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忍不住把車窗搖下來,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燥熱空氣,還是認命的把窗戶關上。
許慎默不作聲的將空調溫度調低,認真的開車。
大概是被許慎表白的時候,喜悅沖昏了頭腦,那個時候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害羞和難為情,只是有種不敢相信的錯覺,難以置信她能夠那么幸運,在喜歡著許慎的同時,也被許慎所喜歡著。
現在心緒稍微平復以后,君祎反而比先前更加魂不守舍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各種情緒一起涌進她的腦子里,加上興奮以后的冷靜讓她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她和許慎的關系在這個突然的時間點里面被打破了,她完全沒有準備,也不會想到有這么一天。
雖說她也是希望許慎能夠喜歡她的,但始終有種不真實感。
君祎緊張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捻動衣角,這是她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她也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養成的,總之在長大后成為了一個改不了的小習慣。
她的食指與大拇指剛剛放在衣擺上,就被許慎捉住了手。
他寬厚的手掌蓋在君祎的手背上,溫暖包裹著她,也讓那里的溫度陡然上升。
“不要害怕,我沒有在逗你,這不是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許慎輕輕摩挲過她的手指,帶給君祎前所未有的安定。
君祎紅著臉別過臉,故作無所謂道:“哦。”
君祎這時候當然不好意思問許慎更多的東西,好比他是什么喜歡她的,為什么會喜歡她,還有那個……。前任呢?
但是君祎什么都沒有說,她現在不想去糾結太多復雜的東西,只想要讓自己沉浸在人生中難得的甜蜜氛圍里面,整個人都像是被粉紅色的泡泡包裹起來了,看到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五采多姿的。
原來這就是愛情的美妙?
君祎吃吃笑了一下,不管以前想過多少次自己戀愛以后的樣子,也無法描繪出此刻萬分之一的心情。
這種從未有過的喜悅讓君祎在回家途中,始終保持著嘴角上翹的表情,即使她盡量不去看許慎,但周身的興奮肆意已經傳遞給了許慎。
他想,很好,君祎比他想象中的要開心,那么證明他的決定沒有做錯。
雖然許慎認為選擇在這個時機告訴君祎,有些沖動了,但結果表明這是一個很好的時刻。
只要結果能夠達到他的預期,那就是好的。
回到公寓里,這個在初見時被君祎認為冷冰冰沒有人煙味的房子,現在好像也充滿了生活氣息,沒有那么令人討厭了。
果然人不能太早做出決定,很有可能被打臉,君祎默默的想。
從冰箱里翻找食材,君祎也沒空和許慎說話,當然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君祎貫徹了要自己做飯的決定,不過下廚只做了一道菜,就把廚房讓給許慎了。
她看到成品以后認為,色香味俱全,然而和許慎的水準隔著太大的距離,作為表白的第一天,就吃這樣的菜,太寒暄了一些。
許慎無奈的將君祎拉到餐廳里坐下,俯身靠近她,手臂穿過君祎的身體,遠遠看去像是正在擁抱。
不過他只是將君祎身上的圍裙解了下來。
шωш◆ttκǎ n◆CO 兩人的呼吸又在瞬間極度靠近,許慎的氣息撲面而來,導致君祎連眼睛都忘了眨。
在許慎成功解下圍裙,掛在自己身上,還故意沖著君祎眨了下眼睛以后,君祎便惱羞成怒了:“你怎么這個時候不知道潔癖了!第一次在醫院見面你還嫌棄我……。”
許慎只是慢條斯理的在身后系好一個活結,又一次湊到了君祎面前,盯著她,語氣幽深的說:“不是第一次。”
“什么?”
許慎眼尾挑的極為魅惑,還不忘再摸了一把君祎的臉調戲她:“那一次是因為替你解圍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其他人——我對你,從來沒有潔癖。”
“……許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君祎捂著臉,“你光天化日之下……。”
“光天化日之下我還能做些其他的,你信不信?”許慎回味一下先前的手感,意猶未盡的再捏了捏君祎緋紅的臉頰,笑道,“我去做飯了,乖乖等著吃飯。”
君祎就暈天霧地的坐在餐桌旁邊,一臉癡漢笑容。
直到房門咚咚咚的響起來,君祎才如夢初醒。
誰來了?
君祎下意識的跑到廚房邊上去:“有人敲門,會是找你的嗎?”
許慎頭也不回:“我沒有請誰來做客,也許是敲錯了,你在貓眼里看看再決定開不開門。”
“那萬一是找你的呢?”
許慎正在將蔥白切絲,所以直接言簡意賅道:“不開。”
“……你贏了,我去看看。”君祎飛快跑到門口,從貓眼往外面看,不由愣住了。
這道題超綱了呀,找許慎的不開門,找自己的怎么辦?
君祎趕緊開了門,詫異道:“你怎么知道許慎家在這兒?”
渝悅勾起耳邊一縷發絲,嬌笑道:“你有次發過定位給我。”
“我有嗎?”
渝悅撐在門框上:“自己記性不好,回去翻聊天記錄!”
“那你先進來。”雖然不知道渝悅這時候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但既然她這個時候出現了,肯定是有些原因的。
畢竟渝悅很少做這種沒有提前通知的事情,君祎想起自己手機一直沒電,那么可能渝悅聯系自己也聯系不上,只能到這兒來她了。
“我打你電話不接,打給許慎也不接,差點以為你們倆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沒空搭理我呢?”
“我手機沒電了,許慎的手機放他臥室了吧回來就……”
君祎早就將手機沒電這個事情拋在了一邊,畢竟她這個時候還處在小鹿亂撞的氣氛里,滿心都是許慎,其他什么事情都不想去考慮了。
偶爾一次,君祎覺得可以放縱自己。
渝悅眼神狐疑的看著君祎:“你的臉怎么這么紅?難道你們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想什么呢你。”君祎冷靜的坐下,去廚房告訴許慎,是渝悅來了。
他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也沒有多問。
“不過你是怎么進來的?這里門衛挺嚴的。”
“哦,我開著我的法拉利直接就進來了,保安沒攔我。”渝悅說的十分淡定,很有種貴婦氣場。
君祎猜測,大概是保安看到這么好的車,也下意識的以為就是住在這里的人了吧。
“那你又是怎么上樓來的?”
“剛巧前邊有人出來,我拜托他幫我留一下門。”其實也是等了好幾分鐘才“剛巧”碰到有人出來。
“你真是辛苦了……”
渝悅支著腦袋偷瞄廚房里的許慎,忽然一把握住君祎的雙手:“我親愛的祎祎!”
“……”君祎立馬有了某種不好預感,總覺得渝悅這樣和她說話,一定是沒好事。
“我未來的人生就落在你的手里了!”渝悅神情認真,但略顯浮夸,“不對,應該是握在你們兩夫妻的手上!”
“啊?有什么事情你直說吧,別跟我扯些有的沒的。”
“咳咳,那我直說了啊。”渝悅恢復正經,坐直了身體,看著君祎的眼睛說,“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嗯,然后?”
“明天晚上有個小型的宴會,不對外邀請,入場券很難拿到,除非是被人帶去的,我知道許家也在被邀請的范圍之內,許慎應該是要去的吧,你們倆就把我當成寵物一樣捎上就好了。”
“許慎還沒有跟我說……。”
君祎話音落下,許慎就端著炒好的京醬肉絲從廚房里走出來放在餐桌上,沉聲說:“本來準備今晚再通知你。”
“好吧。”君祎明了,看向渝悅,“你想去干嘛?”
“我家只有我舅舅能去,我也和你說過我舅舅了,我現在必須得想辦法對付他,不然這一次我會輸的很慘,以后也許再也沒有機會坐到現在的位置上了,輸掉了愛情,我不想連事業也一起輸掉,再說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會……我對他那樣的行為覺得不恥!我這次必須得安全度過這個危機。”
“你后來不是說去找了顧執,他沒有能夠幫到你?”說出顧執兩個字以后,君祎還特意轉頭看了一眼許慎,就怕他又吃醋了。
提到顧執,渝悅神情微動,有些不自在:“找是找了,但是也沒說幾句話,我不太習慣和他呆在一塊兒,所以問了他是否已經知道我舅舅的事情了。”
渝悅早上去了華盛集團以后,雖說自家的公司規模也很大,但她還是被這種冷硬的環境給震懾了一下,刻意昂起頭顱,盡量表現的大氣淡定一些。
不過就憑她今天出門時候特意化的濃妝,那般烈焰紅唇,就已經很有生人勿近的氣場了。
渝悅想要刻意偽裝自己的時候,就會全副武裝,從發絲到腳底無不精致考究。
好像那樣就能夠擁有一個堅硬的外殼,可以無堅不摧。
“你好,我預約了找顧老板。”
前臺小姐在電腦查驗以后,立即尊敬道:“您請往一號電梯走。”
渝悅笑著道謝,步履沉穩的往前走去。
她雖然從小就在接觸家里的生意了,但是始終是個女孩子,免不了有被人看輕的時候,偏偏她父母又都只有她一個孩子。
渝悅的家庭沒有出現那些狗血情節,她的父母很相愛,即使父親在商業上頗有成就,他們仍然只有彼此。
唯一可惜的就是父母只有她這么一個女兒,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父母都在努力造人,最后還是失敗了。
既然沒有辦法,父母便把所有疼愛與精力放在了渝悅身上。
渝悅覺得自己很爭氣,至少在她認識鄒城以前的人生都是這樣的,家境優渥,成績拔尖,興趣愛好廣泛,她幾乎就是那種活在其他父母口中的別人家孩子,無論哪一點單獨拎出來,都能夠引得一片羨慕之聲,更何況她集齊了所有。
在那個階段里面,渝悅就是生活在山峰頂上的人,她身上聚焦著所有的光環,天生就比常人高出一個臺階來。
可是從認識了鄒城了以后,渝悅才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擁有靈魂的,一直想要成為的人。
興許人就是這樣,擁有的越多,越容易產生千奇百怪的情緒,那個時候的渝悅明明什么都有了,還是覺得自己的生活很空虛。
她把解決的辦法寄托在了愛情身上,不過可惜找錯了人。
追求鄒城,和鄒城戀愛以后,渝悅舍棄了很多東西,比方說她本來要出國留學的,后來因為鄒城沒有條件,也就作罷了,鄒城的脾性也根本不可能接受渝悅的金錢。
總之現在離開了鄒城,渝悅自己的生活已經開始重新走上正軌,不過要將這幾年丟掉的很多東西再全部撿回來,并不是一件多么簡單的事情。
渝悅不知道,從她走進這棟大廈開始,她所有的行蹤便落入了一雙狹長的眼眸里。
等渝悅走進顧執辦公室的一瞬間,可謂是難得的緊張了一把。
她很久沒有過這么心跳不穩的時候了,想到那個渾身都是刺一樣的男人,她就覺得心里一陣發寒。
顧執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藏起來了自己大半個身子,但即使只有露出來的一點,也能讓渝悅體會到心驚膽戰是什么滋味了。
她瞄了一眼辦公司里巨大的玻璃窗,原來他們這些當老板的都喜歡這樣的布置?
自己老爸的辦公室也是有這么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具老爸說是喜歡那種俯瞰整個城市的感覺……。
好吧,回過神來,渝悅客客氣氣的說:“顧先生。”
“坐。”顧執放下筆站起來,也沒有勞煩自己的秘書和助理,親自倒了杯水遞到渝悅面前。
渝悅看見面前多出來的這杯水,有些嚇到:“顧先生您不用……。”
“沒事兒,舉手之勞。”顧執眼神堅定,不給渝悅拒絕的機會。
渝悅就沒有見過多少老板是自己親自招待客人的,尤其是她這種沒有什么太大后臺背景的客人,對顧執來說,她也能算得上是只螻蟻了?
以前渝悅不會這么想,但是那晚吃過飯以后,知道自己舅舅瞞著自己做的事情,渝悅就重新認識到了這一點。
顧執是個神秘,而且厲害的人物。
說不定這家公司也只是他的其中一家呢?也許整個城市里面,還有不知道多少規模龐大的集團都是屬于他的……。
雖然有些難以想象這么年輕的男人就能夠擁有這樣成就,但至少眼前看到的事實就能夠讓渝悅相信了。
接過水杯,渝悅的手指意外與顧執的指尖碰到了,有些冰涼的觸感讓她觸電一樣趕緊收回手,又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大了,便重新挺直了背脊,微抬著下巴看著顧執。
男人鳳眼里的情緒難以分明,但里面藏著一絲笑意:“不用害怕,我不會吃了你。”
“咳,顧先生,我來的目的您應該也很清楚。”
“嗯,我知道。”
雖然渝悅還很想要問一下顧執,為什么那天加了她的微信又不說話,可是這種時候明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只能暫時按捺住內心的那一點疑惑,問起正事來。
“那您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舅舅……。我就是我家的董事之一,程福生,是不是以前與您有過提前的接觸?”
問完以后,偌大的辦公室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顧執斜靠在辦公桌上,支著一條長腿,姿態很是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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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才輕輕笑了笑:“悅悅,你是不是真的太久沒有做過生意了?連怎么與人圓滑的說話都不懂了,這么直接,就不怕我什么都不回答你?”
渝悅臉色白了一下,知道顧執這是在嘲諷她。
本來那種長袖善舞看人臉色的事情,就是需要長久的鍛煉才能夠練就出來,再說,如果她現在還能和以前一樣看透人心,就不會被鄒城騙了那么久了。
或許是在溫柔的搖床里躺了太久,渝悅已經忘記了什么是警惕。
她在過去很長的時間里面,都掉以輕心,才會差點什么都失去了。
吸取教訓,渝悅不應該再犯這樣的錯誤,可她今天來了以后,仍然犯了錯。
讓顧執這樣老奸巨猾的人一下子抓住了把柄。
“看來您不打算告訴我了,那我不打擾了,抱歉。”渝悅像一只被惹怒的貓,渾身豎著齜牙咧嘴的毛,但其實她只是害怕了而已。
顧執本來冷淡的神情逐漸軟和下來,他似是無聲的嘆了口氣:“看來是我話說的重了一點,悅悅,我不是想要教訓你,這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而已。”
渝悅仍然用渾身防備的姿態看著顧執。
顧執頓時有些懊惱,明明知道渝悅是個什么性格的人,怎么還偏要在這種時候去逗她呢?盡管他很喜歡看她惱怒的表情,可有時候必須得適可而止。
“程福生確實與我的公司有過接觸,消息也是公司里的人透露給他的。”顧執試圖用拋出來的誘餌去引誘渝悅,去撫平她渾身炸起的毛。
然而效用并不大,渝悅陷入了一種被往事糾葛的情緒里,只說了句謝謝就匆匆告辭。
顧執沒有攔她。
雖然離開了以后不到十分鐘,渝悅就后悔了,顧執明明沒有說錯,她也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行為,意識到自己那時候的沖動和倔強有多么傻。
可想來顧執也不會開心自己今天的行為吧,不然她走的時候,他也不會什么話也沒說。
渝悅更加惱恨自己,想一想鄒城還是會被他擾亂心神,可是愛了那么久的人,又怎么能夠說忘記就忘記?
但從顧執那里得知了確切的回答,魚魚心里也有了底,想著什么時候找機會報答他好了,然后就得知了周六晚上的那場宴會。
是京城某個大戶人家出國留學的女兒,博士學歷,學成回國,特意舉辦了個歡迎宴會。
不過因為那家人身份敏感,也就沒有進行大肆宣揚。
以前渝悅沒怎么去管這方面的事情,特意一查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的舅舅接了那張邀請函。
在渝悅的父母打算要退居幕后以后,實際上,渝悅比他更有資格參加,但那張邀請函根本就沒有通過渝悅的手。
自己的父母知道舅舅的野心嗎?
渝悅不敢確定,但她知道,父母被自己和鄒城在一起的時候的任性,氣到了。
或許他們心中還是有些后悔的吧,只生了她這么一個曾經為了愛情就不管不顧的孩子。
收拾好心情,渝悅便想到了找君祎和許慎幫忙。
所以來到了這里。
“那你打算去了以后怎么做?”君祎好奇渝悅的打算。
“現在還沒有想好,但是先去了再說吧,去了以后……就是讓我舅舅看見我,讓他意外一下,也挺好的。”渝悅握緊了手指,“我主要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多出面走動走動。”
她太多的時間都放在了鄒城身上,已經缺失了曾經擁有的光環。
渝悅需要給自己重新戴上。
君祎知道渝悅的想法,便看向許慎:“可不可以?”
許慎靜靜的思索,道:“本來一個邀請卡,只能由本人邀請一位同伴,但我家邀請卡有兩張,也只有我帶你去,渝悅可以用這張邀請卡。”
無非就是可能遇到一些麻煩,比如被主人知道什么的。
但渝悅現在只想要能夠進去這場宴會,也顧不得其他東西了。
“那明天你和我們一起出發。”許慎說。
渝悅和他們一起,至少會被認為是許家的人,雖說那家主人對許家很是了解,一眼就能夠分辨。
不過這不是大問題,許慎并不在意。
“那我就先謝謝你們了啊,我還有其他要緊事情要做,明天再來,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渝悅抱著君祎親了一口,讓旁邊看著的許慎皺了皺眉,有些后悔答應幫渝悅這個忙……
看出渝悅是真的還有其他事情,君祎也就沒有留她,讓她走了。
等渝悅離開,君祎便問:“明晚舉辦宴會的那家人很厲害?”
“他們家時代都是外交官,人脈網絡很廣。”
君祎了然于心,便沒有多問了。
渝悅能夠借著這個機會多出現一下也是好的,至少能夠讓外界知道,她還是渝家最有資格的繼承人。
君祎看了眼自己做的一道西藍花和許慎下廚的京醬肉絲、宮保雞丁比起來,頓時覺得自己做的東西完全無法看下去,實在是差距太明顯了。
“算了,以后我會多多學習廚藝,總有一天能夠比得上你!”君祎在餐桌上立下誓言,至于哪一天能夠實現就不知道了。
許慎倒是很認可:“好,期待那一天。”
晚餐過程好像和以前沒有什么不同,他們在飯桌上并不會聊的太多,但偶爾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君祎也會講出來告訴許慎。
只不過在她笑的開心的時候,許慎會略微嚴肅的說:“別笑,會噎著。”
然后君祎才安靜了。
他總是寵溺君祎的所作所為,為她打破自己的一切規矩也不是什么難以抗拒的事情。
許慎都已經習慣了,更何況為了君祎去改變,他反倒更加滿足。
吃過飯,君祎主動去洗碗筷,跑的很是勤快,還說要擔當起以后的所有清潔工作。
許慎笑道:“以前吃過飯就想要躺在沙發上耍賴,今天怎么這么爽快了?”
“那不一樣,現在你是我的追求對象,我要讓你發現我好的一面,讓你知道我這個人身上是有很多閃光點的,比如說勤勞就算一個!”君祎笑嘻嘻的說,“是吧?你也覺得我這個人很勤勞哦?”
許慎無奈的笑著點頭。
君祎立馬開心的眉眼彎彎,那笑容倒是有些像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
許慎看著她的臉想,怎么會才發現這一面呢?他記得她所有美好的樣子……。
君祎將廚房收拾干凈,而且堅決不讓許慎來幫忙,擺明了一副他來幫忙自己就要生氣的樣子,許慎看一眼碗筷數量,并不多,才由得她去了。
洗過手以后,君祎立馬穿著拖鞋跑回臥室,身姿如風,讓許慎挑了挑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君祎打開了電腦,手指快速在表格里敲擊下一串文字:“洗碗,勤勞優點,get!”
然后才美不滋的點擊了保存以后關上電腦。
她希望有一天,看到這個表格上有許許多多自己的優點,那樣的話,許慎一定就會喜歡她喜歡的再也沒有辦法愛上其他人了。
至于那個什么前女友……君祎雖然心頭還有那么一丁點醋意,但既然是許慎親口對她說了喜歡,即使君祎心里還有那么些不敢確定的不安全感,但是也證明許慎已經決定要放下那個人了。
許慎都要忘記那個人了,那么她還記著做什么?就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重新開始這一段感情就好了。
君祎很喜歡許慎,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但是她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那么就要好好的和他在一起,雖然他們已經結婚了,但是現在再談戀愛也不遲。
不過就是她還在追求當中,希望能夠早一點聽到許慎再次肯定的說,喜歡她。
君祎懷著美好的期盼,她從來都是這樣的人,無論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都能夠在接受以后,找到合適的生存法則,更不要說許慎的告白對君祎來說,已經是一種福氣。
重新走出臥室,許慎坐在沙發上招招手:“干什么去了?”
君祎看見離自己不遠的許慎,一下子就有了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反而不敢靠近了。
幾乎是一步三挪的挪動到沙發邊上,君祎本來想找個離許慎不太遠,又不會很近的距離坐下,卻直接被他攥著手腕拉進了懷里。
君祎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心臟砰砰直跳。
“許慎你……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君祎覺得自己只要這么靠近他,就會難以思考,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
許慎挑眉拒絕:“不放,為什么要放開?”
“那個……我離你太近了,會……不習慣。”其實她就是害羞而已。
許慎說:“既然這樣,那你就更應該習慣。”
君祎說不出話來了,努力坐著身體,但仍舊被許慎一只手攬在肩膀上。
君祎感覺肩膀上的那只手就好像烙鐵一樣,滾燙的讓她心頭發慌。
許慎干脆將君祎的臉掰正對著自己,低聲道:“雖然你還在追求我當中,但那肯定是會成功的,我只會喜歡你不會喜歡別人,所以你要早點習慣和我在一起的生活。”
君祎紅著臉點頭:“知道了。”
但這還不是怪他長得太好看……
尤其這么近距離的看著他,清冽俊美的五官一點瑕疵都沒有,憑空就有種冷漠疏遠的距離感,但即使面無表情,也能隨時散發勾人的荷爾蒙。
尤其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每次被他目光柔和的盯著看,君祎就會有種整個人都失去理智的錯覺。
所以,歸根結底,錯誤都在許慎身上。
許慎低頭吻了一下君祎顫動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忽閃忽閃,閃的他心里發癢。
君祎被他的這個輕吻嚇的更加不敢動彈了,可又不得不承認,她的心里,很喜歡也很享受這樣的親昵。
“我等會兒還有個遠程會議,要和德國那邊的醫生通話,你晚上早點睡,知道嗎?”許慎放開君祎以后,嚴肅的下了命令。
君祎點頭如蒜:“我保證,今晚一定不會熬夜。”
再說明晚還要和許慎一塊參加宴會呢,她怎么也得讓自己睡眠足夠,才能夠保證狀態極佳,最好是容光散發,驚艷到所有人,尤其是讓許慎覺得驚艷是最好的。
許慎準備起身之前,又低低說了一句:“不如你直接搬到我的臥室去好了。”
君祎趕緊雙手交叉表示拒絕:“現在不行!”
她……她還沒有準備好!
君祎臉上的紅暈取悅了許慎,讓他又笑了起來:“開個玩笑就這么緊張?”
“你有時候玩笑開的跟真的一樣……”
許慎滿意的放過君祎,去準備會議資料了。
雖說有些事情是應該在考慮范圍之內的,但是君祎只要想想,身體就跟著了火一樣,她過去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情緒波動能夠如此之快。
簡直就是個小火爐了。
許慎去開會,君祎就回到房間上網,抽空問一句渝悅準備好沒有,她回答了放心兩個字。
聽從許慎的命令,雖說君祎要是躲在被子里玩手機,許慎也不會發現,但她還是按時就關了燈睡覺。
許慎與德國醫生的會議開到了夜里十二點半,將近三個小時。
他關上電腦以后,突然萌生想法,去君祎的房間視察一番。
走到房間門口,里面已經一片漆黑了,什么聲音都沒有。
試著在門把上扭動,沒想到房間門輕輕的就打開了,只發出一聲微小的摩擦聲。
沒有鎖門?
許慎的嘴角忍不住又翹了起來,當初剛住進這里的時候,君祎幾乎每晚都要鎖門,也算是在一個陌生環境里面的保護措施。
不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在這里生活的越來越自然,潛意識里面已經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也不會想著去提防許慎。
證明許慎對她來說,已經是個足夠安心的人。
站在門口,遠遠瞧了一眼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君祎,許慎滿目柔情的關上了房門。
按時睡覺以后,整個人的精神都會好很多,在鬧鈴響起的一瞬間,君祎就睜開了眼。
她第一個反應是,想一想,昨天發生的事情到底是做夢呢,還是真的發生過?
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看了一眼充滿電的手機上顯示的日期,確定已經過了一天,君祎才呼出一口氣。
然后又糾結了一下,直到翻出記錄,看到許慎發給她的信息,才終于敢相信,原來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她的夢境。
許慎真的和她告白了。
君祎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又忍不住用枕頭蒙著腦袋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她剛剛喊完一嗓子,許慎就推門而入:“怎么了?”
君祎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以及惺忪睡眼——她還趕緊用手指擦了擦眼睛,怕有眼屎的存在。
“許慎你先出去!”君祎看見許慎以后,立即把自己重新捂在了枕頭下。
許慎搖搖頭:“又不是第一次看你剛起床的模樣了,怕什么?”
“我不管!你先出去!”君祎覺得自己一定要在許慎面前留下最好的印象。
以前她看到有人說,恨不得每天早上化過妝以后才在對方面前醒來,君祎還嗤笑。
現在她卻是明白這種只希望對方看見自己美好一面的體會了。
當然,這可能只是暫時的想法而已,因為很多情侶在進行過長時間的戀愛以后,便會對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
但是君祎現在剛剛處在第一個階段,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要展現出最美好的一面來。
“好,我先出去。”許慎關上房門,去準備早餐了。
君祎拿出在面臨遲到時候的速度,迅速洗臉刷牙,然后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很好,睡眠充足,氣色很好,最近沒有吃太多辣,痘痘也沒有了。
君祎對比一下自己的膚色,防曬用的很足,沒有被曬黑。
她眉眼生的好,精致又大氣,加上紅潤的氣色和白皙的膚色,即使素顏也是很好看的。
君祎這才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許慎看她出來,說:“不是沒有變化么?”
君祎立刻笑了:“你真會夸獎人。”
“先吃飯。”
好不容易又到了周末,君祎一上微信就發現工作群里有好幾個被安排到采訪任務的同事正在嚎叫當中,君祎慶幸的喝了一口牛奶,還好沒有安排到她。
和許慎互通心意之后的第一個星期……當然要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然而下一秒君祎就絕望了,因為許慎說:“下午臨時安排了一臺手術,我會盡早回來,然后再出發去宴會。”
“好吧,你去吧,工作重要。”君祎在心里偷偷為自己的表格里加上了一條優點,通情達理!
“我走了。”許慎離開之前,沒有忘記在君祎嘴唇上印下一個親吻,又讓她眩暈了好久。
既然許慎走了,君祎也就想找點事情做,上次是渝悅找她陪同買禮服,這一次她就想讓渝悅陪她了。
雖然今晚不能夠穿的太過濃重,畢竟作為客人,不好搶了主人的風頭,但打扮的大氣一點總是沒錯的,也不能還穿著過季的衣服,一眼就會被那些場合里的小姐太太們認出來。
渝悅立即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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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依舊很甜~顧執這邊也開始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