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終于逃離虎口,卻也不知跑了多遠,只累得那馬兒大氣直喘、口中白沫甚多,二人不敢再繼續奔馳,怕馬累倒,便踏步行走。阡水宜終于支撐不住毒性的蔓延,搖搖欲墜,從馬上滑落下來,幸得莫亭玉在身后,將其扶住。
“你怎么啦?”莫亭玉搖晃著水宜身體問道,卻見水宜已然昏迷沒有反映,莫不是他替我擋的那幾針有毒?亭玉見不遠處有一人家,便背著水宜朝那走去,心里滿是不安,欠這男子的怕是還不清了。
莫亭玉背著水宜到得那農家院里,見得一對暮年夫妻正忙于農活,二老見得亭玉身背一男子甚是艱難,忙上前搭手。亭玉道“大叔、大嬸,我這位朋友在途中遭遇毒蛇咬傷,能否借此停留片刻,待傷勢稍有好轉,我二人便馬上離去!”
“姑娘言重了,農家寒舍甚是簡陋,若是二位不嫌棄,便安心下來治傷!”“大叔大嬸貴姓?”“叫我張大叔便可!”“謝謝張大叔、張大嬸!”亭玉將水宜扶至榻上,蜷膝而坐,以真氣輸入水宜體內,將那三根毒針逼了出來。亭玉收氣調息,水宜仍是昏迷,離開亭玉雙手支撐便一頭倒在亭玉身上,亭玉一陣心亂,正欲一掌推他到地上,想到此刻他中毒未愈已無知覺,便罷了。
“姑娘!來吃飯吧!”“哦!”“粗茶淡飯,姑娘別嫌棄!”“大嬸見外了,這飯菜味道挺好!”“那墩了些蘑菇肉湯,待會你端給那位公子喝點!”“謝謝大嬸!”莫亭玉甚覺溫暖,這江湖之外便不是那人心險惡,廝殺爭奪,世上倒也有善心人。“大嬸,這村子叫什么?”“此村叫瓊花村,只因這村落瓊花甚多,便以此為名!”
莫亭玉給水宜喂了一些湯水,便飛身上房坐在那屋頂之上,看著那茫茫夜色,這座小村落與世無爭倒甚是清靜,處處種有瓊花,香氣四溢,不禁讓人心生留戀。江湖便是打便是殺,便是時刻把那性命放在刀刃,亭玉倒是厭倦卻無法抽離。這幾日莫亭玉便住在這農家里,一邊照顧水宜一邊幫著大叔大嬸干點農活,甚是覺得充實和寧靜。
這日亭玉如常為水宜洗臉,喂粥,不小心將一勺粥灑在水宜嘴角,便拿起手絹為他擦拭。便在這一剎那,亭玉似乎多了一種從前未曾有過的感覺,不知不覺中,這男子已經爬上自己心頭。亭玉的手定格在水宜臉上,心念這男子倒讓自己覺得還是個女人,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突然水宜劇烈咳嗽起來,“噗!”一口鮮血吐在地上,“怎么了?怎么會這樣”亭玉驚道,“我不是已為他把毒逼出來了么?”
二位農家夫妻聞聲而來,見此情形,便道“這位公子怕是中毒已深,如此耽擱也不是辦法!”亭玉急切問道“大叔、大嬸這附近可有大夫?”那大叔道“老夫也頗通醫理,這位公子所中之毒怕是尋常大夫難解啊!”
“那可如何是好?”“姑娘莫急,離此往東約三十里之處住有一位神醫,此人醫術超凡,若此人為公子診治尚有一線生機!”“謝謝大叔大嬸!那我立即啟程!”大叔道“且慢,老婆子你去拿兩套衣服給二位!”
亭玉不解道“大叔這是為何?”“姑娘不知,那神醫一不治江湖中人,二不治單身男女!你二人可假扮一對夫妻,說是瓊花村人便可!”“謝謝大叔、大嬸!大恩大德莫亭玉只好來日再報!”“姑娘不必多禮,公子性命要緊,快些去吧!”
二人換上農家衣服便出發了,一路上山路難行,水宜仍是昏迷無法行走,莫亭玉便用那獨輪車推著水宜,一步一步朝東邊走去。至日出一直走到快要日落實在太累,便停下,喝口水擦擦汗,也為水宜喂水擦擦臉上的灰塵。
此時水宜已醒,只是意識模糊,水宜見亭玉為自己這般模樣,甚是憐惜、感動,卻不知該說些甚么,“你還是走吧?不要管我了!”亭玉道“給我閉嘴,我愛怎樣是我自己的事,于你何干?”心里卻念道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亭玉一想到每多費一分時日在這路上,水宜便多一分危險,便加快步伐。
夜幕時分,終于到得那神醫住所。此時莫亭玉雙手已然滿是水泡,滲出鮮血,亭玉顧不得這諸多,便上前去叩門。“誰啊?”一老者答道,開得門來,那老者看似六十來歲,長須掛面,倒是有一副仙風道骨。
莫亭玉跪下身來道“求求神醫救救我相公!”那老者捋捋胡須道“你可知我這救人規矩?”莫亭玉道“民婦知道,一不治江湖中人,二不治單身男女!”老者道“你二人來自何處?”“回前輩,我二人乃西邊三十里處瓊花村人!”
老者道“這瓊花村我倒是去過,你可不要欺瞞老夫!”“小女子不敢!”“那你二人可是夫妻?”“是!”老者道“可有婚書為證?”亭玉道“相公病重,求醫心切,一時慌亂未帶身上!”老者道“未有婚書,如何能證明你二人是夫妻?豈不叫老夫為難?”
亭玉見這老者顯露難色,心念我二人本是江湖中人已是欺瞞,若再拖延怕要露出馬腳。亭玉上得水宜身前,對著水宜嘴唇便一口親了下去,水宜模模糊糊覺得似乎有人親了自己一下,甚是怪異,竭力睜眼望去,只見得亭玉背后身影。
“你這女子也不害臊!罷了罷了,若不是夫妻,良家女子豈敢如此,不怕辱沒自己名聲么,帶他進屋!”“謝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