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媽從炕上跳起來給了我一耳刮子,指著我就罵,“你個小賤蹄子,不就是怕我去城里給你丟人嗎?”
我捂著臉冷笑著,“是啊,我是嫌你丟人,一個人能在自己男人死了一個月沒到就出去勾搭男人,能賣女兒養自己,這樣的人是挺丟人的?!?
“你還敢頂嘴了?!?
她又要扇我,我一下抓住她的手腕,眼神狠厲,“李鳳嬌,剛才那一巴掌是你這輩子最后一次打我了,好好珍惜吧,你不是叫我養你嗎,好啊,今后一輩子你在這里的生活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但是,進城休想,我把我弟弟送走也是想他有個更好的將來,如果跟著你這種人養一輩子,等你死了他就會被無數人踐踏,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李鳳嬌你清醒一點吧,就算為了你兒子,你消停點,惹火了我,最后一分價錢也別想拿到。
就算為你兒子積點德,你我都不可能跟他一輩子,他還這么小,得懂得自己照顧自己,這個世界上就算做人再傻也沒什么,只要能有活著的勇氣和本事就行了。
罵人打人都是沒有用的,李鳳嬌,我最后告訴你一次,你的人生真失敗,失敗的連我都想嘲笑。”
我甩開有些發愣的我媽,和阿寧點點頭,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后是李鳳嬌帶著哭腔的咒罵,“你個沒良心的,我白生你了,敢對你老子娘這么說話。”
關上屋門,我抬頭看看天空,是一片燦爛云霞。
顏嬌,好好看看這里。
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最后那場酒還是擺了,不過沒人是高興的,也沒幾個鄉親來,就流水席擺在那,我留下那兩個山寨黃鶴樓的廚子,告訴他們擺滿三天再走,給了雙倍的價錢。
車子離開的時候我沒再回頭,因為我知道一回頭就會心軟,可是很多事情容不得我心軟。
我坐在安東車里,這兩天他都沒有回房車睡,我和江心睡在里面,安東此時坐在我身邊,看著我沉默,伸手摸我的頭發,我卻打開。
安東笑嘻嘻的湊過來,“還生氣呢?!?
我拉起嘴角,“我哪敢生氣,安東少爺費盡心思不僅犧牲自己的美色,來拖延時間,讓司徒少爺荼毒我的親人?!?
安東皺皺眉,“那些哪那算你的親人,那天上午司徒處理了一下那幾個膽大包天的混子而已,敢打京城司徒家的名頭做這種勾當,就該有隨時接受懲罰的覺悟。我不過不想讓你看到血腥場面而已?!?
我回頭看著安東,車子在山路上顛簸,安東永遠都是那么一絲不茍又又吊兒郎當的樣子,“你為什么要幫司徒贏?憑你的聰明該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順水推舟想要干掉云聰,你敢說你不知道?”
安東卻是回過頭眼睛看著前方,“云聰死不了。”
“什么叫云聰死不了,你知道當時槍都指著我們的頭了?!?
我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如此輕描淡寫說出這句話的男人,這還是和我在床上纏綿的男子嗎?我好像從未看透過安東,他就真的如一個神經分裂一樣,像是兩個人。
“你以為司徒家突然內訌是因為什么,你以為司徒贏是為了什么來的?”
我心一抖,“都是你?是你,這一切早在你計劃之中?你知道司徒贏順水推舟要害云聰?!?
我不可思議卻又心中震驚,我就說,我就說,他怎么會為了我。
心中一瞬間失落。
安東卻是一下抱住我,“不要想了好嗎?商場上的博弈,誰能說對和錯,顏嬌你有時候太計較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好嗎?”
我沒有在說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啊,我太計較了,我能爬上今天的位置,全靠安東,我有如何能挑這個人的虛情假意呢,我有一瞬間猛然驚醒,我為什么會那么失落,顏嬌你究竟為了什么?
是因為太過期望才會失望嗎?如果不是用了心,你又如何會這般難過,難過這個男人的虛情假意。
“別瞎想,顏嬌,你永遠都是我安東的女人,這一點從不會改變?!?
我抬頭看著他,幾乎沒經大腦,脫口而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安東,你說實話,你愛過我嗎?”
這句話真是像極了電視劇里的臺詞,矯情死了。
我那一瞬間似乎喝出去了,心臟狂跳什么都不再想了,直想問問他。
安東卻是有些發愣的看著我,末了眼神深邃,伸手捋著我的頭發,沒回答,卻是拉起嘴角,“那顏嬌,你愛我嗎?”
我一下愣住,驚醒過來,心里排山倒海,安東的眼睛像是能看到我的心底,伸手摸著我的頭發,眼神是說不清的復雜卻鋒利。
“我不知道?!?
“很多時候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如何回答別人?但無論如何我都說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顏嬌,你是我安東人生里的意外,我很珍惜,所以別背叛我好嗎。
因為那些說不清的,也許早就在心里有了答案,只不過現在你我都不知道,所以也別探求,別改變,就這樣好了,別做背叛我的人。”
末了我在安東銳利的視線中,有些心虛的錯過去,點了點頭,他將我摟過來,“聽云聰說你們之前在鎮子上吃的家常菜不錯,晚上去嘗嘗?!?
他說起這個,我也收起情緒,笑著,“那個家常菜可不在這個鎮子,這個鎮子只有個酒樓,菜一般,就是有不少本地土豪在那吹牛b?!?
我一下想到那個張老板,皺眉,想到跟會那事是,看來我還真不能忙著走,這村里的事了結了,鎮子里的可還沒開始呢。
想到此我問前面副駕駛上的江心,“柳大生跟咱們回來了吧。”
江心點頭,“他這次還帶了他老娘說是現在有錢了,不叫他阿娘住在村里了,也想接到鎮子上來?!?
我點頭,“那就一塊安排了吧。
一回到鎮上估計都晚上了,你給柳大生找套西裝換上,叫他到那個張老板的金店里定幾個金鐲子,說是我給我媽買的東西?!?
江心一愣,“嬌爺您定什么金鐲子啊?!?
安東也笑著,“要想要金鐲子,早說啊,我在京城最好的芙蓉軒給你找大師傅雕刻,光手工費就夠買他一家金店的了。”
我瞥了一眼安東那財大氣粗的樣子,“買什么金子,我是要會會那個張老板?!?
安東皺眉,“張老板是誰?”
我挑挑眉毛,撇著安東,“安少,你可是黑白兩道厲害人物,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有一種和邪教一樣的傳銷,連產品都看不著,只叫你投錢的組織,叫跟會兒?!?
晚上到了鎮里,已經是七八點鐘了,由于司徒贏帶著他的人在村里善后,我,安東和云聰帶著我們的人,呼呼啦啦先來了鎮里。
毫無疑問的先去黃鶴樓吃一頓。
吃一半的時候,柳大生就從包廂門口閃進來,還皺眉往門外看著,穿著不太合體的西裝,頭發也被發膠抓過,此時一臉大汗,抱著個布包。
我們幾個則是有些發愣,招呼著柳大生過來,后者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抹著頭上的汗,把布包往桌子上一放,里面金項鏈手鐲好幾個呢。
我笑著,“看你這樣子,你是買金鐲子又不是去搶金鐲子去了,怎么買個金飾品這么大反應?!?
云聰和安東則是皺眉拿過桌子上的金鐲子看著。
柳大生抹著汗說著,“顏嬌,不是那個,嬌爺,這么大一堆金子,值多少錢呢,我不的得謹慎點,回頭再被人搶了?!?
我哭笑不得,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沒加過太多錢,這些東西確實。
“沒那么夸張吧?!?
“真的,我從金店出來就覺得有人跟著我,嚇得我在街上饒了好幾圈才敢進來?!?
柳大生瞪著眼睛,他前兩天頭上的傷剛好,這漢子恢復能力到很強。
我拿著那鐲子看著,雕刻的不算精致,在這鎮上也指望不上多好了,“給我講講店里的事,張老板看你西裝革履的出現都氣得臉都歪了吧?!?
后者笑道,“是挺過癮的,嬌爺,你不知道那個李翠翠又跟了張老板了,真是一對狗男女,我去的時候她剛好也在,看見我這幅樣子眼睛都直了。
我往桌子上一拍,我說刷卡,要是現金更好了,真的,嬌爺,你們城里人就喜歡用個手機啊什么刷卡支付,在我們鎮上大家都喜歡用現金,當然也沒有太貴的東西,但是厚厚鈔票一拍感覺可爽了。
張老板臉色挺不好的,不過我說我要五個這個,五個那個,生意不做是傻子。
他就沒出聲,吩咐了店員,就摟著李翠翠去后面了,店員到把我當金主了,一個勁和我套近乎,不過我知道這種女人沒啥好的,不就看重錢嗎?”
我在一邊看著柳大生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大圣哥,你現在的樣子可挺膨脹的。”
柳大生抓住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繼續道,“反正我最后揚眉吐氣,包了金子出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