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為自己的小動作而洋洋得意，殊不知身后的人嘴角的笑意更甚。

“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回去吧?！?

紀南風回過頭，對上街燈下恬靜少年的目光。

“還有......”

“嗯？”

“新年快樂！”

莫北念怔住，隨后，也同樣道：“新年快樂?！?

袋子中的魚仍悠然地嬉耍著，攥著袋子的女孩心卻狂跳著。

新年悄然地離去，這意味著高三的最后一學期將要來臨。

學校提早開學，這還不是讓紀南風懊惱的原因，真正讓她感到悲催的是，開學考毫無預期地砸到她的腦袋上。

從考場里出來后，紀南風整個人就像被抽走魂魄一樣，游蕩在春雨后濕潤的操場上。

上天對她真是不公平啊，你說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還要空降一場考試來宣告她的智商已經瀕臨死亡。

但慶幸的是，自從寒假的最后一次見面后，她和他的關系便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雖然他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雖然他們的距離還是有點遙遠，但至少，在碰巧遇見的時候，她不會再手足無措，他也不會再不發一言。

互相回以的那一抹笑，已經讓紀南風心悸到不行。

每天依舊會收到紀媽媽托段長清給她捎來的便當，紀南風越來越離不開這種熟悉的味道了，仿佛回到家，她媽媽的手藝便變了一樣，總覺得那味道有些差距。

每次問到她，紀媽媽總是含糊地說不清，紀南風想大概是她自己想多了，也許味道一直都沒有改變。

掛歷翻過一頁又一頁，預示著生命中那道非過不可的砍越來越近，本該是緊張的時候，紀南風卻發現段長清來學校的次數比請假的次數還要少，有時候甚至會連續一個星期曠課。

對于他的行為，莫雪倒顯得自然得多，就好像習慣了一樣，仍然夾著課本進來，夾著課本出去，生活的規律似乎從來沒有被打破。

周末，又是一個陰雨的天氣，冒著毛毛的細雨，紀南風持著傘轉了一趟又一趟的公車，終于到了段長清的住處。

他的父母都是商人，家景自然比她好得多，經濟當然也很可觀，連住處，都彰顯著身份。

k市價格數一數二的房地產公寓大樓下，紀南風仰著頭看著那看不到頂的摩天大樓，嘆了一口氣。

乘著電梯，紀南風憑著記憶按下一個樓層，看著跳動著的紅色數字，她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穿過走廊，她走到一扇厚重的門前，按了按門鈴，里面并沒有傳來任何的回應，她等了一會兒，遲疑地按下門把。

“咔嚓”一聲，大門打開了一條縫，紀南風愣了一下，才發現門并沒有鎖。

她輕輕地推門走進去，客廳里，本就昏暗的天空被厚厚的窗簾遮得密不透風，毫無生氣。

繞過沙發，紀南風驀然停住了腳步。

沙發上，段長清蜷縮在一片小小的區域，懷里，似乎還緊抱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