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玨轉念一想,突然面色泛白、目露憂容,“難道、難道……饅頭你在外頭,也有一隻姦夫饅頭……被老狐貍叼在嘴裡了?”
這廝是什麼連鎖思維啊?白若蔓幾欲抓狂:“沒有沒有沒有啦!你不要胡說!”
看她反應如此激動,令狐玨反而很開心:“噢噢噢,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哈哈哈……”
白若蔓一邊鄙視他那如釋重負的癲狂樣兒,一邊奉勸自己淡定淡定,正事要緊,不要跟小屁孩計較:“如今昭遠帝明知箏妃是奸細的身份八成已經被揭開了,卻還想繼續利用她來窺察太子,難道他不怕箏妃倒打一耙?何況那濮陽木八成沒有被捕,昭遠帝的人卻欺誘箏妃說他已經被捕,所以我才覺得事有蹊蹺;師兄明早去探望濮陽公子的時候切莫小心,估計跟蹤你的人會不少。”
鳳影頷首:“也許事實就是:濮陽木根本就好好地藏在那個地方,昭遠帝卻是因爲如何都抓不到他,才故意派人跟箏妃扯了這樣的幌子,好讓我們爲了確認濮陽木的安全而去探望他,藉機引狼入室,暴露我們藏匿濮陽木的地點。”
“那你明天最好就別去找我的姦夫了!”令狐玨一本正經地插話道,“等風頭過了再去,免得把壞人引到姦夫那裡害死了人家!”
這廝一口一個“姦夫”叫得還真順溜,白若蔓卻否定道:“儘早去確定,我看還是必要的,太子爺要相信我師兄的本事,絕不會拖著尾巴去的!而且,我也要去。”
“你去湊什麼熱鬧?”令狐玨不予批準,“不準去!給我乖乖待在府裡陪我玩兒!”
白若蔓搖頭,一分面子都不賣給他:“太子也不仔細想想,既然昭遠帝都已經懷疑了我們就是藏匿濮陽木的幫兇,那麼他利用濮陽木收買箏妃還有什麼意思呢?箏妃這枚棋子擺在府裡,明顯已經沒有用了,因爲我們幫助了箏妃,她出賣良心爲昭遠帝賣命的可能性就會減少,大不了就跟她的男人共赴黃泉罷了。”
鳳影頷首,表示同意白若蔓的觀點:“
所以依我看來,昭遠帝急著尋找濮陽木,已經不僅僅是要威脅箏妃繼續做奸細這個單純的原因了,甚至可以說,這個理由現在已經壓根站不住腳了。”
“沒錯……”白若蔓微微蹙眉,望著鳳影的眸中卻淌露心心相惜的神采,果然這種事情,跟令狐玨這種笨蛋是溝通不來的,“也許昭遠帝此舉的目的,根本不是達奚箏,而就是濮陽木!”
令狐玨果斷聽懵了:“你們……可不可以解釋得慢一點?我還沒弄明白呢!”
“事實究竟怎麼樣,我們也不甚清楚,明天去找了濮陽木方知。”白若蔓笑道。
令狐玨有些訕訕:“可、可我又不去?”言畢垂首,卻挑眉巴巴瞅著白若蔓,意思似說:“要不饅頭帶我去吧?”
於是白若蔓笑意愈深,成全他道:“你可以去呀!”
令狐玨瞬間開心了:“真的?饅頭……”
話還沒說完,鳳影就在旁輕咳抱怨道:“拖後腿!”希望這廝有自知之明,知難而退,不要拖累了人家。
可這廝在一愣之後,完全無視掉自己的不滿,繼續討好答應帶他一起去的白若蔓:“饅頭,你真是一隻徹頭徹尾的好饅頭,你知道嗎?你不包點餡兒做肉包子實在是可惜了,你知道嗎?所謂的‘大材小用’,說的就是你這種可憐沒人愛的饅頭,你知道嗎……”
“你纔沒人愛呢!你們全家都沒人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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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在白若蔓跟令狐玨看來,鳳影頂多也就安排濮陽木和達奚蘭住在嶽都郊野的小農舍裡扮演男耕女織的兄妹倆,安詳靜謐之處乃適合養傷之地。
然而令二人瞠目結舌的是:鳳影竟然把他二人安排在明安大街最繁華的岔路口擺攤算命!
濮陽木身穿道
袍,裝著長鬚鬍子,下巴上還有顆偌大的痣,連眼角的皮都皺成了魚尾紋,不用說,這必然是鳳影親自爲他做的人皮面具,而達奚蘭則女扮男裝在旁當侍奉小童同時招攬客人,那賣力的吆喝,顯然實幹了許多日子,對這個行業已經相當熟悉了……
起初,鳳影領著白若蔓和令狐玨停在攤前的時候,還遭遇了白若蔓的鄙視:“師兄沒事吧?這半仙的招牌樹得也忒假了,你不是不信這些個東西的嘛?”
“招牌確實是假的,那人呢?”鳳影勾脣一笑,媚惑萬千。
白若蔓一愣,倒是令狐玨突然一聲驚呼,向著算卦的道長撲了上去:“姦夫!?姦夫真的是你呀?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可想死我了……”
虧得白若蔓在反應過來之後,拉他拉得快:“你動靜小點!周邊指不定有幾隻不懷好意的眼睛呢!”
令狐玨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卻仍是衝著濮陽木眨巴眨巴碩大的琥珀眸子暗送秋波。
濮陽木顯然很不好意思,頗有些坐立不安的侷促。
鳳影忙安撫他道:“就當我們是過路來算卦的,你該怎麼招呼還是怎麼招呼。”
濮陽木頷首,卻又有些緊張:“你們來找我,是不是箏兒出什麼事兒?”
本在抱怨師兄忒沒良心的白若蔓忽然一怔:要知道濮陽木還病入膏肓著呢,哪裡不好藏匿,何以非要他拋頭露面辛苦擺攤來掩人耳目呢?可這會子聽到濮陽木如此清晰的思路和明睿的眼神,不由困惑而又倍感驚喜:“濮陽公子的病,好了嗎?”
濮陽木靦腆地笑,目露慶幸與感激:“在這裡擺攤,每天都能曬到充足的太陽,鳳影公子又不定時送來良藥、爲我鍼灸,身體也該好得七七八八了。”
“最重要的是,神智清明瞭!”達奚蘭補充道,望著鳳影的眼神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柔情甜蜜,這本不該是一介習武巾幗該有的小女兒家氣,白若蔓心下一笑,看來師兄偶爾有幾個晚上不見人,是“會友”兼“會佳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