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沙幫內陸遠海悲痛欲絕,豈會想到自己會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年老喪子比那切膚之痛還要來得更為絕決。陸遠海心念,少航啊,早勸你多加收斂,在這江陵城內爹尚可護你一時,這天下之大,總會有爹羽翼不及之地啊。我兒頑劣即使再胡作非為自有老夫管教,豈容他人橫加插手,一刀致命,這歹人好不狠毒,老夫定要叫他嘗命。說罷便帶領大隊人馬,風風火火出城而去。
破廟內,雷亦靈把水仙從馬背抱下,心念,自古紅顏多薄命,今日算是明白其意,今天能救你一時不知以后是否能護你一世,他日若回莊里定要潛心習武,因為已找到要守護之人。亦靈用枯草鋪好草墊,將其輕輕放下,仔細打量著這嬌美女子,如此國色天香,哪一男子能不為所動?水仙睜眼便見雷亦靈癡癡地忘著自己,頓時臉紅心跳,“你……你要干什么?”“我還能干什么?為了救你,我連人都殺了!”水仙驚異不已,為何自己只是一覺過去,便會出現如此事端,記得當時只是喝了一杯茶就已暈厥,莫非那陸少航真是歹人,想要對自己……水仙道,“你殺了陸少航?”“我當時只是不想讓他傷害你,一時情急……如此好色之徒,活著也只是徒添受害之人,殺了便殺了,我雷亦靈絕不后悔!”雷亦靈心里多少有些后怕,畢竟是初涉江湖,第一次殺了人,而不是殺只小動物。
已入夜闌,廟內升起一堆篝火,空氣頓時少了些許尷尬,畢竟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多少有些許不便,水仙對亦靈態度已然改善很多,眼前這個男人如此這般保護自己,除了師父從來沒有人讓自己那么心安,心里頓時升起一絲暖意。
次日清晨,水仙聽到破廟外馬蹄聲不斷,便立即叫醒雷亦靈。亦靈偷看一眼外面人馬,里面有數人竟是竹月花酒家調戲水仙之人,心中便有幾分明白,這些人定是前來尋仇。亦靈對水仙說道,“待會若有機會,定要奪馬逃生,不要管我!”亦靈與水仙,走出破廟便立即被團團圍住。“可是這兩個賊子害我航兒?”領頭的正是陸少航父親陸遠海,“回幫主,正是這二人!”陸遠海怒聲道,“給我亂刀砍死!”“陸幫主請慢,你兒陸少航好色無恥,殺他之人便是在下,要殺要刮我一力承擔!與這位姑娘毫無干系,請讓她離去!”
“我兒若不是受這妖女迷惑,豈會落得如此下場!老夫定要讓她陪葬,休想活命!”雷亦靈見陸遠海殺意已起,便拿出盤龍令,陸遠海見令便顯出尚有忌諱之意。“你是盤龍山莊何人?”雷亦靈道,“在上正是武尊雷烈之子雷亦靈!”此時,水仙見機凌空飛起,一腳踢落身旁一小卒,拉上亦靈上馬背后而坐,二人沖出圍捕群眾,陸遠海見二人將要逃走,持弓一箭射向二人,亦靈頓覺身后一痛,痛徹心扉,只好咬緊牙關,緊閉雙目,摟住水仙纖腰將頭靠在她背上方能勉強堅持。
二人馳馬連奔數十里才敢停歇下來,水仙見亦靈面色蒼白,早已暈厥過去,見其身后竟深深插入一支長箭。水仙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心里慌亂如麻,看著甚是心疼。背著亦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急急忙忙的請來代夫,幫著燒水、上藥、侍候著,水仙成長至今心第一次被這么一個人就這樣緊緊的牽著,眼見代夫忙完一切道了聲,好好調養不出月余便可全愈,這才尚感心安。
待到一切安好過后,已是夜深人靜,水仙靠坐在亦靈床頭,摸摸他的額頭,高燒已退。如此細細的觀看亦靈,眉清目秀倒也算得上是英俊少年,平日里頑劣不堪,盡是與自己過意不去,待到生死關頭卻挺身而出,這才是真正男子才有的大義吧,如此說來往日里也算是小瞧了這男子。
待到亦靈醒來已是正午時分,后背傷口仍傳來陣陣傷痛,抬頭便見水仙靠坐在床頭,看來是為了自己整夜未曾合眼,此刻正微閉雙目小憩。亦靈想慢慢坐起,以免吵醒她,誰知亦挪動身體帶動傷口,忍不住“啊”了一聲。水仙已然被驚醒,“別動,你要做什么我來幫你!”,亦靈頓了頓,“……額……我要小解!”水仙雙頰微微泛紅,“床下有夜壺,我先出去,待會倘若有事,叫我便是!”
二人未免陸遠海不愿罷手,繼續前來追殺,便整理行裝趕往少林。亦靈帶傷不能獨自騎馬,一路便是摟著水仙的纖腰,如此一來二人關系便即刻升華,略顯曖昧。亦靈心念,這一箭算是挨得值了,愈起愈覺幸福,雙臂也愈摟愈緊。“你這淫賊又想占我便宜!”水仙語出之時,略微擺動了一個身體,以示掙脫之意。亦靈假意道,“哎呀!痛!”“對不起,我忘了你有傷了!”水仙一臉自責,心念此時就由著他吧,亦靈又是一臉幸福的竊笑。
寧安府內夏正天正與妻兒用飯,忽聽下人來報海沙幫主陸遠海求見,便停箸命下人帶到偏廳會見。“夏兄,陸某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陸兄請講!”陸遠海悲憤道,“小兒陸少航遭盤龍山莊雷烈之子雷亦靈毒手,不管我兒所犯何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啊!”夏正天道,“陸兄請節哀!”“陸某此次前來是想請夏兄前往少林,陸某面薄,還望夏兄看在犬子與令愛曾有婚約的份上,借夏兄財尊之名壯幾分聲勢,也好向那雷烈討個公道。”“陸兄言重了,不知陸兄準備何日起程?”“明日便出發!”“那明日清晨,夏某便隨陸兄一同前往少林!”“多謝夏兄!”
待陸遠航走后,夏正天子女夏成佑、夏凝霜便問其父,“爹,真的要幫這陸遠海討什么公道么?”夏凝霜道“是啊爹,這陸少航自小便蠻橫跋扈,臭名遠揚,而雷少莊主雷亦靈我是見過的,此人博學多才,一身正氣定然不會毫無原由便要陸少航性命,定是那陸少航又做了什么不恥之事!”
“多少名門貴胄,霜兒都從來不曾高評半句,而對這雷少莊主卻是另眼相待,看來霜兒對這雷少莊主并非一般情誼啊!”夏正天有意取笑道。凝霜嬌羞不已叫了一聲“爹!”,“霜兒放心,這陸少航是何品行,為父當然知曉,如今遭當橫禍也是當有此報,還省得老夫想盡辦法去退卻這門婚事。這盤龍莊主雷烈為父倒是與其尚有交情,他的為人老夫豈能不知,相信這雷少莊主定然不是宵小之徒!此次前去定然不會為虎作倀,老夫當是會見多年老友,也為霜兒婚事討個說法啊!”
“爹,為霜兒婚事討什么說法?”凝霜疑惑問道。夏正天道,“這雷烈縱子行兇,殺了我的未來女婿,老夫怎能不叫他賠上一個?”“爹,你當女兒是什么?若是他賠上一個面貌奇丑,品德敗壞之人那也算得數么?”“哈哈……老夫豈容他如此糊弄?你看賠上他雷家少莊主如何?”凝霜心想,那不是讓我嫁給雷亦靈?想到此便一陣竊喜,又覺羞澀,假意怨聲叫道“爹!”夏正天豈能不知女兒心思,便故意取笑“哦?看來我女兒并不贊同老夫如此做法,那便罷了!”夏凝霜又氣又急“爹爹有心取笑女兒,女兒回房去了!”
凝霜退至一旁邊,并未回房,想多聽些關于自己和雷亦靈的事。夏成佑道,“爹,雷烈號稱武尊,爹號稱財尊,若凝霜與雷少莊主婚事能成,定是一件美事!”夏正天道,“是啊!若不是陸遠海當年有恩于我,以我與雷烈交情,二人早已結成親家,又豈能將女兒許給陸少航!”夏成佑道,“爹,明日前往少林,可要孩兒同去?”“你安心在家,料理各項事物。為父有財、運、亨、通四大護法同去便可。這財、運、亨、通四大護法乃財尊貼身護衛,功力自成一家,甚是了得。此時,凝霜按耐不住,也要同去。夏正天道,“也好!前去讓未來公公見見也好,哈哈哈……”“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