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孩子伸出細(xì)嫩的小手,在溫易揚的臉上輕輕摩挲著,一張小嘴也浮現(xiàn)出歡快的笑容,溫易揚忽然對懷中的嬰兒充滿了喜歡之情,好久,沒有這么享受過天倫之樂了,孩子們小時,他為了生計整日在外奔波,忽略了孩子的成長,可以說,他一次家長會也沒去過,一次也沒跟孩子輔導(dǎo)過作業(yè),留在記憶里的只有訓(xùn)斥和責(zé)罰。
他清楚地記得,因為一次溫灝天數(shù)學(xué)沒有考及格,一回到家,他就開始了責(zé)罵,既而責(zé)打,最后是懲罰,在黑屋子里關(guān)了他一天!
現(xiàn)在想來,對于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來說,那些責(zé)罰有些過了,但是當(dāng)時他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溫灝天是溫家唯一的血脈,他不能讓溫灝在落于人后,他擔(dān)負(fù)的是光宗耀祖的責(zé)任。
可是當(dāng)他面向懷中的孩子時,往日的那些想法都淡了許多,他現(xiàn)在覺得只要這個孩子過得開心就好,他想:自己或許是真的老了,在歲月中蹉跎了意志。
正當(dāng)全家吃完早餐,門鈴響了起來,溫婷打開門一看,竟是華欣悅。
自從溫灝天與華欣悅的事情不了了之后,華欣悅一次也沒有來過,溫灝天望著她,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她今天造訪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華欣悅彬彬有禮地向溫易揚和陳萍問了好,畢竟兩家交好時,華欣悅也是溫家的常客,所以,她對溫易揚和陳萍也是非常熟悉,并且陳萍非常喜歡她,只可惜緣份太淺,無緣無為她的兒媳。
溫婷一看華欣悅,便知道她是為何而來,匆忙地拉起華欣悅往房間跑去,倒是華欣悅,甩開溫婷的手,笑著說:“我先去看看寶玉,看看是否還認(rèn)得我。”華欣悅一邊笑,一邊望著溫易揚懷中的寶寶。
溫易揚笑著說:“這小家伙精著呢,天還不亮就鬧,現(xiàn)在天亮了,反倒不鬧了,特別聽話……”
“真可愛,伯父,我能抱一下嗎?”華欣悅笑著伸出雙手,接過了溫易揚懷中的嬰兒。
華欣悅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特別的神情,令溫灝天猜不透,總覺得這種神情是那么溫暖,又那么溫柔,聲怕將孩子吵醒。
“這孩子和灝天長得好像啊——”突然華欣悅笑著說,說話間,有意的無意地將眸光掠過溫婷,落在溫灝天的身上。
“開什么玩笑,又不是我的孩子,”溫灝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如果要真的是你的,你說你應(yīng)該怎么辦呢?”華欣悅抱著孩子經(jīng)過他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耳語道。
“這——”溫灝天望著華欣悅,看到她正在自己的面前微笑著,笑容中有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這孩子……溫灝天的頭一下子大了起來,他記得華欣悅曾經(jīng)懷過孕,可是后來又不承認(rèn),難不成這孩子……
母親也曾說過這孩子長得像自己,難道真的是……溫灝天不敢想像下去,他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大了起來,好像有無數(shù)只蜜峰在他的眼前飛來飛去,他明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幻想,但是卻無法控制自己。
“逗你玩的,瞧你嚇得,額頭都冒汗了,你可真膽小……”華欣悅說完,抱著孩子與溫婷向房間里走去。
“欣悅,你不該嚇我哥的,你知道他可膽小了,萬一被嚇著,那可怎么辦?”溫婷不喜歡華欣悅欺負(fù)溫灝天的樣子,畢竟血濃于水,她以為她們溫家是好欺負(fù)的嗎?
“婷婷,我也只是和你哥哥開個玩笑,怎么,你也要當(dāng)真啊?”華欣悅笑著說。
……
溫家書房內(nèi)。
溫易揚招呼溫灝天走了進來,書房門緊閉,溫灝天知道父親又要問他與良辰的事情。果然不郵所料,溫易揚開門見山地問他他與良辰的事情怎么樣了。
“爸,我和良辰已經(jīng)商量好了,等她父母真正能接受我們時,我們就舉行婚禮。”溫灝天低聲說。
“他父母真正接受你們?灝天啊,你不少了,怎么什么事都依著旁人,這樣不好,你一個男子漢,還是自己拿主意好。”
“是,爸爸所言極是,我以后會注意的。”溫灝天笑著說。
當(dāng)溫灝天走出家門,抬頭仰望著天空,不由得苦澀一笑。
自己和良辰已經(jīng)求婚了,可是她始終沒有答應(yīng)自己,是不是這就意味著蘇良辰還沒有完完全的將心交給自己,或許橫亙在他們之間還有一些東西,這讓溫灝天非常苦惱。
剛才溫易揚告訴他,公司有個會,他讓溫灝天代他去開,他覺得是時候應(yīng)該培養(yǎng)溫灝天了。
溫灝天坐上白色的捷豹,腳下一踩油門,車子駛了出去。
原本約好良辰一塊去看蘇靖南,看來又要泡湯了,溫灝天只得打電話給蘇良辰,蘇良辰倒是沒有怪他,只是讓他好好工作。
良辰這種顧全大局的樣子他非常喜歡,俗話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站著一優(yōu)秀的女人,他希望,不久的將來,他能夠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那時候,陪伴自己的是蘇良辰。
午飯時間,蘇良辰請了假,要去照顧父親,葉尋也要求一起前往。
“姑媽,我自己去就行了,下午聽湯姆說有個重要的會呢,您不參加行嗎?”蘇良辰擔(dān)心地問。
“沒關(guān)系,我這么多年沒見我哥了,昨天一面,那么匆匆的,連你媽媽也沒見著,心中非常遺憾,所以,我今天必須要去。”
蘇良辰看葉尋鐵了心,也就沒有再勸,兩個搭乘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醫(yī)院。
穿過長長的走廊,兩個人來到了病房,此時,梁雨姍剛和蘇靖南吃完飯,一看葉尋來了,梁雨姍高興地迎了上來。
“小尋,小尋,真的是你嗎?”梁雨姍伸出手去,顫抖地將葉尋摟進懷中。
葉尋眼睛里含著淚花,笑著說:“雨姍姐,是我,真的是……”說完,兩個人都哽咽起來,倒是旁邊的蘇靖南笑了起來:“你倆都快別矯情了,別再惹我這個病號掉金豆了,好嗎?”
梁雨姍淚眼婆娑地笑了起來,用手拭了眼角的淚珠,與葉尋雙雙坐下,互訴起別離之苦來。
蘇良辰急忙倒了茶水,端給他們,正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蘇良辰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眉頭一蹙,但還是出了病房,接起了電話。
“喂,誰啊?”
“……”對方一陣沉默,就在蘇良辰準(zhǔn)備掛掉電話時,電話那端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良辰,是爺爺啊——”
喬廷東,蘇良辰一聽是喬廷東的聲音,聲音不由得哽咽了,快一年了,爺爺都杳無音信,任她找人打聽下落,可是依然沒有消息。
“爺爺,這段時間您去哪了,您就不怕我們擔(dān)心嗎?”
“良辰,爺爺對不起你,不過,自從你這丫頭怎么能說消失就消失了,爺爺?shù)教幣扇巳フ乙舱也坏侥悖瑺敔斦鎿?dān)心失去你啊……”
回想起過去,喬廷東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在心里來回翻動。
“爺爺……”蘇良辰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喬廷東的突然出現(xiàn),勾起了蘇良辰隱藏在心底的那份思念,回國這些日子以來,她也四處打聽過喬廷東的下落,可是最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再次聽到喬廷東熟悉且充滿溫情的聲音,蘇良辰的心里暖融融的,她感覺自己那顆孤獨的心就像是找到了方向,就像是在茫茫大海里航行的一葉扁舟,在即將迷失方向時,突然望見前方亮著光芒的燈塔,那種欣喜與歡快不言而喻。
“良辰,爺爺現(xiàn)在人在美國,現(xiàn)在有些事要辦,所以,爺爺回去還要過段時間,不過爺爺已經(jīng)讓律師先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