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瞬間僵硬耳畔嗡嗡作響, 她以為她已經逃出結果他們還在左相府邸,而她的兄長真如她所料被她牽連不僅牢獄之災還會沒了性命,她突然想出聲告訴他們她在這里放了他吧, 但頭被人用力按在懷里, 淚水汩汩而下, 她再后悔也沒用, 只怪世道險惡惡人當道。
曹暮夜知道她在自責擔憂, 但此刻不適合安慰她,如今哪怕她如了他們的愿出現將所有證據奉上,也只是白白沒了性命, 讓他們越發無法無天禍害世間。他輕輕拍著林幽的背,待上面聲音消失, 無人時他才出聲道:“幽幽, 他們是為了逼你出現, 你一日不出現就……”
林幽伸手捂住他的嘴,低聲回:“我清楚, 我只是口頭上嚇唬他,沒想到他們真如此做了,我已經成了他們的眼中釘除之后快,如今已經害了哥哥,趁他們還查不到你我的關系, 你還是……”
干裂的唇堵住她的話, 曹暮夜發狠咬著她的唇知道她吃疼血腥氣蔓延才放開, 黑暗中他的眼如狼般恐怖, 林幽不敢去看想別開, 又被強行掰回,頭頂回響氣惱聲。
“林幽, 你當老子是什么?”
林幽垂眸不知如何回答,黑暗中變得安靜,靜得可怕,林幽聽著自己心跳突突,抿了唇咬牙張開要說,嘴唇就被曹暮夜雙指夾住。
“不想聽你狗嘴,老子能來這里就能全身而退。”曹暮夜低沉聲突然得意上揚,目光在黑暗中環視一周,“你可知道這里是哪兒?”他不需要林幽回答,雙指死死掐著林幽的雙唇,林幽只能動了動等他繼續,“這里是那老東西命門,藏了許多見不得光的東西。”
林幽一瞬抬頭望那黑暗中得意的灼灼目光,如在黑夜里之路星輝,指引著她走向正確的道路。她手抓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開他,曹暮夜看著她祈求的目光這才不情愿放開,還警告道:“再說老子不愛聽的,老子就用線縫住你這張狗嘴。”
林幽氣瞪他一眼不想與他爭執,小聲問:“有火折子?”
曹暮夜當然用手一劃火光亮起,林幽刺疼捂住眼,曹暮夜得意笑了笑,掏出他早找到的證據給林幽看。
“諾,你不會認為老子是粗人不懂。”
林幽睨了他一眼,她沒這么想就怕他找漏了,簡單的翻了翻發現十分完整,里面記錄的事情,單單拿出一項就能抄了左相家十次,她眼驚愕凸起手顫抖抓著曹暮夜的手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看著曹暮夜。
曹暮夜知道林幽是被嚇到了,她再如何端著也只不過是個為見過太多風浪的官小姐,所聽所聞都不如親眼所見觸目驚心,他安慰攬她入懷道:“不知道你男人本事了吧。”
林幽低聲應,小手輕輕抓他的前襟問:“你要將這交給誰?”
“京兆尹。”曹暮夜脫口而出,雖待京兆尹不久,但能看出京兆尹大人是個有志向的好官,又調查過相關的案子苦于沒證據還被人下絆子,他還是堅持逆風前行,他相信京兆尹大人能辦到。
林幽很意外曹暮夜對京兆尹的信任,但她從小耳濡目染知道里面不一人英勇就能把左相這國之大蛆給除掉,以下犯上京兆尹大人就會被重刑,一介書生哪兒有能熬過這一關,怕是有去無回。
林幽搖頭勸道:“左相位高權重必須與他相當的人才能一擊必中,要不就會給左相黨羽反撲的機會。”林幽感受到曹暮夜的不悅她忙出口道“我不是否定京兆尹,而是左相爪牙多,哪怕不是爪牙也不敢得罪他,京兆尹告左相當場就會有人提出,他以下犯上就被拉出行刑,那些人會放過這好機會?”
林幽知道曹暮夜看著粗鄙但心思細膩,簡單提這么一句,他就能了解她的意思,他一下變得沉重起來,詢問語氣問林幽。
“你有辦法?”
林幽雖是個落魄官小姐,好在出身不俗見過世面,那些上層官員她應該知道不少,她能說出這些應該有思路。
“其他人我不敢他們如何,但一人他定會窮追猛打。”林幽說話間眼流光溢彩,曹暮夜有些恍惚拉了拉她,有些不知所以,“好了,我不賣關子了,他不會拒絕反而會幫我們,一為己,二是報恩。”
曹暮夜皺眉看林幽著晃眼的表情,醋意翻滾,“認識?老情。”
林幽小聲笑拍打他一下,“你這心胸就針眼小,我說的是蓮寶的親身父親,正好他一家與左相是政敵。”眸光上挑看曹暮夜,兩人目光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
曹暮夜點了點頭,林幽將蓮寶的事情說了遍。
曹暮夜下抓住林幽的手放了放,如釋重負噓了口氣,“這娃看著就是富貴命,這下不用擔心他們了,正好讓我們好好待這里幾天,讓他們瘋找,過了風頭我們就出去。”
他們這里待幾日,當外面守衛松懈后悄悄出去,這才能躲過左相安排的耳目順利出城逃脫。
曹暮夜找了靠近京都不顯眼的村落,在村邊找了個荒廢很久帶打掃后能住人的房子,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找村長說是這房子的親戚,給了些錢賄賂村長辦好了手續,反回房子。
林幽沒發現曹暮夜做事如此干脆利落,半天就將事情辦清楚,她看著簡陋被打掃干凈的房子,心里中不是滋味,更多是出于自責。
門被推開的聲音后傳來狗叫聲,林幽打了個激靈躲在窗旁看院子,看到曹暮夜懷里抱著只不大不小的小狗大步走了進來,須臾間,門被推開曹暮夜將躲在窗邊小心張望的林幽看得正著,打趣看著她笑,把小狗放下來。
小狗來到陌生地方顯得有些怯弱,鼻子嗅了嗅后,向曹暮夜瞅了瞅又瞅了瞅林幽,幾個蹦噠來到林幽腳下,小聲嗚咽。
林幽奇怪看曹暮夜,曹暮夜用腳輕輕踢了踢小狗,“讓它給你做個伴,這狗兒機靈,等你養熟了,老子就離開。”
林幽知道曹暮夜擔心自己,心里感激不已,經歷那么多她已不是弱不禁風的官小姐,有了小狗一起壯膽她能應付,“你還是先辦事吧。”
曹暮夜看出她的心事,伸手將她入懷,“大舅子不會有事的,這村子老子逛了幾圈說了幾句話,跟他們說我們是這房子的遠方親戚過來投奔的,來到才發現人早不住這里了,無家可去只好跟村長買了這房子住下來。”
林幽抬頭看曹暮夜問:“這村子的人如此淳樸信你。”
林幽可不認為村民淳樸,反而這些人可別狡猾還自私,但也不是壞人,干不出壞事但能惡心人。
“我跟他們說老子以前是劊子手,好不容易娶了媳婦轉行了。”曹暮夜低笑道,他還記得那村婦打聽后拿死白的嘴臉。
林幽噗嗤一笑心里的陰霾去了不少,輕輕擰了下他的軟肉,“你就會嚇唬人,去哪兒都要當霸王。村霸。”
曹暮夜順著林幽的話不知羞恥的在林幽臉上親了口,“小娘子今晚就賠老子睡吧。”去掐林幽的面頰。
林幽別過頭彎腰將一臉茫然看他們的小狗抱起來,坐在一旁看曹暮夜。
曹暮夜斂上笑容,將椅子一拉嚴肅道:“不行,不管如何都要過兩日,安置好你才能安心辦事。”
“但這么一拖,他們有了防范就功虧一簣了。”林幽怕左相發現證據丟失,定會干出一些事情來,到時候就不是簡單的提交證據,會讓朝堂震蕩。
“大不了,老子帶你去大漠,天大地大還沒爺處。”
林幽知道曹暮夜說的是氣話,他在京兆尹辦差那么久,又是個機敏聰明的人能不知道她的意思,此時彼此抓緊時機最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偏偏明知故犯就是擔心她。
“一天,就一天,你必須去。”林幽不想逼得太緊,她不是什么舍身大義的人,沒有一份赤膽忠心,只是前怕狼后怕虎,怕晚了錯過時機他們被抓一切空一場。
曹暮夜還是妥協說了聲好,手上不老實起來,林幽扭捏了下隨了他去,只當讓他心安也表明自己態度,她認定了他讓他放心。
小狗汪汪幾聲,林幽羞惱拍打曹暮夜的背,曹暮夜不舍離開,用拇指擦了擦被他親得紅潤的唇,“小狗兒真不是東西。”
小狗反對吠了幾聲,原地轉了圈乖巧蹲坐望曹暮夜,一雙黑葡萄的眼汪汪望著他們。
林幽看著有趣忘了說曹暮夜,“它這是……餓了?”
曹暮夜與小狗四目相對看到那狗眼里的炙熱清咳一聲順林幽話道:“是吧,沒養過狗。”
林幽笑他問他準備什么吃的,這時兩人才意識到天色漸暗,曹暮夜站起來向小狗吹了個口哨,小狗蹦噠過去顛顛緊跟他,林幽在后面走看著溫馨,希望這事過后日子能如此,吵吵鬧鬧又溫馨幸福。
曹暮夜沒讓林幽動手,只要她指揮,他廚藝雖沒林幽好但也算能拿得出手,沒有林幽那些復雜的手法,簡簡單單完成了幾道菜后,馬上下面晚餐就做好了,兩人一狗在這落腳點吃了第一餐。
夜里曹暮夜為林幽燒了水,林幽洗了頭又泡了個澡洗去了多日的污垢和疲倦,坐在炕上準備躺下時,看到炕上那兩枕頭,臉一下漲紅起來全身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曹暮夜進來時就看到林幽紅臉望著炕出神,大步過去彎腰橫抱起,林幽驚呼雙手挽上他的脖子,目光與曹暮夜意味不明的目光交匯,剛散下來的熱又燒起來,順著曹暮夜的動作一靠到炕上逃跑般滾到最里面,手臂一伸行云流水將被子一拉一蓋乖巧平躺。
林幽對著被子警惕聽外面聲響,知道曹暮夜動作耳根變得越發滾燙,心不受控制跳動,眼前忽而一片漆黑,感覺用什么靠近低聲悶笑后,被子灌入涼風很快炙熱的靠在她身旁,熟悉的氣息壓過來,唇被封上先是溫柔細啄后變得急躁不可收拾,最后氣息隨耳根而下,脖子被允得發麻讓她有些迷糊時,他不再繼續只是大手往下用力分開她緊握成拳的說,噴著炙熱氣息在她耳畔道:“不怕,等大舅子喝了我們的酒也不遲。”
林幽猛睜開眼望著天頂,感受在他靠在耳畔的氣息久久回不過神來,當她想說點什么時候,人被他擺了個姿勢整個人被圈在他懷里,頭頂聽著他不滿的聲音。
“能抱不能吃。”
林幽不查嘴上揚,手穿過他的臂彎緊緊抱住他,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進入夢鄉。
曹暮夜聽著林幽平穩的呼吸,望著前方的黑暗,此去危險,他不能為了私欲害了林幽后半生,以前是不甘總想得到才踏實,這會知道林幽對自己的決心后,他覺得繼續那就是混賬,讓林幽可能委屈過活,嗅著懷里人的馨香,漸漸有了睡意。
一夜無夢,兩人同時醒來,林幽看到入眼簾的面孔,害羞后移很快被人拉了回來,“沒出息,老子抱媳婦睡覺天經地義。”
林幽擰了他一下,心亂如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昨晚仗著夜色她尚不能儻蕩,如今天亮她更不知所措。
曹暮夜抱了抱后不再為難林幽放開他下了炕,“老子去喂狗,你再睡會。”
林幽腹誹還是在被子躲了會才起來,出去的時候已經看到曹暮夜坐在院子逗狗,小狗看到她馬上掉轉向她撒歡。
“色狗。”曹暮夜罵了句,朝林幽道,“來吃面。”
林幽點頭,昨晚發好了面,一早燒了水隨意弄一下就好,她站在灶邊看曹暮夜揮在菜刀極為熟練將面削成一片片,讓她震驚不已,恨不得為她鼓掌,但她還是做不出。
“看傻了,知道你男人厲害了。”曹暮夜也不戳破林幽,張口打趣她,看也不看她一眼,見鍋里差不多就停了下來,拿筷子攪拌了幾下,吩咐林幽,“拿那邊菜過來。”
林幽順他目光看去那邊擺放著已經切好的菜,她端了過來倒了下去,曹暮夜拿鍋鏟攪拌了幾下,放下調料這才看林幽,見林幽臉被水汽蒸得粉嫩眼角帶水光,“這算不算閨房之樂,我削面你下菜。”
林幽知道曹暮夜不懂得風花雪月,他說出這話還是讓她愣了下,“這是廚房,只能說夫唱婦隨。”
曹暮夜聽著林幽話里的喜悅,心里暖暖的忘了回懟,拿著碗成面,“吃吧。”
林幽雙手捧著看著碗里雪白的面,心一下滿了,氤氳目光看曹暮夜,“不管如何,你都要全須全尾回來,去大漠也可以的。”
“呸,你個狗嘴就不望著老子好。”曹暮夜聲音故意抬高,還是掩蓋不了心虛。
林幽聽他的罵聲臉上蕩起笑容,她后悔只能留他一天了,實在太短了,他還不知珍惜,牽著她在村里逛一路跟人談天說地,胡扯自己當劊子手當年的威風事跡,砍了幾個江洋大盜,綠林好漢,土匪強盜,達官顯貴。
林幽氣他又心暖,他把一切做好生怕她會被村里人欺負,有他這滿手正義血腥的人在,哪怕她一個在家也不會被欺負。
林幽嘆著氣望天手里給小狗順毛,“才走兩日,我怎么覺已過數年,這難道就是相思成狂度日如年。”
汪汪
“你瞎吠,連肉骨頭都分不清的小笨蛋。”林幽輕拍狗頭,將小狗放下在院子轉了幾圈,帶著籃子往后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