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蔓仍是自顧自,不發(fā)話。
婉妃不由有些急了,輕輕去推她:“妹妹?白妹妹?”
“嗯?”白若蔓回過神來,反問,“你爲(wèi)什麼要將這些事情說與我聽?”
“我希望你能瞭解陛下的苦楚,原諒陛下對你的無禮,接受陛下對你的愛意。”婉妃倒是如實回道。
可是白若蔓搖了搖頭:“知道了這個原因,我就更不可能接受你們陛下了。”
“爲(wèi)什麼?”婉妃急問。
“因爲(wèi)你們陛下的心理已經(jīng)完全扭曲了!”白若蔓道,“他對我絕不是愛意,只是在追求一抹相似的影子,就因爲(wèi)我也喜歡白衣,我就這麼倒黴被他看上?那很簡單啊,隨便找個女人從此只穿白衣,也一樣可以把他虜獲,婉兒公主,不如讓我來幫你吧?我曾經(jīng)就在嶽國的皇宮裡,幫助過蓉妃娘娘去贏得你父皇的寵愛,我一定把你打造成爲(wèi)你們陛下喜歡的類型!”
“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我看得出來,陛下是真心待你的。”婉妃卻鑽牛角尖,非要把自己的男人推給別人。
白若蔓有些苦悶,冷笑搖頭:“想來你雖從小伴他長大,卻是一點都不瞭解他,他這純粹是缺乏母愛的變、態(tài)行徑,又怎知他是真心待我呢?你都不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如果非要說愛的話,我覺得,他愛我爺爺更甚於愛我。”
“妹妹就不要開玩笑了!”
“姐姐呀姐姐,我念在你喚我一聲妹妹的份上,好心勸你,你們陛下這裡不正常……”白若蔓指了指自己的腦門,“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看待他,
你與其在這裡勸我,不如想個法子,讓我跟他單獨見上一面,打自昨天他走後,我至今沒瞧見他半個影子,我還有正事沒與他說完呢!”
婉妃有些泄氣:“安排你們見面並不難,但是妹妹,你可不可以放下成見,待陛下好一些呢?我想你只要稍稍肯接受他的一點點好意,他心裡都會好受許多的!”
代表他那個被他活活燒死的娘,接受他的些許好意?白若蔓冷笑,嘴上敷衍:“好吧,見面再說。”
如是,婉妃當(dāng)晚就將蕭奕晗帶到了太后的宮殿,悄悄將之引至白若蔓被軟禁的院子前。
“難怪我這一天尋她都不見蹤影,我還以爲(wèi)她逃出了皇宮,原來竟在母后手裡。”
婉妃面露難色:“是我不好,看到她成爲(wèi)了頸蝶夫人,以爲(wèi)太后一定喜歡,可誰知……如今這院子周圍都是太后的人,陛下是要明著見,還是暗中訪?”
明見,現(xiàn)在就可以擺出帝王的身份衝進去撤退所有的侍衛(wèi),暗訪,不驚動太后,先與白若蔓見面談了再說。
蕭奕晗也猶豫,遂問婉妃:“她乖嘛?”
她若不乖,現(xiàn)在爲(wèi)了她跟太后翻臉,實在不是時候。
婉妃皺眉:“被關(guān)起來之後,能吃能睡,不吵不鬧,可就是排斥陛下。”婉妃忽然跪下請罪,“陛下請賜臣妾之罪,臣妾先斬後奏,已將蘭妃一事盡數(shù)告之了她,希望她能體諒陛下,但未經(jīng)得陛下同意,陛下請賜罪吧!”
蕭奕晗嘆了口氣,將她扶起:“若沒太后點頭,這些事情,我信你不會輕易告訴她,反正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不過我猜現(xiàn)在她得知後,只會更難接受我而已,算了,先不驚動侍衛(wèi),我去看看,你退下吧。”
婉妃離開。
蕭奕晗翻牆入室,如入無人之境。
半晌,面色冷沉地翻了出來。
白若蔓,居然不在房中!
而一屋子的守衛(wèi),居然也沒有發(fā)覺。
是感嘆太后的親兵沒用,還是這丫頭太會鑽空子了?
正擔(dān)心她去了何處,頭頂卻忽然傳來低
低的笑聲:“你與婉妃相敬如賓,待她說話溫柔、行爲(wèi)儒雅,爲(wèi)何待我,卻這麼狠毒這麼無恥?”
是她的聲音!
在心底鬆了口氣的同時,蕭奕晗微笑擡頭,戲謔她:“這大半夜的,一個姑娘家爬在樹上,也不怕被人笑話不夠得體,將來做了我的皇后,又如何能夠母儀天下?”
白若蔓也笑,輕輕淺淺如晚風(fēng)吹皺了一江春水:“所以說嘛,我怎麼可能做你的皇后呢?壓根就不合適嘛!”
躍下樹來,輕盈落地,一襲彩色的錦袍,恍如一隻蝴蝶翩翩然綻放在蕭奕晗眼前。
白若蔓不喜歡這麼鮮豔的衣服,但是,現(xiàn)在卻覺得只有如此豔服才能與蕭奕晗心目中的那抹影子拉開距離,才能帶給自己防護的安全感。
蕭奕晗的眉心微微蹙起,卻很快展顏笑得更加燦爛:“這身衣服,很適合你。”
“婉妃借我的。”
“我送婉妃的,她穿不及你穿好看。”
“你這樣說,婉妃聽了該傷心了。”
“我是實話實說,你不必介懷。”蕭奕晗望了眼那仍自守衛(wèi)堅固的院落,不得不佩服她的本事,“爲(wèi)什麼要偷跑出來?”
“我無罪被關(guān)押,自然不甘心做困獸之鬥。”白若蔓兀自往湖邊走去,衣服上的銀質(zhì)彩鱗在月光下泛著星光點點的璀璨,蕭奕晗就默默跟在她身後,似乎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她,卻又絲毫不覺得陌生:“爲(wèi)什麼不穿白衣了?”
“往後都不穿白衣了,至少在你面前,在夏國皇宮裡,不穿了。”
“你不必遵循宮中規(guī)矩,我許你可以一輩子穿自己喜歡的顏色。”
白若蔓遙指白色的宮牆白色的瓦片,皺起眉頭表示不悅:“這裡,一片白,慘淡淡的一點都不好看!我穿白衣並不代表我喜歡白色,我怕冷,所以我討厭下雪!”又指著那燈罩上的畫,故意目露幾分厭惡:“白玉蘭故作清高,自以爲(wèi)典雅,其實也不過普普通通規(guī)規(guī)矩矩的幾瓣白色,我喜歡鳶尾,尤其是火焰鳶尾,那恍如一團火一般的熱情,能燃燒你的鬥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