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空氣中的燥熱被一場大雨漸漸淋濕,出門前,紀媽媽千叮萬囑,叫她千萬要記得帶準考證考試用品什么的,紀南風撐著一把傘,還被她套上了一件雨衣,簡直就是一副怪人的模樣。
步行前往考場,紀南風捏著手心的表,指針在玻璃表面上滑過,發(fā)出輕微的“嘀嗒”聲,雨水砸落在腳邊,在水渦里濺起一朵水花,她不禁回望過路的風景,那些,都將離她遠去了吧。
考場內(nèi),兩個監(jiān)考老師分別巡視著正在奮筆疾書的考生,除了她們的腳步聲,就只剩下翻試卷的窸窣聲。
教室前的廣播響起了收卷鈴聲,考生們紛紛把筆放下,監(jiān)考員一份一份地將試卷疊好,紀南風把試卷反扣在桌面上,當它被抽走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高中生涯,結束了。
走出考場,大雨中,考生們將背包拋向天空,任憑磅礴的雨水將全身打濕。
夏雨久頭上頂著書包,冒著雨跑向站在大廳里的紀南風。
她笑著拍了拍她頭發(fā)上的水珠,夏雨久卻沒有和她嘻鬧。
“怎么了?”
“你沒有發(fā)現(xiàn)......段長清沒有來考試嗎?”
被她這么一說,紀南風才發(fā)現(xiàn)校園中沒有他的身影,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忙拽著她問道:“他去哪了?”
夏雨久頓了頓,才說:“他走了,去法國。”
天空砸下一聲響雷,紀南風全身顫抖著,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是他叫我保密的,他怕見到你......就走不了了。”
紀南風瘋了似的沖到大雨中,夏雨久趕緊追上去,她跑向附近的郵局,撥通了段長清的電話,然而聽到的,只是一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頭頂不停的澆下冰冷的雨水,夏雨久趕到時,她已經(jīng)被淋成了一只落湯雞,她趕緊那書包給她遮著,勸說到:“你別這樣,他現(xiàn)在在飛機上,不可能接到你的電話。”
紀南風歇斯底里地吼道:“段長清,你混蛋!”
他怎么可以這樣騙她,他不是要等畢業(yè)才出國旅行的嗎?他怎么可以......
飛機上,段長清望著窗外藍藍的天,他已經(jīng)離開k市了,而他竟然有些放不下,在那個雨天,她是不是還會忘記撐傘。
后來夏雨久才告訴她,段長清根本沒有報名高考,他的父母去國外做外貿(mào)生意,他也不得不跟著去外國留學,關于他經(jīng)常不來上課的原因,也有了解釋。
大雨過后的幾天,天氣竟晴朗得不行,紀南風一個人漫步來到段長清在k市的房子,樓下的花園里,她找到了他們家的信箱,伸手摸了摸纏在上面的藤蔓,信箱的小門忽然彈開,滿滿的一箱信件落了一地。
紀南風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信封,不經(jīng)意看到收件人,居然是她的名字!
這些,難道都是一些未寄出去的信?
她顫巍巍地拆開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