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山莊十年,如今重回故土,猶如華夢初入。盤龍山莊依舊如那清蒼畫卷古色古香,雷烈早早便起牀緩步行走,看看這十年間莊內可有甚麼變化,還是如從前一樣,只是些許事物略有翻新,一切井然有序,重遊了一番萬靈園、四廂房、草蚧樓,南御閣,彷彿這十年歲月只是彈指間。
雷烈摸摸這花白頭髮甚是感嘆,老矣,已入花甲之年,這時光便如那雁過秋塘稍縱即逝。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這盤龍山莊便算得是雷烈在這世上留名之物,凝聚必生心血,但願能代代相傳。
踏上南御閣,雷烈突然興起,便練起那雷霆掌法。這掌法幹練、老道,落步輕盈卻不泛沉穩,只見得週轉勁風呼嘯,可見這掌力純厚。“爺爺……”夏小飾掙脫父母的手,便朝雷烈跑來。“誒!我的乖孫子……哈哈……”雷烈抱起夏小飾。
“爺爺,你的功夫好厲害!我也要學!”雷烈高興道“老夫就怕我這孫子也同他爹一樣,不願習武,如此甚好啊!以後爺爺天天教你練功,把咱們雷家絕學全部傳授給你!好不好?”夏小飾小臉樂開了花,“真的?太好了,我要學功夫咯!”
“來!爺爺先教你扎馬步!這扎馬要凝神靜氣、呼吸自然,要蹲得深、平、穩!”雷烈一邊講解要領,一邊調整小飾姿勢。凝霜和亦靈上得前來道,“爹!用完飯後,再來教小飾也不遲!”雷烈抱起夏小飾道,“好!走,乖孫子,咱們去吃飯咯!”
大廳之內一桌菜餚甚是豐盛,真可謂是色香俱全。“老夫隨軍十年,好久沒吃過如此豐盛一頓,今天可要大飽口福了!”亦靈道,“爹!這是爲爹接風洗塵,凝霜親自下廚做的!”雷應天道,“大哥!這媳婦如此賢慧,你可真是有福啊!”
“爹!這是水晶餚蹄,這是清燉蟹粉獅子頭,這是金陵丸子……”凝霜一邊介紹,雷烈一邊下筷。“好味道!霜兒手藝遠勝過亦靈他娘啊!”“謝爹爹稱讚!”凝霜面露難色似乎有話要說。雷烈看出端倪言道,“霜兒!有話便說!”
凝霜道,“爹!霜兒兄長乃三代單傳,至他這輩卻無子嗣,霜兒與亦靈未經爹同意,便將小飾改爲夏姓……”雷烈大笑道,“我當甚麼大事!姓雷姓夏還不都是我雷烈孫子,你二人不必掛心,老夫豈會拘泥於這些小節!都坐下吃飯!”凝霜與亦靈見爹並未在意,頓時心胸開闊。
這數日雷烈便沉浸在兒孫繞膝的親情中,夏小飾整日便圍在雷烈身邊,這爺孫倆雖見面不久卻是十分投契,整日笑笑呵呵,這盤龍山莊倒顯得格外喜慶。“劍握三分力,提氣天泉怒沖天,宛轉俠白自若虛,少海靈道無人問,天陵內關逆行之……”雷烈一邊演練天陵劍法一邊傳授小飾口決。
“小飾!你來練一遍爺爺看看!”“是!爺爺!”夏小飾手握木劍,用那稚嫩的身體一臉認真的練習起來,完畢。雷烈問道,“小飾,之前可有他人曾教過你這套劍法?”小飾搖搖頭。“哈哈……不愧是我雷烈的孫子,這等聰慧過人!”
此時,雷應天正慌張而來,雷烈道,“二弟何事如此慌張?”“大哥!水宜在落羽崖遭人挾持,信中只允許我與大哥同去!”雷烈道,“小飾,你乖乖在此練劍,兩位爺爺去辦點事馬上就回!”“哦!”小飾乖乖點頭。“二弟,我們走!”雷應天道,“大哥不叫上莊上弟子作些防備麼?”雷烈道,“不必勞師動衆,我二人足矣應付!”
二人快馬至落羽崖邊,卻未見一人。突然勁風陡起,朝雷烈襲來,雷烈心念何方高人,如此了得?至馬上飛身而起,但見那馬兒竟被掌勁活活撕裂,好厲害的掌功。雷烈躍至樹枝之上大聲道,“二弟,你退至一旁,這數人要對付的是我!”
話剛說完,便覺真氣直擊而來,雷烈又飛身迅速閃開,那樹幹便折中而斷。但見數位衣影至雷烈周邊呼嘯而行,雷烈行走江湖多年,交手高手無數,竟與這數人糾纏中無法得知竟有幾人,甚至連面目也不曾看到。
雷烈念道,老夫不使點真本事,你數人還不以爲老夫不過如此。雷烈以溪谷遊逸步法疾速繞行,雷應天頓覺眼前竟是人影,哪能分清誰是誰。只聽得數次對掌之聲,衆人便定下身來,原來與雷烈交手的有五人,這五人年歲均已過不惑年。
“七星斗?……”“雷莊主還記得在下?”雷烈心念,十多年前與此人交手一次,此人身手怕是不在自己之下,這五人看來不是泛泛之輩。七星斗道,“只可惜今日再見,卻是最後一面,你我二人怕是要天人永隔!”雷烈道,“那老夫也不多說,咱們手底下見真招!”
五人以背相對,圍成一圈毫不放鬆警戒,與天下號稱武尊的雷烈交手神情居然沒有半點擔憂之色,雷烈念道這五人究竟是何人?似乎連我雷烈也不放在眼裡?雷烈飛身至五人陣中,選定一人便全力攻去,只逼得那人退出陣圈。
其餘四人立即又視機而上重圍而上,六人陷入一陣亂戰之中,真氣激盪,如一旋轉刺球四處移動,但見所到之處,地裂樹斷,破壞力實是驚人,雷應天在一旁不得不掩眼而退。雷烈引五人至一巨大古樹旁,見其中一人突然退靠樹旁一時無法動彈,雷烈伺機一掌便打中那人胸口,那中掌之人便隨之一口鮮血,而雷烈也因出掌之急忽略被背後一掌,背後便被結實一掌,雷烈趕緊飛出陣外,運氣凝神體內真氣方纔平和下來。雷烈心念,若不是剛纔佔地勢之利,怕是難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