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剛才在哥的房間玩,不小心睡著了,沒有聽見啊,你們找我了?”
“當然啦,欣悅找你有急事,你們快進屋去說吧,我去做飯,欣悅,中午就在這吃午飯吧。”陳萍非常熱情地說。
“謝謝您,阿姨。”華欣悅笑了笑,拉起溫婷向她的房間走去。
“溫婷,孩子呢?”關上房門的一瞬間,華欣悅就著急地問道。
“那個,欣悅,你這么關心孩子,是不是這孩子與你有什么關系呢?”溫婷看到華欣悅著急的樣子,訕訕地問。
“溫婷,別轉移話題,你就是說孩子去哪了?”華欣悅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令溫婷不由得一顫。
“欣悅呀,我說了,你不許生氣,好嗎?我其實也是為你好,覺得……”
“說正題好嗎?”華欣悅向她靠近,整張臉逐漸放大在溫婷的面前。
溫婷低下頭去,幾乎垂到了胸前,她聲音低低地說:“欣悅,我以為那個孩子無父無母,很可憐,就把她……把她送到……”
“送哪去了?快說呀——”
“送福利院了。”溫婷說完,抬起眸子望向華欣悅,一副要殺便殺,要剮便剮的樣子。
溫婷這句話不要緊,華欣悅差點倒在地上。
她喃喃地說:“你把她送福利院了,你竟然把她送福利院了,她那么小,你也舍得?”
“我……我這不是為你好嘛,不然的話,我們留個孩子算干嘛的?”溫婷狡辯著。
“夠了,溫婷,你知道嗎!你做了一件罪不可赦的事情,你告訴我,是哪家福利院,我去找!”華欣悅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把溫婷嚇得站在一旁。
“說啊,到底是哪家福利院?”華欣悅再次問道。
溫婷發皮只覺得發麻,她垂下頭,小聲說:“我也后悔了,去想要,可是,已經被別人領養走了——”
溫婷說完,頭垂得更低了,可就在這時,她聽到“砰”的一聲,急忙抬頭一看,華欣悅倒在了地上!
“欣悅,你怎么了,欣悅,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快醒醒啊——”溫婷用力搖晃著華欣悅,淚水不禁流了下來。
華欣悅睜開眼的一瞬間,便是放聲大哭,她已經顧不得是在溫婷家了,孩子沒了,那就相當于剜了她的心頭肉啊!
“婷婷,怎么了?欣悅怎么在地上啊?”陳萍跑了進來,看到華欣悅正躺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
“媽,我……我把孩子送福利院了,欣悅她就傷心成這樣子了……”溫婷看到華欣悅哭泣的樣子,不禁有些害怕起來,她沒想到,自己這么一個決定,竟然能讓華欣悅大哭起來。
“什么!婷婷,你怎么這么糊涂!”陳萍厲聲怒斥道。
溫婷一時覺得委屈,沒想到,大家都將矛頭指向她,她不由得撅起嘴唇,眼睛里也氤氳起霧氣,“媽,那孩子本來就是個孤兒,我只是讓她有個幸福的家,有什么錯的。”
“溫婷,事情到這個份上,你還在為自己找借口,你——實話告訴你,如果寶寶有一點差錯,我饒不了你!”
“又不是你的孩子,干嘛……”話一說到這,溫婷猛然一驚,她不由得望向華欣悅,雙手捂住了嘴。
難道那孩子是華欣悅的孩子?
有了這個想法后,溫婷就感覺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她不由得看向華欣悅,而此時華欣悅也正以憤恨的眸光看向她。
“欣悅,那孩子是……”溫婷沒有勇氣說下去,倒是華欣悅此刻平靜下來,望了一眼溫婷和陳萍,含淚說:“我也不瞞你們了,之所以答應了溫婷幫她找個孩子,我也是存了一份私心的,我想,爺爺奶奶與孩子的感情,應該天生就有,這是血緣里帶著的,可是沒有想到,我想錯了,她的親姑姑——竟然親生扼殺了她!”華欣悅怒目相向,一只手狠狠地指向了溫婷。
陳萍也愣了,就連剛走上樓梯的溫易揚也愣在了那里。
“欣悅,你剛才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阿姨耳朵不好使。”陳萍著急地說。
華欣悅聲音平靜地說:“那個孩子是你們的親孫子!我原本不想告訴你們,可是后來,我覺得她應該享有家人的關愛,不過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你們都不喜歡她。”
華欣悅說完,慢慢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向門邊走去,表情呆滯,嘴里不斷念叨著:“我要去找孩子,我要去找孩子……”
去如家福利院,兩個小時的路程,他們仿佛走了好幾年,陳萍一路上催促著司機快點開,旁邊的華欣悅淚水不住的流,溫婷則縮在一旁,好像犯了罪一樣。
她怎么沒早意識到那個小女孩是自己的侄女呢,哎,真是聰明反對聰明誤。
當黃媽媽看到這一行人時,不由得一怔,但是隨即認出了溫婷,笑著說:“姑娘,你這是帶朋友來了?”
還未等溫婷開口,華欣悅撲通一聲跪下了。
“黃媽媽,求您把孩子還給我吧……”說著,泣不成聲。
黃媽媽一頭霧水,不明白面前的華欣悅到底為何會說出這些話來。
“姑娘,你——你們這是——”
“黃媽媽,那天放在你們門口孩子的是我,是我一時糊涂,那個孩子是她的,求您還給她吧。”溫婷也跟著跪下了,一臉的懺悔。
“快起來說話,快起來說話,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溫婷將那日的情景說了一遍后,黃媽媽方才明白,那來抱來的那個女孩竟是這個來歷,不由得嘆了口氣,搖著頭說,“哎,姑娘啊,這種事你怎么能當成兒戲呢,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黃媽媽,求您想想辦法吧,求求您了——”華欣悅表情痛苦地說。
黃媽媽為難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當日那孩子抱進來后,就有一對早先希望*的華僑來了,他們看到孩子非常喜歡,我們一起抱著孩子去醫院做了檢查,然后他們當即簽了領養協議,然后就把孩子帶走了。”
“啊——他們去哪了?”華欣悅大聲問道。
“從當時他們的對話來看,去美國的可能性大些。”
“黃媽媽,我們能不能看看他們簽的合同?我想合同上面會有他們的地址的。”陳萍著急地說。
黃媽媽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這個我們都是要保密的,不會隨便透露給別人的,除非,你們可以帶來一些證明,能夠證明這個孩子的確是你們的孩子,那樣的話我們可以提供給你們他們的資料……”
面對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黃媽媽搖了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蹣跚著身子走進房間,用鑰匙打開了抽屜,溫婷夾在孩子襁褓中的信箋正安靜地躺在那里,臉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溫易揚一回到家里,就發現氣氛不對勁,凝眸看時,陳萍將她拉進房間,關好房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正當她滿懷激動的心情望向溫易揚時,溫易揚一拂袖,冷哼一聲,坐在一旁悶悶不語。
陳萍以為他也在痛心孫子被別人抱走,于是上前急切地說:“老頭子,你說怎么辦,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孫子被別人抱走吧,我們要……”
“你胡說什么!”沒等陳萍說完,溫易揚站起身,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緊接著,他的手指關節處滲出了血印。
“哎呀,老頭子,你這是干什么,你——”陳萍看到他的手滲出了血,嚇得連忙叫溫婷去找消毒藥水和創可貼。
溫婷正忍受著自我的譴責,聽到母親說父親的手受傷了,連忙從藥箱里拿了消毒水和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