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057 蕭瑯不想活了(4月25日萬更)
迎賓樓。
天字一號房。
晨光熹微,奶白色的微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內(nèi)踝。
冷木抱著劍倚靠在房柱上,閉目休憩,耳朵卻還隨時關注著周圍的情況耘。
一晚上都能聽到牀幔內(nèi)的聲響,不久前,牀內(nèi)的動靜才停歇了下來。
就在屋內(nèi)靜悄悄的一片的時候,冷木的耳朵一動,聽到了一聲微弱的狼嚎聲。
聲音很小,但,依舊無法逃出他的耳朵。
隨即,一隻爪子出現(xiàn)在了窗戶上。
冷木睜開眼,冷厲的視線就落到了一隻灰色的腦袋上。
小灰沒想到屋裡居然有其他人,猛地瞧見冷木,嚇得爪子一鬆,差點兒就掉下去。
它沒掉下去,是因爲蕭瑯及時用輕功飛了上來,接住了它。
蕭瑯一上來,和冷木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冷木跟蹤蕭瑯是經(jīng)過易了容的容貌。
今日由於忙著唐蕓的事,他並未將容貌恢復到原樣。
而蕭瑯一瞧見冷木,就認出,冷木就是這幾日頻繁跟蹤他的人。
冷木見蕭瑯居然出現(xiàn)在此地,視線隨即落到了蕭瑯懷裡抱著的小灰的身上,眸子瞇了瞇,閃身就飛了出去。
蕭瑯見冷木逃了出去,並不知屋裡還有人,閃身就追了出去。
小灰則被蕭瑯放到了地上。
小灰見蕭瑯跑了,衝著蕭瑯就伸長了脖子,“嗷嗚”的嚎了起來。
唐蕓這時候也被小灰的狼嚎聲吵醒了。
“木頭,木頭。”
唐蕓坐在牀上衝外面叫了好幾聲,卻無人應答。
小西聽到聲響,只披了一件衣物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她跑到唐蕓的牀前,撩起牀幔就道,“小姐,發(fā)生何事了?”
“小西,你來的正好,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小灰它們出事了。”
“小姐莫急,奴婢這就去。”
小西說著轉(zhuǎn)身就從窗戶那兒飛了下去。
唐蕓見小灰還在叫,終究是不放心,起身披上衣物,急忙下了樓。
所幸,迎賓樓是酒樓,晚上並未有客人居住。
小灰這麼叫,只是驚擾了附近的居民。
大清早的聽到狼嚎聲,附近的居民都被嚇壞了,或是膽戰(zhàn)心驚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或是躲在被子裡瑟瑟發(fā)抖。
小西落在小灰身側(cè)的時候,小灰還在叫。
直到唐蕓走下來,蹲在小灰的面前。
摸著它的腦袋詢問道,“小灰,怎麼了?發(fā)生何事了?”
小灰見到唐蕓,縮了縮脖子,不叫了,將腦袋藏在唐蕓的懷裡。
它是跑去找蕭瑯的,要是被知道它偷偷報信,唐蕓肯定會生氣的。
“是不是餓了?”
唐蕓見小灰縮著腦袋往她懷裡蹭,笑著詢問道。
小灰嗚嗚了幾聲。
唐蕓回頭望著小西就道,“小西,去買些新鮮的肉回來吧。”
“是,小姐。”
“好了,以後不準這樣亂叫了。這兒可不是瑯王府,你們這樣,可是會被抓走的。”
唐蕓將小灰送回了它居住的地方。
小銀和小白都躺在那兒沒什麼反應。
倒是小貍兒衝著唐蕓叫著。
視線一直盯著小灰,像是在告狀。
唐蕓安撫了小貍兒一陣,答應給它買雞吃,它才安靜了下來。
唐蕓回到屋裡,神情疲憊的坐回了牀上。
冷木這段日子和她寸步不離。
每次,她一叫他,他立刻就會出現(xiàn)。
今日到底發(fā)生何事了?
以至於小灰叫成這副模樣。
冷木也不知去了何處。
與此同時。
蕭瑯追著冷木追到了京城外的山頂。
蕭瑯本就有傷在身,追冷木都有些費勁。
倒是冷木像是在故意等他一般,每次都可以正好讓他看到他的蹤跡。
“究竟是何人派你來的?”
蕭瑯追到站在山頂上的冷木,眸光冰冷的盯著他質(zhì)問道。
冷木瞧了他一眼。
突然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這榆木腦袋,還是那麼不長進,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爲師當初教你人心複雜,人心複雜,你就是不聽!”
“你……”
蕭瑯聽到這聲音,詫異的望向了不遠處的人。
隨即,就見冷木將臉上的人pi面具撕了下來。
但露出的並未冷木那張沒有絲毫情緒的木頭臉。
而是另一張更讓人驚豔絕塵的臉。
“怎麼?小狼兒,瞧見爲師不高興嗎?”冷木飛身落在蕭瑯的身側(cè),瞇著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摸狗似的摸了摸蕭瑯的腦袋,微微一笑,遍地的生靈都爲之失色。
他從小就愛拍他的腦袋。
蕭瑯最討厭的就是他拍他的腦袋。
“你不是死了嗎?”
蕭瑯拍開那摸著他腦袋的手,盯著眼前的男人,眸光冷到了極點。
“啊,是啊,爲師好幾次差點兒死了。”說著,又瞇著眼睛道,“不過,爲師又復活了。”
“看,現(xiàn)在這身份如何?”
冷木在蕭瑯的面前轉(zhuǎn)了個圈道,“爲師現(xiàn)在可是西秦國五大‘殺手’之一!”
蕭瑯不想理他。
這人總是廢話特別多,從小就是這樣,一天不念叨,他就渾身難受。
冷木眼見蕭瑯轉(zhuǎn)身就要走,急忙追上前,擋在他的身前道,“不想追回你的媳婦了?”
蕭瑯聽到這話,總算對他有了點兒反應,“你想如何?”
“我說,小狼兒,這是你對爲師說話的口氣嗎?!”
“你知不知道,爲師爲了將你的媳婦救回來,差點兒就死了?!”
蕭瑯上下掃了眼前的男人兩眼,冷冰冰的開口道,“你不是會復活嗎?”
冷木被噎了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你還是那麼討人厭。我當初絕對是瞎了眼了,纔會收下你這麼個笨蛋做徒弟。”
說是這麼說,可冷木還是對蕭瑯招了招手道,“你跟我來,我將你腦子裡的東西整回來。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連老子的徒弟都敢動!簡直是活膩了!”
迎賓樓。
唐蕓待在屋裡等冷木,等到她趟牀上睡著了,還是沒瞧見人回來。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唐蕓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焦急的叫她。
她睜開眼睛,就瞧見小西一臉焦急的站在她的面前。
唐蕓看到小西這模樣,心裡咯噔了一下。
抓著她就詢問道,“發(fā)生何事了?”
“是王爺!”
“現(xiàn)在大街小巷都在傳,今兒個上午王爺突然衝進皇宮,將皇上打成重傷昏迷,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關到牢裡去了。”
“就等皇上醒過來,處置他了。”
小西雖然很討厭蕭瑯,但聽到外面的消息,她還是第一次時間跑了過來。
唐蕓聽到這話,眸光沉了沉。
她鬆開抓著小西的手,不冷不淡的開口道,“關我何事?”
“額。”
小西被唐蕓的話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像是哦。
她家小姐和王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別吵我,我要睡了。”
唐蕓說著,就想趟回去。
剛躺下,突然又坐起來道,“你出去找找看,木頭跑哪兒去了。”
小西偷偷瞧了唐蕓一眼。
見唐蕓真的躺了回去,行了個禮,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唐蕓躺在牀上,並未睡著。
小西的話一直在她的腦子裡迴盪。
蕭瑯跑宮裡,將蕭陵打成重傷,還被關進了天牢。
蕭陵是皇帝。
蕭瑯這麼做。
相當於謀朝篡位。
她不知道那人。
好好的又發(fā)什麼瘋。
但發(fā)什麼瘋都好。
都和她沒有一點兒關係。
齊王府。
沉寂了兩個多月的王府熱鬧了起來。
蕭齊的幕僚快步走進書房,找到了蕭齊。
蕭齊原本還和他的宜側(cè)妃在書房裡練字*。
就聽到門外的太監(jiān)回稟,“啓稟王爺,工部侍郎求見。”
蕭齊聞言,望向身側(cè)的宜側(cè)妃。
讓她避到屏風後,纔對外道,“宣。”
“啓稟齊王,瑯王將皇上打成了重傷。如今正是,我們的機會。”
“你說瑯王將皇上打了重傷?這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瑯王現(xiàn)已被打入天牢。”
“好,本王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蕭齊站起身,衝著跪在地上的工部侍郎就道,“吩咐下去,隨時聽候本王的命令。”
“是,王爺。”
工部侍郎退了下去。
宜側(cè)妃也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蕭齊正想和她分享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就見她的臉色很難看。
“宜兒,怎麼了?”
宜側(cè)妃搖了搖頭,“妾身只是有些乏了。”
“宜兒,你等著。”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旦本王登上皇位,到時候,你就是皇貴妃了!”
宜側(cè)妃掩住了眼底的情緒。
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拜謝道,“那妾身先謝過陛下了。”
“朕的好愛妃。”
書房內(nèi)頓時一室旖旎。
皇宮內(nèi)。
蕭瑯走進來。
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就朝蕭陵動了手。
蕭陵甚至連蕭瑯爲何對他出手都不知道。
就已經(jīng)痛的吐血昏厥了過去。
太后得知蕭瑯竟然將蕭陵打成重傷。
身子一歪。
差點兒沒當場昏厥過去。
太后急忙跑去看蕭陵,卻連一句蕭瑯現(xiàn)在在何處都沒有問過。
蕭陵的寢宮外圍滿了進進出出的太醫(yī)。
太后快步跑了進去,抓著一位太醫(yī)就道,“皇上如何了?”
“啓稟太后,皇上傷及心脈,臣……”
“皇上要有事,你們都給皇上陪葬去!”
太后衝著那羣人就大叫道,絲毫顧不得身爲太后該有的氣度和禮儀。
太后如今的心裡亂了套。
若不是有蕭陵這個兒子。
她根本就爬不到如今的地位。
沒有人知道,蕭陵不是她親生的。
而是她從別人的手裡搶來的。
蕭陵一直以爲她就是他親生的母后。
太后不敢想象,若是蕭陵出了事。
這天下會落到何人的手上?
蕭瑯。
蕭瑯。
居然是蕭瑯將蕭陵傷成了這樣!
太后的眼底露出了恨意。
她現(xiàn)在真希望,她從不曾去找過蕭瑯,更不曾將蕭瑯找回來。
早知蕭瑯會對蕭陵動手。
她寧願從不曾生過這個兒子。
就讓他被狼叼走好了。
“太后,您別擔心,皇上洪福齊天,不會有事的。”
秋月上前安撫道。
太后依舊坐在那兒,一動都不曾動。
她比誰都清楚。
蕭陵的兒子現(xiàn)在還小。
一旦蕭陵出事。
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就是蕭齊。
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兒子憑什麼坐上皇位?!
天牢。
蕭瑯沒有被送進宗人府,而是直接送到了天牢。
空無一人的牢房,看不到任何光亮。
蕭瑯就這麼低著頭坐在冰冷的石牀上。
他都記清楚了。
是蕭陵將他騙進宮。
不知對他做了何事。
等他醒來的時候,就把真正的蕓兒和假冒的蕓兒弄混了。
他總覺得哪裡怪。
原來,怪就怪在,他記憶中的都是錯誤的。
兩個多月了,他沒有去找蕓兒,還和一個假冒蕓兒的女人在一起。
還聽那女人的話,留下秦依依。
甚至,要娶她們兩人。
他不用想,都能知道,蕓兒對他會有多恨、多厭惡、多死心。
那老妖孽告訴他。
蕓兒這兩個多月被關了起來,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逃了回來。
可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
他恨蕭陵,可他更恨自己。
老妖孽說得對,他就是笨,就是蠢,就是容易被人算計。
他連蕓兒都保護不好,他還活著做什麼。
蕭瑯進宮找蕭陵,將蕭陵打成重傷,不是衝動。
要是衝動,他會直接衝進宮裡去。
而不是走進宮裡。
冷靜到連蕭陵都沒想到他會動手。
老妖孽說,他這段時間都和蕓兒在一起。
老妖孽雖然不著調(diào),但有他在,蕓兒是不會有事的。
將蕓兒交給老妖孽,他放心了。
姬花宮。
得知蕭瑯重傷蕭陵,就連蕭棄都有些意外。
蕭棄撩起袖子,站起身,望著跪在他面前的宜側(cè)妃道,“你想讓本宮救他?”
宜側(cè)妃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她都沒有得到蕭瑯,蕭瑯怎麼能死?
她是絕對不會讓蕭瑯就這麼輕易的死掉的。
蕭瑯要是就這麼死了。
那她這些時日付出的代價,做的事,又是爲了什麼?
她不甘心。
所以,就算是死,她都要找人將蕭瑯救出來。
蕭瑯是她的!
蕭棄瞧了眼地上的人,輕笑道,“本宮倒是不知,你對蕭瑯竟如此情深。”
宜側(cè)妃聽到這話,身子顫抖了一下,依舊沒有擡頭,沒有說話。
某間客棧。
冷冽同樣收到了蕭陵被蕭瑯重傷的消息。
冷金望著神色不明的冷冽,上前一步,低聲詢問道,“爺,此事……”
“按兵不動,繼續(xù)尋找夢妃的下落。”
“是。”
冷冽看著冷金退下,收回了視線,望向了皇宮的方向。
迎賓樓。
昨晚孕吐了一晚上,今早又沒有怎麼睡。
可如今躺在牀上,唐蕓就是無法安睡。
終於,她從牀上坐了起來,衝著門口喊道,“小西。”
小西就守在門口,聽到唐蕓的叫喚,立即就推門走了進來。
“小姐,有何吩咐?”
唐蕓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麼。
可很快,又朝小西揮了揮手道,“沒事,你出去吧。”
說完,突然又擡起頭望向小西道,“對了,木頭回來了沒?”
“啓稟小姐,冷木並未回來。”
“恩,等他回來了,讓他來見我。”
“是。”
小西應了聲,但並未退下,而是拿眼睛偷瞄唐蕓。
唐蕓見狀,掃了她一眼道,“你還待在這兒做什麼?”
“奴婢告退。”
小西說著就退了下去。
唐蕓望著關上的門,又躺了回去。
蕭瑯將蕭陵打成重傷,就算蕭陵醒過來,蕭瑯肯定也難逃這一劫了。
這男人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是不想活了嗎?
好好的跑宮裡去將蕭陵打成了重傷。
他不是很在意蕭陵和太后的嗎?
唐蕓不願意想這些和蕭瑯有關的事的。
可只要一安靜下來。
她的腦海裡就都是那個笨蛋乾的那些蠢事。
她懊惱的“誒”了一聲,望向了自己的小腹。
盯著肚子裡的孩子道,“你以後可別和你爹一樣蠢。”
過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
“小西。”
唐蕓突然又衝著門口叫了聲。
小西再次推門而入,“小姐,有何吩咐?”
“木頭回來了嗎?”
“啓稟小姐,還沒有。”
“哦,下去吧。等他回來了,讓他來找我。”
“是,小姐。”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
唐蕓突然又衝著門口叫了起來。
“小西。”
小西有些無奈的推門走了進來。
在唐蕓還未開口前,小西就開口道,“小姐,您不就是還放不下王爺嗎?我說您何必死撐著呢?”
“誰說我放不下他的?”
唐蕓冷眸掃了小西一眼道,“你還說你不是向著他?”
“小姐,王爺帶了個女人回府,就給您和離書,還當您不存在。不說您,就是奴婢都恨他的絕情。可如今看來,他並不是故意不來找您的。您要真放不下去他,何不去和他說清楚呢?”
“說清楚?說什麼?我哪次沒和他說清楚了?”唐蕓有些氣憤的道,“是他瞞著我,不願意和我說。他要是不給我個答案,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麼感情!”
“他今天可以爲了這個女人和我和離,明天就可以是那個女人。我憑什麼跟他過?”
小西聽到唐蕓的話,想想也是。
王爺都不給個答案,不給小姐任何的迴應。
無論是誰,都沒有安全感的。
“小姐,既然您不願和王爺過了。那就不要再想他了。”小西說完,還笑著補充了一句,“王爺敢去皇宮打皇上,肯定
是不想活了。既然他都不想活了,您就讓他去死好了。”
“你——!”
“小姐,奴婢先退下了。等木頭回來,奴婢會告訴您的。”
小西說著,就關上了門。
唐蕓悶悶的坐在牀上,越想越生氣。
蕭瑯不想活了?
他憑什麼不想活了?
他找了個女人回府,還和她和離,她都沒有尋死覓活的,他憑什麼就不想活了?
唐蕓不想承認,她放不下那個笨蛋。
可她就是放不下。
就在這時,小西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小姐,木頭回來了。”
“讓他進來。”
房門被推開,小西和冷木一起走了進來。
唐蕓望著小西就道,“小西,你先退下。”
“是,小姐。”
小西退下,將門關了起來。
唐蕓望著冷木就道,“木頭,你今兒個一天去哪兒了?”
冷木沒有回答,走到桌前,在紙上寫道,“逛街。”
唐蕓看到這兩個字,再看冷木的臉,被都笑了,“你還知道逛街?”
冷木點了點頭。
隨即,就見唐蕓的笑容退了下去。
“木頭,你說我是不是傻的?”
“他都那樣對我了,我還想著他。”
“你說,那笨蛋是不是瘋了?他居然跑去重傷皇上。”
冷木聽到這話,望著唐蕓,沉默。
唐蕓看著冷木,也知道從他這裡得不到任何想要的話。
她家大木頭,根本就不會說話。
她還指望他能說出什麼話。
她其實就是想和這個不會說話,不會泄密的木頭,說說心裡話。
“木頭,你說,外面是不是亂成一團了?”
唐蕓說著,站起身,望向了窗外。
鳳凰街並未受到影響,可外面就不一定了。
冷木走到唐蕓的面前,跟著她的視線,一起望向了窗外,還熱鬧的大街。
就在這時,唐蕓回過了頭,望向冷木道,“我想去見他。”
唐蕓知道,自己是無可救藥了。
可,就在這一刻,她就是那麼想見到他。
她知道。
他還是在意她的。
否則不會抱著一個假冒她的女人當寶貝。
他要是聰明點,有心機點兒,懂人情世故點兒。
她或許就不會這麼放心不下他了。
“木頭,可以出去幫我查查,他被關在哪個牢裡了嗎?”
冷木盯著唐蕓的眼睛。
看的唐蕓都別過了頭。
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就算不願意原諒他。
可都還是放不下他。
冷木走了出去。
一直到半夜纔回來、
回來的時候。
就給唐蕓帶了一張地圖。
一身獄卒的衣服,還有一張人pi面具。
地圖上畫著很多房間。
其中一個房間,被打上了一個紅色的標記。
唐蕓讓冷木將小西叫了過來。
對小西道,“替我易個容。”
小西不知唐蕓大半夜的想做何事。
她看了眼唐蕓,又看了眼冷木。
最終,按照唐蕓的要求,替唐蕓
將容貌換成了冷木帶回來的那張人pi面具的陌生臉孔。
唐蕓不知道,冷木是如何猜出她的心思的。
但易容成獄卒,無疑是最好,最簡單的,見到蕭瑯的辦法。
唐蕓換上衣服。
沒讓兩人跟著。
自己一個人就朝天牢走了過去。
蕭瑯現(xiàn)在還不知該如何處置,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如何。
因此,看守也不算太嚴格。
唐蕓過去的時候,正好輪到換班。
頂著這張獄卒的臉。
她很快就混了進去。
她走到蕭瑯的牢房前的時候。
蕭瑯還坐在石牀上發(fā)呆。
那姿勢好像已經(jīng)保持了很久了。
他好像心不在焉的。
連她這個大個的人走到他的面前。
他都沒有一點兒反應。
牢房的門口,還放著兩份涼透了的飯菜。
“喂,吃飯了。”
唐蕓變了聲,衝著蕭瑯就叫道。
蕭瑯依舊坐在那兒發(fā)呆,對於唐蕓的叫喚聲,熟視無睹。
唐蕓瞧見他這要死不死的模樣,撿起牢房前的筷子,就朝他丟了過去。
蕭瑯被砸了個正著,還是沒有反應。
“蕭瑯,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要死怎麼不早點兒死?你故意逼我出來見你,是不是?”
唐蕓看著坐在那裡,和傻子一樣的男人,忍不住衝著他就罵道。
蕭瑯聽到這熟悉的罵聲,驚喜的擡起了頭。
看到的就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獄卒。
但是這聲音,確實是蕓兒的。
蕭瑯快步走到牢房前,望著眼前的人,有些結(jié)巴的道,“蕓,蕓兒,是你嗎?”
“你現(xiàn)在倒是認識我了?”
唐蕓嘲諷的諷了他一句。
就見蕭瑯低下了頭,異常沉悶的開口道,“蕓兒,你走吧,我沒臉見你。”
唐蕓聽到這話,火冒三丈,拿起地上的飯朝著他的腦袋就蓋了上去。
“你現(xiàn)在知道沒臉見我了?”
“你要和我和離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沒臉見我?”
“我被人抓走,那麼想見你,你卻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沒臉見我?”
蕭瑯被砸的一臉的白米飯。
他很想走過去。
很想像以前那樣,抱著唐蕓,和她道歉。
可他知道,他做錯了那麼多事,他根本不值得原諒。
倒不如,把這條命,賠她。
他最在意的皇兄和母后都這樣對他。
蕓兒也不要他了。
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唐蕓看著蕭瑯這半死不活的模樣,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她就是犯賤了。
纔會跑來找他。
纔會擔心他的死活。
“蕭瑯,你給我擡起頭來,看著我!我告訴你,你欠我的多了!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被子都還不清!你要敢就這麼欠債不還的跑去死,我看不起你!我鄙視你一輩子!”
“蕓兒……”
蕭瑯聽到這話,擡頭望向了唐蕓。
“你的命是我的,你欠我的,你給我振作起來,給我離開這裡!”
“我還要找你算賬!你別想逃避你的責任!”
唐蕓罵夠了,瞪著蕭瑯,不再說話。
蕭瑯就算再遲鈍。
都還是聽出唐蕓話中的意思。
她想讓他離開這裡,想讓他還債。
確實,他欠了她很多。
他沒有資格就這樣死去。
唐蕓看著蕭瑯那可憐巴拉的樣子。
明明做錯的事的人是他。
可每次可憐的人,好像都變成了他。
“你過來。”
唐蕓衝著蕭瑯就叫道。
蕭瑯聞言,乖乖的朝唐蕓走了過去。
就見唐蕓拿出手帕,替他將臉上的飯都擦了去,冷冷的問道,“餓了沒?”
蕭瑯搖了搖頭。
可,很快又點了點頭,“餓了。”
這纔是他的蕓兒,會衝著他發(fā)火,但確實真正關心他的人。
“你等著,我出去給你弄些吃的進來。”
唐蕓說著就要往外走,可剛轉(zhuǎn)身,就被蕭瑯給拉住了。
她回頭,望著他。
就聽他道,“蕓兒,對不起。”
唐蕓抽回了自己的手,轉(zhuǎn)身掃了眼,眼前垂著眸子的人,冷冰冰的開口道,“你欠我的多了,別以爲一句對不起,就能讓我原諒你!”
唐蕓見不得蕭瑯這副可憐樣。
轉(zhuǎn)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變著聲音,和獄卒打了聲招呼,出去弄了些吃的回來,拿給了蕭瑯。
蕭瑯悶悶的坐在地上吃著東西。
很多事,他想解釋。
可到頭來發(fā)現(xiàn),什麼解釋都是多餘的。
他對蕓兒造成了傷害,就是造成了傷害。
他想用命賠給她。
可她要他活著還。
那他就活著。
但至少,從現(xiàn)在起,他真的要學會看人,看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你現(xiàn)在改姓烏龜了?吃那麼慢。”
唐蕓見蕭瑯的胃口小的可以,忍不住開口道。
她知道他身上還有傷,還是她故意引冷冽來,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