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下了一夜,將浩大的山峰遮掩的潔白一片,銀裝素裹,時不時的有些山鷲自上空飛去,似乎在尋找著美食。
寒風(fēng)似乎永遠(yuǎn)不知疲倦,仍舊呼呼的刮著,將地下積雪紛紛吹起,當(dāng)風(fēng)力消失之后,又散在在半空,故而地下積雪連綿起伏,猶如一堆堆小山一般。
靈淼峰眾姐妹相攜而出,鶯鶯燕燕,如一群小麻雀一般,自山間走過,留下一道咯咯的嘻鬧聲,后不知哪個姐妹率先抓起一把雪花向著某人擲去。
這一下算是徹底拉開雪仗序幕,頓時,這一群少女各自為政,自地下積雪中抓起雪花握作球狀,向著對方姐妹們擲去,她們一邊歡躍,一邊投擲,打鬧著向著山間搭建的數(shù)間大棚行去。
“啊!顏師姐,你見白師姐欺負(fù)我,你不幫我也就算了,怎么還要落井下石呢?”
一身著杏黃衣衫少女將頭上雪花拔弄掉,雙手插在纖腰上,伸指指向在對面笑作一團(tuán)的白娣。
“咯咯,方師妹,誰讓你手慢呢!嘻嘻…”
白娣咯咯笑道。
方師妹佯作生氣,嗔道:“好啊!你們倆人欺負(fù)我一個,我不給你們玩了!”
說完,見她快步走出兩步,當(dāng)行過二人身邊又佯裝不看她倆,并繼續(xù)向前走去。
“方師妹,你怎么了?”
顏若蘭見師妹生氣的走開,便欲追去。
這時,在前方正走著的那被稱之方師妹的少女,忽然彎腰抓起兩把雪花,猛的轉(zhuǎn)過身子,一只向著白娣飛去卻被她一個閃身避向一旁,另一只卻正好砸在顏若蘭的玉靨上,登時爆作一團(tuán),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落了她一身。
“咯咯咯咯!顏師姐,你怎么了呀?沒事吧?”
方師妹拍手笑道,而后便歡呼著向著前方跑去,身后傳來顏若蘭她氣憤的叱喝聲:“方綺,你給我站住!”
方綺停身,沖著眾師姐妹扮個鬼臉,后繼續(xù)向前歡呼躍去,誰知沒跑多遠(yuǎn)卻“撲通”一聲,竟然跌倒在地。
“哈哈!看你還往哪跑?”
白娣歡呼一聲,凌空躍起,便向著方綺抓去。
“啊--!”
方綺忽然傳出一聲狹長尖銳的叫聲,卻見她自地下連滾帶爬的逃出好遠(yuǎn),似乎遇見什么恐怖之事,白娣落下身來一把將她抓住,笑道:“看你往哪兒跑!”
方綺本來就清秀的臉色此時愈發(fā)潔白,雙眼死死的盯著地下積雪,并伸出手來,哆嗦著指向地下,顫聲道:“師…師姐…你…你看那是…什么?”
白娣疑惑的回轉(zhuǎn)身子,見面前的那團(tuán)積雪中,赫然出現(xiàn)一只手來,青色的手臂自雪中探出!.“啊!”
白娣忍不住倒吸口涼氣,將手中長劍涮的一下抽出,緩緩地向前走去。
一旁眾師姐妹們此時都知道發(fā)生了事情,紛紛向前掠來,當(dāng)看見雪中那只青色手臂時均是一驚,顏若蘭在旁不住的安慰著受驚的方綺,先前她的一只腳正是被那只手臂絆倒。
將長劍試探著向下插去,果然,尚未插進(jìn)五寸,便感覺劍尖碰到一層柔韌,當(dāng)下白娣不再遲疑,將劍收回,而后抬手打出團(tuán)亮光,向著地下積雪涌去。
雪,遇見光團(tuán)便紛紛涌向四周,隨著積雪變少,手臂以下的部位也緩緩露出,先是肩頭,繼而胸口,未過一會兒,光團(tuán)消失,地下竟然出現(xiàn)一人死尸!
“啊!這是誰呀?”
眾靈淼師姐妹紛紛疑道,在場中人,最屬白娣閱歷深,亦屬她有主見,當(dāng)下只聽她道:“此事來得蹊蹺,我們得馬上告之師傅!”
說完,她轉(zhuǎn)首四顧,見四野中除了先前眾師姐妹行過的足痕,余下之地均是一片平坦,再說,若是有人將他殺死,大可以凌空飛躍,自是不會留下何蛛絲馬跡。而看此人僵硬程度,定是時辰久矣,他身上積雪雖不知是否被人刻意掩埋還是其他,但此地確無何異狀,若不是眾姐妹嬉鬧,此人若被發(fā)覺不知得到何時。
“這樣吧!你們都先在此看著,待我去稟明師傅!”
白娣沉疑會兒道。
眾師妹點(diǎn)頭,而后她便向著師傅冷無心住舍飛去。
……
黑暗中,感覺自己似乎墜入嚴(yán)寒冰窖一般,自體外傳來陣陣冰涼之感,時時侵襲著自己身體各部,渾身上下,無一寸肌膚不顫抖,他哆嗦著身子蜷縮在床。
屋內(nèi)正中,一盆炭火燒得正旺,屋內(nèi)溫暖如夏,但床上之人卻猶如剛從冰堆中走出一般,身上蓋著層層棉被,即使這樣,他仍舊時時的哆嗦著顫抖的身子。
“姐姐…你在哪兒…”
床上的白弟發(fā)出呢喃聲來,而后卻見他的身子開始輕微的滾動,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無神的眼珠輕轉(zhuǎn),四屋內(nèi)空無一人,他這才憶起,昨天他受罰跪地,后來下起大雪,最后他暈了過去,想來后來是被師兄抱回。
將身子向著暖被中蜷縮些,白弟再次閉上眼睛,他感覺他現(xiàn)在實(shí)在是太困了,他須要睡眠,他繼續(xù)睡去。
“吱--呀!”
這時,屋門打開,頓時,一股寒風(fēng)夾雜著許多雪花被吹進(jìn)屋內(nèi),將屋內(nèi)碳火吹得明滅不定。
當(dāng)寒風(fēng)過去,屋里現(xiàn)出一人來,此人一身黑衣打扮,頭頂亦被一襲黑巾包裹,只留一雙眼睛在外。而此時,那一雙眼睛正動也未動的盯著床上的白弟,而后卻見他步伐輕盈的向著床走去。
屋內(nèi)雖燃有碳火,身上猶蓋三層棉被,卻是仍舊感到陣陣寒風(fēng)透過身上被子襲來,白弟又一次的將身子向下縮去。
當(dāng)他剛將身子蜷好,卻忽然感覺似乎不太對勁,是什么呢?
“是誰?”
白弟忽然想起先前他迷糊中睜開眼睛,似乎看見床前竟有一黑衣人影,他驚呼一聲,猛烈間睜眼探頭,只見一把白耀耀的刺眼光芒正向著自己眼前飛來!
“啊?!”
白弟驚叫一聲,而后翻身下床,一把短刀插在他先前所枕的枕頭之上。
“你是何人?為何要來殺我?”
白弟在身上來回摸索,竟然不見自己的綠竹竿,當(dāng)下伸手指向此人。
“哼哼!”
此人不語,輕哼兩聲,身子便如離弦之箭羽,向著白弟疾射而來!
一個晚上冰雪中的襲體,剛剛醒來的白弟,體內(nèi)根本就聚集不得半分真元,當(dāng)下拼起身上所剩無幾的丁點(diǎn)力氣用力閃向一旁。
而黑衣人見他閃身避過之后,卻又不再進(jìn)攻,竟然倒退兩步,目視白弟不語。
“你是魔教中人么?”
白弟說完,謹(jǐn)慎的盯著黑衣人的四肢,因為他想,若是此人若欲出手,必先得動雙手或是雙腳。
黑衣人仍舊不語,他慢慢地退向門口,快速的向著門外探頭并縮回,中間時間猶如常人一個眨眼間。
這時,白弟終于看見,自己的綠竹竿竟然在那黑衣人腰間插著,他大驚失色,自己的兵器怎么會落在他的手中,若是他先前取綠竹竿時向自己下手,此時自己焉有命在?
“你竊我綠竹竿做甚?”
白弟怒道。
黑衣人仍舊不語,再次將頭快速的探出門后又縮回,過了有一會兒,只聽黑衣人忽然沙啞著嗓音道:“白少俠,先就這樣吧!喔…哦…你…”
后面所說白弟竟然半分聽不清,他喝道:“你說什么?”
黑衣人又道:“白少俠,此綠竹竿--綠竹竿我先帶走…”
此人說綠竹竿三字時聲音竟然出奇的大,而后卻見他身子忽然一閃消失不見,等白弟跑向門口,只見空中一道黑影正快速的遠(yuǎn)離而去。
“小師弟,你醒了?”
不遠(yuǎn)處傳來大師兄陸子峰的聲音,他扭頭一看,見師傅端木與師兄幾人正向此方快速行來,與他們一道的還有菩提門迦葉及林云。
“先前那黑衣之人是誰?”
馮翠山凝視著已經(jīng)消失了的黑影離去方向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白弟搖頭。
“哦?只是先前我們卻見那人從你房中離開,怎么回事?”
林云輕敲著折扇的扇骨問道。
于是,白弟便將先前的經(jīng)過向著眾人敘述一遍,等他說完,卻發(fā)覺眾人均奇怪的看著自己。
“阿彌陀佛,白師弟是說先前那人曾與你交過一次手么?”
迦葉雙手合十道。
“不錯,只交了一個回合,我身上聚不得真元,眼看快要不行了,誰知他卻又退了回來。”
白弟說完,疑惑不解。
“先前那人取你兵器做何?”
林云凝視著白弟問道。
白弟搖頭,道:“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我那綠竹竿雖然質(zhì)地堅硬,但卻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他為什么要偷我兵器?”
“這得問你呀?”
林云陰陽怪氣的道。
“我?我怎么知道?”
白弟伸手指著自己鼻尖愕然道。
林云聞后,刷的一下,將折扇打開,道:“你若不知,我們便更不會知道了!你想啊…”
話未說完,忽然發(fā)覺一旁端木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當(dāng)下輕笑一聲,不再言語。
端木道:“好了,都回去吧!各自小心點(diǎn)!”
眾人均都離去,屋門口只剩下白弟、陸子峰巒及端木三人。
“哼!”
端木看了眼白弟,什么話也沒說,鼻間輕哼一聲,將袖子一揮轉(zhuǎn)身離去。
“大師兄,師傅是不是還生我氣啊?”
白弟問向陸子峰道。
“不是,師傅早就不生你氣了,若是還生你氣,師傅昨晚又如何會讓我與你二師兄將你抱回屋去?”
陸子峰說完又道:“你不知道,今早忽然發(fā)現(xiàn),群豪中竟然死了四個人!”
白弟愕然道:“什么?死了四個人?”.原來,除了靈淼峰群師姐妹發(fā)現(xiàn)的那具尸體除外,眾人均在山中各方發(fā)現(xiàn)三首,在其胸口,竟均被人刻寫下字來,其分別為“天現(xiàn)再通”,后被人略一推敲,已知此四字乃“通天再現(xiàn)”,并已知曉,殺此四人者乃魔教中人!
“啊?魔教中人難道已經(jīng)攻來了?”
白弟愕然說道。
“沒有,不過卻是隱在暗中。”
說話間,陸子峰深深的看了白弟一眼,而后又微微搖首,嘆息一聲,道:“小師弟,你剛醒來,身子尚虛,多休息吧!我去看看,現(xiàn)在峰中人多渾雜,難保沒有魔教中人混在其中。”
“大師兄小心些!”
白弟點(diǎn)頭道。
陸子峰沉吟一會兒,緩緩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你也是。”
說完,便踩著積雪離去,只留下白弟一人佇立于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