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真是有夠倒霉的。”離開了會所,君祎不由抱怨了一句。
“抱歉,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也不會遇上他們。”
君祎笑了笑:“那如果說起來,不是我把你約出來,也不會遇到他們,所以呢,我們都沒錯,有錯的人是他們,不要自責啦。”
“而且今天你也幫了我很大的忙,你接受了我的采訪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呢。”君祎眨眨眼,“還有你今天那一拳,打的很帥。”
“是嗎?那謝謝你的夸獎了。”
君祎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他們之后會不會還來找你的麻煩?我覺得那個姓黃的人,不會這么善罷甘休。”
“他會來,也不是現在,起碼他要先去知道許慎的態度如何……。你不用擔心,我能夠讓自己平安無事的。再說,我很快就出國了,他就是想報復我也找不到人。”
賀子辰才不相信黃皓修能把自己的人派到敘利亞去暗殺他……
簡單聊了幾句,君祎便和賀子辰分開了,他想著賀子辰今天遇到這么一出事情,應該也挺煩躁的,所以不想再打擾他。
今天發生這個事情,君祎沒有打算隱瞞許慎,因為遲早都會讓許慎知道的,還不如早一些讓許慎知道,這樣還能夠早點做好準備應對。
況且今天這個事情本來也不是他們的錯,無論他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那幾位少爺都是存心的找茬,或許是因為他們根本就瞧不起賀子辰,只當賀子辰是個可以拿來隨便欺負的人罷了,誰料到賀子辰那么有血性,竟然真的敢出手教訓那些少爺。
而最令那些少爺驚訝的事,大概就是自己的身份了。
君祎想著,挑了挑嘴角,她知道,許慎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既然已經是許慎的人了,就不能害怕麻煩,君祎知道許慎很重視賀子辰,他們確確實實是朋友,許慎能夠容忍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負嗎,當然不會了,更何況還是對方先來挑釁的時候。
再加上那些少爺嘴巴里對賀子辰的輕蔑,實在令君祎聽著都不爽了,要是許慎知道,也肯定會生氣。
說的難聽一點,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賀子辰是靠著許慎的關系才走進他們的圈子里,那幾位少爺那么直白的教訓賀子辰,豈不是不把許慎放在眼里了?
君祎知道這個事兒的關鍵所在,如果許慎真的就這么放過去了,那么要是傳了出去,怕是不曉得有多少人會在暗地里議論,到時候就對許慎的名聲不利了,除非許慎真的就不再讓賀子辰同他一起出現。
君祎還在分析利弊,就接到了許慎的電話,君祎看到他的名字出現在電話屏幕上便想,應該是許慎已經知道了。
大概是賀子辰告訴他的,遇到這種不大也不小的事兒,賀子辰肯定會讓許慎心里有個底。
今天的事情讓君祎覺得,賀子辰這個人,能夠成為許慎的朋友,確實是非同一般的,無論品行還是膽量,都有過人之處。
“喂……。”
“我都知道了,這個事情我會解決的,你不會白受委屈。”許慎的語氣很冷冽,像是壓抑著怒火。
“其實我還好,主要是那個……賀子辰……”
許慎在電話那邊輕輕嘆了口氣:“知道,我會一起解決。”
“放心吧我沒事兒,你不要擔心我,真的。”君祎笑起來,“而且我覺得看那些人吃癟挺好玩的。”
許慎無奈道:“他們那幾個人都囂張慣了,隨時遇到什么人都只會捧著他們,這回能夠給他們點教訓也好。”
“主要是賀子辰那一拳,我當時都呆住了!”君祎把當時的過程說了一遍,許慎便安靜的聽她講訴。
“嗯,晚上回家再聊,我馬上還有一臺手術。”
許慎還要忙,君祎也就把還想說的那些話憋在了心里頭。
至于今天許慎在知道這件事情以后,到底是個什么反應,君祎就不太能看得見了,只不過作為實習生的張濤和沈杏子可都是看的分明。
賀子辰聯系了許慎,言簡意賅的告訴他:“我惹了點麻煩,和黃皓修打了一架,外加齊盛和葉青,出事兒的時候君祎也在。”
許慎當即眸色一沉,手指握緊了手機,表情瞬間變得非常可怕了。
辦公室里的氣氛陡然間凝結下來,張濤和沈杏子都感受到了那種許慎身上可怕的低氣壓,尤其是張濤渾身一顫,在心里猜想,難道許主任又和家里那位吵架了嗎……這實習的日子可真是過不下去了……
“發生了什么都告訴我,不用顧慮,別隱瞞。”許慎嗓音低沉的似古鐘敲擊,敲打在人的心頭,悠悠回蕩。
在賀子辰的角度,整件事情的發展和君祎所看待的當然有所不同,他把過程一點不漏的說完,便分析起來:“葉青應該是想要試探我和你的關系,但他不相信我和你還是朋友,我好長時間沒有回來,應付他們有些困難……我想他最近大概是有什么事兒要找你,聽黃皓修說話的口氣,他們私底下討論過很多次關于你的事情,具體什么我不知道,但你提前做好準備吧……君祎那邊,他們應該是不認識她,不過我這里有一些錄音,假如有需要的話,我把錄音給你,能派上用場,我本來訂了后天的機票,如果需要我留下來,我就去改簽。”
許慎眉宇間一片讓人捉摸不透的寂靜,他想了很久以后才說:“你留下來,我才能讓他們跟你道歉。”
“跟我道什么歉……多大點事兒,我一個男人,連那點兒委屈都受不了?再說他們有些話說的也沒錯,就是有些不客氣而已,我無所謂,主要是君祎,他們對君祎出言不遜這個事情肯定要解決的,不然以后等著別人戳你脊梁骨?”
許慎沉聲道:“你的事情不解決,照樣會有人來戳我的脊梁骨。”
圈子里都知道賀子辰已然屬于許慎那一派的人,要是以后要繼續呆在這個圈子里,這次的事情卻沒有好好解決的話,許慎是一定會被背地里議論其冷血無情的。
“我打了黃皓修一拳,只要他沒辦法來回我這一拳,就算是我們贏了。”賀子辰看的很開,“他們幾個也沒有那么簡單,事情不要弄得太復雜,你為君祎出頭是天經地義,再捎上我,他們幾個的家族不會同意的。”
許慎冷聲說:“我不管他們同不同意,我想做的事情,還沒有人能阻擋我——在你走之前,我會讓他們親自上門道歉。”
對于自己身邊的人,許慎向來是護著的,俗稱護犢子,所以無論如何,許慎都不會讓今天的那場沖突就那么結束了。
再說,賀子辰被人看不起了,那打的可是他許慎的臉。
況且賀子辰往后會成為許慎的重要助力,他需要讓賀子辰擁有足夠的地位,那樣才能夠更好的幫助他。
本來這個事情不是那么好解決的,但是有了賀子辰剛才說的錄音,那就好辦多了。
沈杏子倒是還好,張濤又戰戰兢兢的等待了許久,才發現許慎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直到他打第二個電話的時候,縈繞在房間里的低氣壓才終于緩緩消散……
做完手術出來,把工作處理完成,進行了交接,許慎換了衣服,沒有多停留一秒鐘就離開了。
“許主任這是要忙著去做什么……”
“讓你提前下班還不好?別管那些了,走吧。”
“我只是隱約感覺到有大事發生嘛。”張濤喃喃自語。
沈杏子教訓他:“別老想著去關注許主任的私生活,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
賀子辰的眼光很狐疑:“你突然這么激動做什么?”
沈杏子楞了一下說:“我……我就是看你經常原因許主任的事兒……”
張濤攤手:“我這不是跟你們學的,人生,需要八卦!”
“……”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沈杏子也確實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莫名其妙太大了一些。
許慎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戴了藍牙耳機,打了電話給葉青。
他多一秒種也沒有耽擱,知道要解決問題就要趁熱打鐵,拖下去不會有什么好處,只會讓事情的變數更多。
許慎等了很久,等到他所在的紅燈變成了綠燈了,葉青那邊的電話才終于被人接起,葉青接了電話以后的第一句話就是:“許慎,今天的事情,我給你道歉。”
葉青已經將自己放在了更低的位置上,給足了面子。
但許慎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冽,他聲線里帶著幾分令人心寒的笑意:“不用和我道歉,葉少,我那時候可沒有和你們見面。”
他這句葉少喊的客客氣氣,但已然表達了自己的心情如何。
葉青心里咯噔一聲,本來還抱有一點幻想覺得這個事兒可以輕松解決,現在也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那就敞開了說吧,要怎么樣,才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揭過去?”
“他們我就不單獨聯系了,晚上八點幽亭見。”許慎冷冷的說完,便掛了電話,不給葉青更多的回轉機會。
他不去親自聯絡齊家和黃家那兩位,就是要讓他們這時候更提心吊膽一些。
反正該解決的都要解決,許慎也沒有打算要放過誰。
這事情放在小輩這里,看起來只是個小小的矛盾,可這矛盾要是被有心曲解為更大的矛盾,那就不是個小事情了,聰明的人都會掂量著該如何去做。
要讓這些背景深厚的公子哥放下身段道歉,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許慎已經做出了決定,便不會再輕易改變。
不給賀子辰面子,侮辱了賀子辰,這對于一些人來說是小事兒,但對于許慎來說不是。
他親自帶進圈子里的朋友被看低了,這也就意味著他被看低了。
至于黃皓修和齊盛對君祎的那些口出狂言……這事兒可就大的很,許慎真要動手,這兩家的長輩都得吃了這個暗虧。
尤其是在許慎這里還有證據的情況下……
許慎回到家剛剛六點,君祎已經回來了,電飯煲里蒸著米飯,正在往外散發熱氣,她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外面的落日余暉照耀到屋內,將所有的家具印上了一片金黃,而君祎的發絲都變成了閃爍的金色。
她轉過頭來看著許慎,眉眼也染成了漂亮的色彩:“我還以為你會遲一些,今天很準時。”
醫院到這里的距離,不堵車十分鐘,稍微堵車半個小時,所以許慎五點半從醫院離開,回來六點正好在范圍之內。
“手術不大,比預想的早了一些完成。”
君祎走過去抱著許慎的手臂:“那你快跟我說說,你要怎么處理今天的事兒?我糾結一下午了都。”
許慎用手臂拖著去洗了手,擦干以后摸摸她的頭發,笑道:“怎么,你還怕我不能解決?”
君祎搖頭:“我是怕你解決的太…。”
許慎聽懂了君祎的意思,眼神幽幽:“該怎么解決,就要怎么解決。”
“那……”
“吃了飯去幽亭,我約了他們八點見面。”
“八點?那我們得趕緊做飯了,不然到時候肯定來不及。”從這里到幽亭在路上要花費一定時間,不抓緊時間的話,確實會來不及。
許慎卻只是勾唇一笑:“不著急,我們慢慢來。”
“啊,你是說?”
君祎從許慎那個輕笑里面看出了他的想法。
“讓他們等一等,有什么不可?該來求我們原諒的人是他們,我們什么時候到,是我們的自由。”
君祎趴在許慎肩膀上,嘆息一聲:“所以誰也不要和你作對,不然都會死的很慘。”
還都是被許慎算計死的。
說不用著急,許慎還真的一點也不著急,不緊不慢的做飯,每個過程都格外細心謹慎,等到所有菜上桌,時間已經過了七點。
再吃了飯,君祎瞥一眼墻壁上的時鐘,問許慎:“那我們是不是還要再坐一會兒?”
“我去給你倒西瓜汁,你不是昨天就想吃了?”
君祎就像個大爺一樣等著許慎來服侍她,喝西瓜汁的時候,君祎稍微有些擔心的問:“他們家里都是什么背景?這個事兒會不會不太好解決?”
“葉青家里長輩都在部隊里頭,他也在部隊掛了個閑職,他這個人看起來很會處事,但其實做事魯莽。齊盛他父親,你應該也聽說過,現在是信息部門的……至于黃皓修,他嘛,祖上是正黃旗,不過我看現在他們家也把自己的血統敗的差不多了,改了個黃姓也沒有用處,到他這一代,黃家也可以沒落了。”說到沒落兩個字的時候,許慎的目光便深沉起來。
這幾個人既然能在京城的高干子弟圈子里頭,家里就都不是些好對付的狠角色,不過許慎倒是沒有顧忌他們的家里人。
要是連這點事情他們都需要讓家人出面來解決,那許慎就有辦法讓他們往后在圈子里行走困難,處處被人嘲笑,抬不起頭來…。
“最麻煩的人是葉青,他是他們那個小圈子的頭,家里面的勢力盤根錯節,所以他才會橫行霸道,一般情況下,其他人也都會讓著他三分。”
不同的圈子有三六九等之分,就是圈子的圈子也是階級分明,有的家族勉勉強強才能夠擠進來,而有的卻是一直屹立不倒。
“那葉青如果不愿意道歉的話,怎么辦?”君祎也沒想讓那些人怎么樣,今天她只是受了言語上的一些侮辱,賀子辰也是,不過賀子辰已經從行動上自己就討回來了,所以君祎已經很滿意這個結果,剩下的解決辦法,君祎只想著那些人能夠道個歉,看著他們那么耀武揚威的高貴頭顱低下來,她就會覺得很過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