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從始至終攥著拳頭,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司徒,“你可想好了,自己會惹多大麻煩?”
司徒贏眼神閃爍,他回避著安東的目光,竟然有些發(fā)抖。
“時間到了。”
鏡頭這邊有小弟喊著,眼看著下道口就打開了,到時候警車也會在。
云詹著急的喊著,“司徒贏。”
司徒贏則是死盯著安東,他到最后都沒有動作,最后賭一把,大喊著,“叫安少看看,別以為在嚇唬他。”
云詹其實也沒想動手,可是事到如今,直接刀向我揮過來,我往后一仰,脖子處被割到,雖然不深可是痛的要命鮮血直流,那邊安東瞪著眼睛一下站起來。
司徒贏看到希望,“安少最后的機(jī)會了。已經(jīng)沒時間了。”
玉成坤也驚恐的站起來,死死地抓著安東。
只這一遲疑,司徒這邊還沒下命令,可是環(huán)城高速口已經(jīng)有車輛上來了,甚至由遠(yuǎn)及近有警車的聲音,云詹一慌沒等司徒命令就先動手了,那邊阿朋嚇的大叫著掙開壓著他的人向這邊撲過來,沖散了抓著我的小弟,我得以自由,可是奈何人太多,七手八腳要來抓我。
我急中生智爬上車頂,可是那邊警車越來越近,云詹徹底慌了,他已經(jīng)忘了其他,只記得司徒說過的,如果失敗了,他就沒機(jī)會了,他太了解司徒,他沒辦好事會成為替罪羊的,可惡的安東,都是因為安東,現(xiàn)在他不能在浪費(fèi)時間了,必須要在警察到來之前解決顏嬌,否則自己就會坐牢的。
已經(jīng)聽不到司徒贏叫著別動手的命令,直接向我過來,我躲避不及,四周小弟都在往車子上爬,云詹聽著警車聲,拿刀子直接扎向我,我的腳被人抓著,用力一踹,可是卻分心了,沒顧忌到云詹,以至于這么措手不及的一瞬間,回頭就看到他將刀子扔歸來,瞬間扎進(jìn)我的胸口。
像是時間定格了,我瞪著眼睛不敢置信,下一秒鐘,整個人無力的往后仰,耳邊是阿朋大叫的聲音,然后就是,最后屏幕上,那幾個人的影子,聽著那邊叫囂著,什么聲音叫著別動手,不知道是司徒贏還是云聰,但肯定不是安東,那一刻心痛的炸開,不知道是刀子,還是情。
因為站在車頂失去重心,這車就在橋邊上,我直接下墜,一下跌下橋,墜入護(hù)城河中,瞬間冰冷急流的水將我淹沒,閉上眼,就這樣連同我的心一起沉入無盡的黑暗。
“真是個小妖精。”
“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
“說愛我。”
“顏嬌,你發(fā)誓,你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這枚戒指先放在我這,你跑不了的。”
那張熟悉的臉在黑暗中漸漸變得模糊,我是在哭嗎?我為什么要哭?我早就知道結(jié)局了,那么為什么還要哭呢?
真的好冷好冷,安東,究竟是我們誰騙了誰呢?
你和我,就這樣結(jié)束了是嗎?就這樣吧。
當(dāng)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混沌頭疼的的記憶一點(diǎn)一點(diǎn)恢復(fù),卻好像很久之前的事了。
真的如一場夢一樣,我醒來第一個畫面就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以及窗外清新的陽光,還了好一會才認(rèn)出這個地方,竟然是安城山區(qū)療養(yǎng)院。
我有些不解,想要坐起來,確認(rèn)是不是在做夢,可是桌子的紋路,那窗臺上的痕跡。無一不在提醒我,我又回到了這里。
是我又回來了,還是我從來沒離開過,那之后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場夢。
我想坐起來,可是胸口的疼,一下又將我那混沌不堪的記憶拉回來,最后的畫面,最后屏幕里,安東站起身來,我卻在也聽不見他的聲音,胸口被尖刀刺穿,失去重心跌下高速橋,墜入護(hù)城河。我不敢想,一想就頭疼。
大概是聽到我這邊的聲音,門口有人進(jìn)來,是木蘭,她此時穿著家常的衣服,似乎剛洗完頭發(fā),還沒吹干,看到我醒了,不可思議又帶著驚喜的走到床邊,“顏嬌,你醒了。”
我茫然的看著她像個傻子一樣的在我床邊又哭又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以為,我以為你。”
那個傻姑娘喜極而泣,卻是控制不住的,趴在我床邊抱著我的手臂哭的好大聲。
真傻啊,最該哭的應(yīng)該是我,可是我卻一點(diǎn)都哭不出來了,也許在夢里都哭干了,甚至那顆心就像是被刀子捅碎了一樣連痛都不會痛了,只剩下一片荒蕪。
現(xiàn)在我哭不出來了,看著這傻姑娘在我身邊哭就好像幫我哭出來了一樣,后知后覺的心痛和恐懼,不甘心,怨恨,亦或者是傷感。
可是此時這些情緒似乎都不屬于我了。
我伸手拂過木蘭的頭發(fā),“哭什么,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地嗎?”
是啊,好好地坐在這里,我是從這里出發(fā)的,現(xiàn)在又回到這里,一切像是回到了原點(diǎn)。
木蘭哭了良久才給我講了墜下橋之后的事。
當(dāng)時情況那么緊急,木蘭他們卻不能沖出來營救,否則就露餡了,可是沒想到,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沒想到,玉成坤竟然揭穿了我的身份,更沒想到的是安東竟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講到這里的時候,木蘭看了一眼我的臉色,我倒覺得當(dāng)時的畫面離我非常遙遠(yuǎn)了。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jì)。
“其實平哥后來說所,當(dāng)時安少,安少他,你墜下橋的時候他非常激動,屏幕都要捏碎了,顏嬌,他,也許他沒有想真的讓你去死。他當(dāng)時的表情真的非常驚訝非常痛心。當(dāng)時情況那么緊急,是云詹他,也許安東沒有想要你死。”
我漠然的笑了,他是不是真的放棄我了,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從他說知道我是臥底的那一刻起,我和安東的關(guān)系就徹徹底底的結(jié)束了,因為安東說過,他這輩子最恨別人騙他,他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也許真的結(jié)束了,卻切的說,是從未開始過,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場錯愛,現(xiàn)在不過是就回到原點(diǎn)了。
只是我沒想到,早上的時候我們還纏綿悱惻,晚上的時候就形同陌路。
我之前所有的擔(dān)心害怕,都以為是在遙遠(yuǎn)的將來,可沒想到我和安東之間來的如此猝不及防,就這樣的結(jié)果了。
木蘭看了看我的臉色繼續(xù)說,這突然揭穿的身份讓人始料未及,其實許處他們也沒想到我會真的掉下橋還受了傷,因為看司徒的表現(xiàn),以及揭穿我身份后,司徒贏不會那么傻對我動手的。可是眾人算漏了云詹,他在橋上害怕,怕惹事,所以一聽到警車聲就慌了,對我下了手。
所以想沖上來救我已經(jīng)來不急了,不過好在他們就在附近,在我墜入護(hù)城河的一刻,就有人偷偷把我撈上來帶走了。
因為風(fēng)聲太緊,怕出意外,京城這里可是處處都有人盯著,所以,我被救上來直接在車上搶救,連夜就送回安城,這邊的郊區(qū)療養(yǎng)院。
這個療養(yǎng)院特別隱秘,之前我在獨(dú)龍寨出來,就被扣在這,說是療養(yǎng)其實就是隔離起來,這里是許處他們隔離外界的一個重要隱藏地方。可是我當(dāng)初從里面走出來,卻沒想過還會再回來,沒想到又回到這個地方了。
“你昏迷三天了,我以為你醒不了了呢?”
木蘭腫著眼睛看我,我笑著,“真傻,其他人呢?”
“不能全回來,會引人注意的,到底酒吧之前也暴露過。所以就我和阿飯哥回來了,這邊已經(jīng)好久沒回來了,這三天這就咱們?nèi)谶@里。”
我看了看她,問了京城那邊的情況。
木蘭看了我一眼,說那天環(huán)城高速大事故,上了頭版頭條,不過,司徒家一手遮天,竟然把輿論壓了下來,最后弄成了普通事故,不過云詹是逃不了了,司徒家本身就打算當(dāng)他是替罪羊的。
至于司徒家,偷雞不成蝕把米,玉成坤和安東聯(lián)合在商業(yè)上和勢力上對付司徒,兩邊打的如火如荼,各有損傷。
我聽著這似乎好像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遙遠(yuǎn)的不能在遙遠(yuǎn)了。
末了木蘭靠近我,看著我的眼睛“,嬌,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哭出來痛快點(diǎn)。”
“我有什么想哭的?”
我笑著。
她沒說話,我卻繼續(xù)道,“我是不是不能再回組里了?”
木蘭看看我,“許處他們還沒決定。”
其實我知道決沒決定都回不去了,我的臥底身份已經(jīng)被揭穿了,屬于任務(wù)失敗,我不能在盯著這個身份回到京城的圈子里去了,雖然我是臥底這件外界并不知道,當(dāng)時只有云家安少玉成坤司徒,誰都不會傻到把這件事說出去給自己惹麻煩。
其實也許到最后司徒也是后知后覺的吧,也許是玉成坤故意弄得假象,就是讓安東做出正確的決定。
但是現(xiàn)在對京城那幾個人來說,我是不是臥底又有什么關(guān)系了呢?他們的生活還在繼續(xù),我也不過是其中一個小插曲。
木蘭在我床邊看著我,我知道這傻姑娘在想什么,她是替我傷心,我是傷心,可我是顏嬌,在我顏嬌的心里,傷心從不能說出來,因為說出來我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