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心里過意不去,我只能挖了一個坑將張啟文埋了進去。那張清秀的臉上沒有任何生機,再加上那股藥物的味道一直都在我鼻尖久久不能散開,這讓我更是不知道說什么為好。有幾次我是想要停下手中的動作蹲在一邊想一想這為什么會發生這些事情,可是想了半天,我腦子依舊是都是沒有任何思路。
一只手挖坑什么的,難度系數有點大。
大概這沒下去,我是要被逼瘋的。如果這么瘋下去,大概會發生什么我也說不清楚。等到一切忙完的時候,太陽已經冒出頭了。我深吸一口氣,思考著這里面可能發生的事情,更多的情況就是表示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恐怕是足夠讓我發瘋了。
不經意間,我拿出來脖子上都陰牌盯著發呆。說不清楚這東西到我的手上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更是說不準這到底是天注定的,還是別人早就是思考好了。
大概是我出來得太久,師弟找到我的時候見到我正一個人坐在地上發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遞給了我一塊壓縮餅干,笑著問道:怎么還不回去?再晚點回去,估計你就沒有早餐吃了。
我笑了笑,結果那塊壓縮餅干,語氣隨意地說道:反正你會給我留一塊,我還需要擔心什么呢?就拿了餅干來?其他喝的都沒有?
師弟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能給你帶點東西來就不錯了。本來是一整塊的,再找你的路上走餓了,就邊吃邊找。找到你的時候也只剩下這么一點了,愛吃不吃!
“別別別!我吃?!蔽艺f完,便是將餅干往嘴里塞。嗯,依舊是師父最喜歡的蔥香味,同樣是我不太喜歡的。
算了,在外面還要求什么,能吃飽就行了。我啃著這塊餅干完全就是說不出的絕望,可是肚子又餓,就只能一直啃著手里的餅干。等到全部都咽下去后,我看著師弟問道:還有沒有?有點餓。
“有啊,回去吃,多得很。你就出來解決一下尸將,這處理的時間太長了,長到我們懷疑你是不是埋了你自己。”師弟半開玩笑地說道。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我能自己埋了自己。至少我死了不用想這么多麻煩事情啊,這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也是多么直接可以解脫的事情。
“我現在要是能死,早就死了。總不能給你們留下爛攤子吧?這個人,就是上次來同流巷追殺我的人,在走之前,他對我說了一句‘不要和錢恙作對’的話,然后現在就被我埋在了這里,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事情很讓人無奈嗎?”我看著師父問道。“也不是說我對不起他,雖然說人各有命,但是我總覺得他今天的結局和我有很大的關系?!?
師弟轉過身看了看我身后的小土坡,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嘆了一口氣,就好像是在思考要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安慰我。說安慰什么的,我現在都是覺得這是沒有太多作用的存在。我不奢求別人能明白我現在的感受,反正說這么多也是沒用的,還是該怎么就怎么吧。
師弟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他的意思,作為局外人,他同樣是不可能給我什么有用的建議。想通了這一點,我倒是也不用擔心什么了。
這里面還有可能發生什么我已經說不清楚了,等到我覺得不能再這么苦悶下去后,我站起身來示意師弟我們該回去了。師弟答應了一聲,在和我離開前,師弟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本打算
是想問師弟是要做什么,只是當我見到師弟在張啟文的墳前鞠了一躬時,心中更是一種說不出的感情。
“多謝你幫了我師兄,我敢保證你絕對不會白幫他的?!睅煹芤槐菊浀貙δ莻€小土堆說道。
我自己都不敢做出這樣的承諾,萬萬沒想到師弟居然敢直接把這句話說出口。我深吸一口氣,想著師弟這都是為了我好啊。這個人情不管怎么說還是得接過手,我走到張啟文的墳前,同樣是鞠了一躬,沉住氣說道:安息吧。
我和師弟回到駐扎地的時候,師父他們已經是收拾好了東西。師父也沒問我到底干什么去了,示意我去他身邊。
走了過去,師父拿出藥包什么的要給我換藥,還不忘在一邊說道:你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怎么休息,今天能行嗎?
說是昨天晚上沒休息,估計是因為張啟文的事情把我刺激到了不行,現在我渾身精力充沛著,在想著巴僧和唐新安還在那個鬼地方等著我,我不去快點收拾他們還有誰能去收拾他們?
就是想著這么簡單的事情,所以我決定要一直堅持下去。沒有其他想法,就是想著有機會我要去解決那個叫巴僧的人給徹底解決了。這應該來說也不算什么大問題,可是問題就在于,我不能將一些事情說出口。
就好像,我總不能告訴師父,昨天晚上我遇見了唐新安,而且我還和唐新安聊天很久。最后他還要我注意一下陳平森……這些話說出口,恐怕師父是真的要打死我了。
這樣的生活對于我來說完全就是要命的,可是最重要的是在這么要命的生活里我還不能多說話。大概這就是傳說中你有什么委屈都是往肚子里面咽吧。
傷口看上去沒有太多問題,在感染處理上什么看起來同樣是沒有太大問題的。這就是讓我感覺到這個傷口還是很放松的,至少它是沒有要給我增加麻煩的想法。
光是這一點,我就是覺得人生已經很美好了。
繼續前進,一路上我們這群人沒有太多話說,每個人都是處于低頭趕路的情況,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浪費體力就不浪費體力。
今天的路可以說是越來越難走,還有部分路線都是在貼著絕壁行走。那些路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被發現的,更多的,我怕是想的我想不通為什么會有人愿意花費這么多心思來這里找古振?
那絕壁下就是萬丈深淵,摔下去絕對不會活命的那種!這一路上我們都是屬于已經不敢出大氣地往前走,這一路上更是讓我說不出口的絕望。
那只有一個腳掌寬的路,就算是死死貼在墻上,依舊是有半個腳掌露在外面。在前面帶路的陳平森同樣是很絕望,更是說不出話地大叫道:我為什么要陪你們來這兒!我在家好好過日子不行嗎!我為什么要陪你們來這兒!
“別特么大吼,你想雪崩??!”我懟回去道!
陳平森這下子算是完全說不出話了,只有繼續憋著一肚子氣繼續往前走。等到我們到了一個稍微比較寬的地方,陳平森停下腳步來,整個人都是癱瘓在墻上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我只覺得腳踏實地的感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感受了,如果有機會我想就一直腳貼在地上,最好是不要有其他任何意外了。
阿念的頭上全是冷汗,這個小姑娘能堅持到現在恐怕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了。師弟遞給她一張手帕,示意她擦擦汗。等到阿念自己反應過
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額頭都是冷汗。
相比之下,師父倒是顯得十分淡定。就好像這些事情是他早就猜到的一樣,見到我們這四個年輕人這么不淡定,師父臉上的表情倒是有一些說不出的……
別說了,他就是在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陳平森現在整個人還處于碎碎念的狀態,可能他現在最絕望的事情就是當初答應了要和我們一起來這里受罪?;蛘呤撬F在和我思考的事情是一樣的,那就是我們所做了這么多事情到底是不是有意義的。
“師父,這路還有多長?”師弟問道?!斑@么走下去,估計我們得走到明年才能到達第二片區域吧?”
“走多久都是小事,等到你發現最后還走錯路了,這才是讓你絕望的事情。”我看了師弟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從師弟的眼神中看到了絕望,不,我從除了我以外人的眼神中都看到了絕望。
好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覺得我再藏著掖著一些事情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了。我從背包里拿出來龍石,遞到師父面前一本正經地說道:師父,我也沒要瞞著你的意思。這東西是老高頭給我的,據說,是當初師祖從這個地方帶出去了。我研究了半天,發現這龍石還真的是有一個功能,那就是指路。
師父看著龍石的眼神有些迷茫,大多都是一種萬萬沒想到居然這里面還有這樣的一種情況。是的,別說是師父了,當時我拿到這塊龍石的時候,同樣是很絕望的。
今天這條小黑龍十分給面子,沒有像以前那樣先是裝死,然后突然一個動作嚇死你。想來,我和老高頭都是被這個動作給嚇到的人。而今天在師父面前,這條小黑龍自己動得很開心。只是不管怎么動,它的龍頭都是指著一個方向。
我都說過這事用來指路的,師父不可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龍頭指向的方向和我們要去的地方好像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的,這里面是什么意思,我想也不用多解釋了。
“老高頭給你的?”師父看著我,皺著眉頭問了一句道。
我倒是覺得師父的關注點錯了,這個事情的重點不是在于老高頭給了我這個東西,而是在于是師祖帶回來的東西,而且之前,我還一直沒有告訴師父。
“是。”我回答道。
師父深吸了一口氣,手里拿著龍石但還是一副教訓的語氣說道:給你五分鐘解釋的時間,順便你給我說一下什么叫‘這是師祖帶回來’的。
師父你咋就這么不信邪呢!這里面是什么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師祖早就是做好這一切準備,我們只不過是進入了一個圈套而已。好吧,我們不用圈套這個詞語。
就假裝這是一個意外,但是……但是這絲毫掩蓋不了師祖是有計劃的啊。
“這個……我不太好說,我們自己心里明白不就行了嗎?師父你又何必要我把話說出來呢?!蔽铱粗鴰煾?,極度為難地說道。
師父很明顯是明白這里面的意思,只是打死不愿意承認而已。我覺得我們是真的不用解釋什么,有這個力氣解釋這個麻煩,還不如我們繼續往下走。
東西在師父的手上,我就算是想有什么改變的事情,現在自己也沒這個能力啊。
我的話說到這里,接下去應該不用多說什么了。師父明白我的意思,明明所有人多明白,又何必要浪費這個時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