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瑪摟著歡歡緩過神來,“現在怎么辦?”
安東站起來敲敲車窗,上面的沙子震開了一些,還能看到外面,“沙丘移動可能不大,我們試著把車翻過來,“怎么翻?現在風這么大出不去吧。”
“那只能在車里靠咱們重量了。”
說著安東叫大家全都靠在車座子上往后推,他是想在車里將翻到的車子押回來。
雖然這聽著特別可笑,可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卡瑪皺眉從后車窗看外面,可以看出縫隙中遠處還有更大的沙丘移動過來,“最好是這樣,趕緊把車開走,不然一會真被埋了,咱們想翻也沒辦法了,只能活活被悶死。”
他這句話徹底讓我們發了瘋,趕緊七手八腳的把車押回來,可是車只是晃了晃,但是車窗上不少沙子被晃了下來,這說明也是有一定效果的。我一邊推著車子一邊大叫,“那咱們趕快啊,開車豈不是會被直接蓋住,到時候想開也開不了了啊。”
“不會的,沙丘移動只是局部,跑出這就沒事了,快,趕緊。”
卡瑪叫到,我們就趕緊七手八腳的,再次晃動,先把東西都放在那邊然后人就往外倒。“一二三。”
車子似乎傾斜了,又來了好幾次,最后,“一二三。”
嗓子都喊破了,使了極大力氣,車子終于重新翻過來,阿寧毫不遲疑趕緊踩油門。
車子再次開動,可是大概車輪被沙子陷的比較深,拋起了大量的沙子,車輪轉著卻沒往前。
這么拋了不知道多久,那個極大地沙堆都已經近在咫尺了,我們的車子終于動了,我眼淚都要下來了。
車子嗖的竄出去,濺起大量沙子,后面的沙丘劈天蓋地的過來,最后在我們車位的位置上蓋過去,車子終于開出了這塊地方。
我們長舒一口氣,這沙漠中的危險真是出其不意又來者兇猛,怪不得有句話說是沙漠能吞噬一切。
大家全都大喘著氣,嗓子干啞。我這才發覺車子里被灌了不少沙子,找出個不用的塑料袋,拿著雜志當工具,將沙子往塑料袋里裝。
大概開了一段時間,阿寧才回過神來,“咱們剛才胡亂跑的,卡瑪,現在怎么走啊?”
因為剛才偏離了原定路線,沙漠這么大,已經完全找不大東安西北了,所以安東那個想去對方綠洲看看的想法,已經徹底被打破,那條路線是在原有傳統路線上偏移,可現在傳統路線能找到就不錯了。
卡瑪趕緊翻找著水鐘,可是半天,驚慌的抬起頭,幾乎是帶著哭腔,“完了,水鐘沒了。”
“什么?”
大家驚叫的回頭看她。
不會吧,屋漏偏房連夜雨。
沙漠里要是沒水鐘,我們咋出去啊?
“再仔細找找。”
安東也皺眉,卡瑪趕緊翻找著身上,再翻找著亂七八糟的車里,我們也七手八腳的找著,畢竟剛才那一翻車,東西全亂了套了,可是翻了不知道多久,卡瑪終于一臉死灰,“完了,吃飯的家伙沒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說吃不吃飯,現在沙漠里沒水鐘,我們怎么找路呢?
“這東西這么重要你出來時候就沒多帶兩個?”
阿西叫到。
卡瑪也正在氣頭上,“祖傳的哪來兩個。”
“那其他向導怎么找到路的?水鐘不是你一家發明的吧。”
卡瑪頓時語塞,“我家祖傳的那個比較厲害,外面賣的都不怎么準。”
她聲音也小了下去,她帶人的次數其實不多,人也沒經驗,出門的時候應該多代水鐘這事是應該做的,外面賣的就算是假的也好過沒有。
阿寧索性將車停下來,在這樣的黑夜沙漠中我們像漂在海上的孤舟,一下失去了方向。
卡瑪皺眉,“可能是掉到剛才那了。”
我心一沉,往后看去,關鍵是我們還能找到剛才那地方嗎,這沙漠連個仙人掌都沒有,沒有標志怎么找,還有剛才那地方就算找到了,那么小一個東西也被埋了吧。
頓時氣氛一下壓抑下來。
最后還是吾生開口,“那水鐘我看著像是我這個羅盤一樣。”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碟子一樣的小羅盤,“要不要試試?”
眾人一愣,尤其是我,“吾生,你怎么還隨時帶著這東西?”
吾生似乎不理解我的疑惑一樣,“這個不是人人都要帶的嗎,就像你們那個。”
他指著安東手腕是那個價值幾百萬的手表。
然后一臉疑惑的,“在山里,我們每人都要帶的,早課要用,不帶是要受罰的。”
車里人一臉詫異。不過這么長時間接觸了,大家都知道吾生來自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全是世外高人的寺廟,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卡瑪接過來,半天,搖搖頭,“這東西和我那個不一樣,我那個是看水的。”
吾生愣了愣,擺弄著那個羅盤,似乎在背誦著什么口訣,“師父說,世間萬物乃由水生,風,水,兩個字,來源于萬象,世間萬物都可看成風,看成水,應該差不多吧。
之前你拿著的那個我看了,和我這個構造一樣,可是上面的八卦花紋不同,我偷偷比作了一番,你那邊的東南西北和這邊乾坤定論一樣的。要不然我幫你譯過來,你試試?”
吾生說的聽起來好深奧的樣子,可我真的一句沒聽懂,我看看卡瑪又看看安東,都是一臉懵逼的樣子。
忙咳嗽著,“吾生啊,你能說直白一點嗎?算了,你說了我們也聽不懂,你說這個和水鐘的構造很像?”
吾生點頭,永遠一副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單純眼神。
我腦子轉了轉,“那么說,這羅盤可以定方向了?”
“是啊。”
電光火石,“那么說,吾生你也可以憑借羅盤找到位置了?”
后者想了想,“應該是吧。”
我詫異的張大嘴,想說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可是看看卡瑪把話咽下去了,阿西卻是嘴快,“早知道吾生是個人肉gps,我們還找什么向導啊。”
卡瑪頓時一陣殺人的眼神看過來。
“反正有總比沒有要強,你倆合起來看吧,總能找到的。”
于是吾生和卡瑪在一處研究了半天,你聽不懂我的我聽不懂你的,其實他倆說的我們幾個全聽不懂,但最后可下達成了共識。車子又一次開了起來。
“我說大姐你下次能不能別下我了,我這一晚上嚇的膽都沒了。”阿西那一邊咬著牛肉干一邊說著。卡瑪回頭瞪著他,“就你那膽子早就沒了吧,還被我嚇的,別訛人啊。”
這兩個又吵起來了,到是讓氣氛緩和了不少,說實話,今晚上卻是驚險,本來還有些睡意,現在也沒有了,換成陳曼開車了,他雖然開車也是半吊子,但是好歹能替換一下阿寧,讓他睡一下。
只是卡瑪有些可惜自己家的家傳水鐘,還是不死心的又找了一圈,確實沒有,“我記得我沒帶出車啊,哪去了?”
剛才也算是又經歷一次生死,我靠在車座上,安東從一邊毯子下面伸手過來抓我的手,我本因該是甩開,可是卻不知道為何,此時特別想感受一點溫暖,任由他握著,大家都靠在車上半睡著,安東往我身邊湊了湊,直接將我摟在懷里,在我耳邊,“你是不是特別奇怪。”
“什么?”
“明明是背叛了我的人,我還要這么執著的繼續。”
我抬頭看他,安東卻是笑著,眼神溫柔,“我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很多事明知道不可能還是想問個清楚,即便答案我早就知道,可是就是不肯相信。
我媽當年在離開家的時候,我明明知道是她不要我和爸爸了,還是執著的一直追著那輛車,想盡一切辦法跟上那輛車,那時候我才幾歲,可我就真的爬上一輛貨車跟上了,一直跟到我媽和那個男人的新家。
我媽一開門都嚇了一跳,不知道我怎么跟來的,可我就想問一句為什么不要我和爸爸了。”
我心里一酸,錯開他的目光,“那你問到答案了嗎?”
“沒有,我媽什么都沒說,叫人把我送回去了。她厭惡我,就像厭惡我的父親,一句話都不肯和我多說。”
他突然把臉埋在我的脖子里,伸手摟過我,像是個孩子,“顏嬌,你不會背叛我吧。”
我身上一僵,沒回答,他抬頭看我,我笑著,“說什么呢?還有,把爪子趕緊拿開,這車里可有人。”
哪是有人,是全是人好嗎?
安東卻是松開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拉起嘴角,“那又如何,你問問這車里的人誰敢說我安東一句。”
我被氣的都笑出來了,“是沒人呢敢說你,不過大哥麻煩你有點公德心好嗎,這車里可是還有小孩子呢。”
可是沒想到一直在那邊躺著的歡歡捂住眼睛大喊著,“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我臉上刷的紅了,車里好幾個人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狠狠踹了安東兩腳,那貨抿起嘴笑著。
車子這樣開了兩天,沒有再走從修墨那偷來圖上的路線,也沒法走,我們只能用那個羅盤伴著指南針等東西,憑著卡瑪的經驗在一點一點往甘禮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