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秋池催殘荷,葉迎風擺紫檀紅,煙云似水繞翠林,引馬辭槽遠行之”
馬車在曲徑小路中行駛,亦靈撩開車窗“娘!外面下雨了!”,“快把這件蓑衣給你爹披上!”那嬌美婦人把蓑衣送了出去。只聽得車窗之外“嘩嘩……”下個不停,整個視線里都彌漫著雨霧,行車又增添些許艱難。
“駕……駕……”雷烈略顯吃力的趕著馬車,一鞭打在馬背,便激起諸多水花。“相公,外面雨大,不如進車躲躲,稍后再行?”“沒事!若是再多耽擱,怕是越不好走!”雷烈抹抹臉上雨水,又繼續前行!
前方商隊中,一輛馬車陷入泥中,眾人正拼命推車,其中竟有一名孩童,年歲與亦靈相仿。已是初秋,天氣已然微寒,那孩童卻只是一條短褲、一件短衣,渾身濕透,在那大雨中凍得瑟瑟發抖,“娘!那個小孩好可憐!”亦靈又撩開窗簾指向那商隊。
那商隊著裝服飾似乎不是中原人士,“亦靈,快把窗簾關上,別把身上淋濕了!”“娘,那些是什么人?怎么讓一個小孩推車?”“那些是契丹人,那小孩是他們的奴隸!可憐小小年紀便要受如此苦難!”
只聽“啪”的一聲,那人便一鞭子打在小孩身上,“用力……”那人憤怒叫道,又是一鞭,但見那小孩身上立即凸起兩條紅痕,那小孩倒也堅強,只是抖了兩下便又繼續拼命推車。只是那車輪已陷太深,任憑那數名奴隸如何用力也無法走上正道。
那人操起鞭子便又要一鞭打在那小孩身上,雷烈實在無法容忍,飛身下馬便到那人跟前,一把抓住長鞭。正要出手教訓那人,猶豫片刻,若是出手,怕事后那人會將氣發在孩子身上。那人見雷烈如此身手,甚是驚恐,雷烈扔下手中長鞭道,“我來幫你們推上去吧,你們且退開一旁!”
雷烈運足真氣,雙掌發力至車尾,眾人見雷烈毫不費力便將那如此沉重之車推上土坑,甚是心服。雷烈拍拍雙手,也不與那數人搭話,又重新上馬趕車徑直遠走。
雨已停止,雷烈在一家客棧停下馬車,七歲的亦靈在馬上之上坐了許久,這一下車顯得格外興奮,“靈兒,別亂跑!”,雷烈安頓好車馬行李,便在客棧住了一宿。次日清晨,便見店里來了大隊人馬,是那些契丹商人。
再細看那小奴隸,右臉已經被毀,甚是可憐。雷烈道,“靈兒,把這碗飯遞給那個小孩!”亦靈接過飯,便送道那小契丹奴隸面前,那小孩立即跪地磕了數個響頭,亦靈不知所措,趕忙扶起那小孩道,“不用這樣……”
那小孩吃了幾口飯,便被人一鞭,“快給老子去喂馬洗馬!”,那小奴隸便被一腳一鞭摔摔爬爬趕去做工。
“爹,那小孩好可憐,你救救他吧?”雷烈上得前去大叫道,“住手!”。那人道,“這小奴隸是老子買來的,你管不著!”雷烈從袖中掏出一袋銀子,扔在那人手中道,“這些銀子足夠買下他了吧?”。那人道,“老子缺這點錢么,圖得就是一個手下痛快!”
雷烈一聽此話甚是氣憤,如此賊人竟然以欺凌弱小為樂,不顧他人死活。“那我雷某今天倒要痛快痛快,讓你體會體會這被人欺凌的感覺!”那人一聽雷烈說出此話,怒從心起一鞭朝雷烈打來,雷烈閃身躲過,迅速閃身至前。那人一驚這是什么步法,竟然如此之快,還未等那人反映過來,但覺胸前一痛。
那人徑直飛出數丈,將那馬車撞了個四散飛開,周圍數個契丹人甚是驚異,好厲害的掌法。那人強忍痛楚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你們看什么看?還不快給老子上!”,話畢雷烈便被數個契丹人圍住,雷烈卻如入無人之境,不將那數人放在眼里,那幾名契丹人未能與雷烈過上一招,不是一掌被打出數丈,就是一腳被踢得爬不起來。
突然一人飛身而來,一掌便打向雷烈面門,雷烈頓覺此人功力不凡,不敢大意。運氣接掌,但聽“嘣”的一聲,二人掌力相抵,勁氣激蕩,但見地上草蚧如遇勁風。二人又交手數招,均不落下風,雷烈心念,如此身手中原倒是少見,這奇特功法莫不是玄武功?
雷烈收掌不再與那人動手,但見那人也是一契丹服飾,似是地位高出其他數人。雷烈抱拳示禮,“在下盤龍山莊雷烈,敢問兄臺是?”那人抱拳道,“在下七星斗!”,周邊一契丹人上前小聲在七星斗耳旁說了些甚么。
七星斗道,“一場誤會,既然雷兄看上這小奴隸,那在下送給雷兄便是!”雷烈拱手道,“那承蒙兄臺美意,在下謝過了!”,二人交談數句,那些契丹人便進入客棧,雷烈帶上那奴隸繼續上路。
“師父!剛才弟子在客棧之外與蒼龍弟子交手,那雷霆掌法果然厲害!”“什么?果真是蒼龍徒弟?”答話之人乃一介女流,兩鬢已掛白絲卻看不出年齡,這女人儀態不凡,顯得有些激動,“待我前去取他性命!”
“師父,為何要取他性命?”那女子道,“我做事,用得著向你解釋么?”七星斗甚是忌憚道,“弟子不敢,既然師父要取他性命,不如由弟子代勞?”“那雷烈能獨掌盤龍山莊,又為蒼龍嫡傳弟子,估計你還不是他對手,此事你不必費心!”
夕陽已然西下,雷烈趕車前行至一林間,突然一人飛身至車前,雷烈緊勒韁繩,馬車便立即停了下來。來者正是那七星斗師父,那女子也不言語,便朝雷烈一掌打來。雷烈飛身下馬,那馬車便被一掌震得四散開來,雷烈心念,這女子是何人?竟有如此功力?亦靈和娘、小奴隸便從馬車之上摔下。
那女子全力一掌朝亦靈打去,雷烈不曾想到這女子如此歹毒竟朝一孩童下手,全力以溪谷游逸步法踏步而上,眼見無法阻擋。只聽“噗”的一聲,那一掌硬是結實打在亦靈娘親身上,原來是亦靈娘親舍命護子,“孩子他娘!”“娘……”亦靈抱住娘親大聲痛哭。
雷烈雙眼通紅,一心只要取那女子性命,運足真氣便朝那女子打去。亦靈顧不得爹與賊人交手,只是守住娘親痛哭。“靈兒……娘怕是不行了……”亦靈拼命的搖著頭,“不會的,娘不會死的……”“聽娘說……這江湖險惡……娘不希望靈兒將來也像你爹一樣……在這江湖中出生入死……命在旦夕……娘只是希望靈兒能健健康康……”話未說完便已斷氣。
“娘……”亦靈痛苦萬分,凄慘之聲響徹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