”
掛掉蘇良辰的電話,溫灝天 永永沒有掛掉電話,他覺得,自己的耳畔仿佛帶著蘇良辰溫熱的氣息。
“哥,你和她在美國呆了那么久,才一晚上沒見面,就開始想念了嗎?”溫婷穿著一襲緊身的衣裙,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晃了過來。
溫灝天望了一眼溫婷,唇角上揚,“哥的世界你不懂!”轉身拿過一杯水,喝了幾口。
溫婷將嘴唇一撇,眉目間隱去了微笑,換作了一絲憤怒,“我不懂!我確實不懂,那個蘇良辰到底有什么好,令你這么低三下四的忘不掉她,我都替你感到悲哀!”溫婷說完,雪白的牙齒輕咬著嘴唇,令旁邊的溫灝天不由得一蹙眉。
“婷婷,你這口氣也未免太狠了罷,別忘了,我可是你哥哥。”溫灝天表情生冷地說。
“我哥?”溫婷眼睛茫然的看著溫灝天,嘴里重復著溫灝天剛才的話,不禁嗤笑起來,“你若是我哥的話,就不應該帶蘇良辰回來!”
她敢斷定,那個冷酷的男人如果知道蘇良辰回來了,肯定會更加不會看她一眼!
“婷婷,你怎么能這么說,良辰有手有腳,她有她的自由!”溫灝天盯著溫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哈哈——”溫婷表情忽然猙獰起來,哈哈大笑起來,在溫灝天的面容轉為不耐煩時,她忽然停止了笑,大聲說,“溫灝天,你信不信,蘇良辰一回到夏城,又會重回到喬司離的身邊,不過,這一切可是你自導自演的,所以,在自食后果時,別怪我沒提醒你!”
溫婷的眸光透出的嚴肅,讓溫灝天不禁愣住了,他竟然呆傻地問道:“為什么?”
“為什么?還用我提醒你嗎,我的傻哥哥!”溫婷眉毛一揚,走進了臥室。
溫灝天雙眉凝重,一雙眸子低垂著,此刻的他正埋頭在看帳目情況,滿心里卻閃爍著蘇良辰的身影。
他對溫婷的話真是有些懼怕,如果良辰再一次離他而去,那么他將會如何呢,他實在不敢去想像。
難道他依然占據不了良辰的心嗎?溫灝天一遍遍問著自己。如果不能相守,上帝何故給他們相聚的四年時光,這四年,不足以挽留住她的心嗎?
喬家。
喬司離又一次踉蹌而歸,滿身的酒氣讓阿祥不禁心疼不已,以前那個容光煥發、英姿勃發的喬少不知去哪了,這半年多的時間里,他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水,水……”阿祥正在胡思亂想,耳邊傳來了喬司離的聲音,他趕緊扶著他坐好,回身沖了一杯蜂蜜水,慢慢地給喬司離喝了下去。
喬司離喝了蜂蜜水后,將鞋子隨便一拖,雙腳盤在沙發的一頭,兩手交疊在胸前,睡著了。
阿祥去拿了條毯子,蓋在了喬司離的身上,眼睛中不禁氤氳起朦朧的薄霧,他看到現在的喬司離,心疼不已,那天喬老打來電話,問現在的情況,他鼻尖一酸,竟哽咽不能語。
喬廷東自從蘇良辰的婚變之后,心灰意冷,不想再過問這些瑣事,于是出國休養,將公司做了遺囑,屬于喬司離的那份已經被喬司離繼承了。
可是這些卻難以彌補喬司離那顆孤獨的心,他在夢里喃喃地叫道:“良辰,良辰,你回來啊,你回來——”
聲音之大,震得蘇良辰耳朵發麻,蘇良辰在喬司離呼喚自己的名字同時,驚醒過來,一抬眼,竟發現窗外陽光燦爛,再一看手表,已經快接近下午了。
看來,母親看自己太累了,沒有舍得叫自己起床,蘇良辰坐起身子,想起剛才喬司離那么清醒的呼喊聲,心就“怦怦”直跳。
自己終究是忘不掉他的,他就像是一劑毒藥,喝下去,就像是中了盅,根本擺脫不掉,可是如果是中下了盅,可為什么他會想的是別人,愛的是別人,而自己,只不過是個替身而已,這種諷刺的事情,竟發生在自己身上。
蘇良辰慢慢起了床,梳妝一番,決定出去走走,窗外的陽光正燦爛,和著花香的氣息,撲鼻而來,不知不覺,蘇良辰來到了和喬司離經常一起來的那個花園。
花園里,花開得正艷,各色的花朵爭奇斗艷,原先那個比較冷清的湖中,也布滿了游覽的小船,三五一群,坐在小船中,圍繞著湖來回一周,欣賞著兩岸的風景,看那柳絲拂過水面,在潺潺的水流里,梳妝著自己如霧的枝條,有種人在畫中游的感覺。
蘇良辰站在岸邊的欄桿處,望著湖心里的畫舫,不禁微微笑了,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曾和喬司離,一時玩興大發,兩個人也坐了小船,在湖里漫游,可是由于走得太遠,竟然迷了路,其時現在想來,應該是自己迷了路,因為她清楚地記得,當時的喬司離竟是那么沉著,所有的話都是附和著她說。
“司離,你看,碧波浩渺,我們這是在哪啊?”蘇良辰指著陽光下泛著波光滟影的湖水說。
喬司離也隨著她的手指望去,一臉的驚訝,“是啊,我也不知道呢。”
“那可怎么辦呢?”蘇良辰望著天邊染墨的云彩,眼神里掠過一抹焦急,而為天邊的太陽馬上就要落入云層之中,夜幕就要降臨了。
“良辰,我們不是迷路了吧?”喬司離一臉的郁悶,但是手上的方向忽左忽若,船兒止步不前,在湖中搖晃。
“司離,如果天黑了,該有多害怕,你快想辦法啊。”蘇良辰非常懼怕這黑夜的來臨,她可不想在這湖中過夜。
“哦,好吧,不過需要你給我點動力。”喬司離說完,伸過臉龐,狡黠一笑。
蘇良辰湊上前去,在他的腮上一吻,笑著說:“動力來了,快想辦法……”
就這樣,在每次喬司離無意間的改變路線中,她們在天黑之前到達了岸……
昨日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昨日的笑聲仿佛就在耳邊,蘇良辰嘆了一口氣,抬頭望見天邊的一片火紅,火燒云燃燒了半邊天,映得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暈紅之中。
蘇良辰不禁慨嘆天邊那瞬息萬變的云狗,在倏忽之間,變化萬端,一會如天上高飛的蒼鷹,一會卻如搖頭擺尾的巨龍,一會則像不斷狂吠的蒼狗……
古人常用天上的云來形容女人,可是,他們可曾知道,這天上的云用來形容喬司離更是恰當,相處這么久,她好像從沒有讀懂過他的心思。
可是正是這種未知的感覺,引得她一步步走進了他,又將他裝進心里。
蘇良辰閉上眼睛,好希望睜開眼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她還是以前與溫灝天四年同學的她,心里簡單的愛著溫灝天的她,而她寧愿意讓自己從未遇到過喬司離,他們素昧相見,就這樣,平平靜靜,應該比現在好多了。
蘇良辰心里天馬行空、不著痕跡地想著,一束斜陽射過,交錯在前方的一棵大樹繁茂的枝葉間,交匯成一個美麗的光圈,蘇良辰瞇了眸子,不禁微微一笑。
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應該是溫灝天打來的。
蘇良辰快步離開了公園,一會來到了筆直干凈的馬路上,她安靜的站在路邊,低著頭,認真地看著自己的腳尖,夕陽灑下來,將蘇良辰籠在一束光芒之中,照得她的額前發亮,連鬢角上細碎的發絲都清晰可見,幾根倔強的頭發在風中林立著,像是蘇良辰一樣,桀驁不馴。
蘇良辰出現在溫灝天的視野中,溫灝天唇角一彎,笑容在唇邊綻放……
蘇良辰還是如以前一樣,喜歡安靜,此刻,她立在路邊的樹蔭下,細密的陽光透過法桐那翠綠枝葉的間隙灑下來,落在她身上參差斑駁的影子,有風吹起,樹枝搖晃,蘇良辰身上光影也隨之搖晃,光芒閃爍中,溫灝天趕緊將車開到蘇良辰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