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叩謝娘娘大恩,”褒姒輕嘆了口氣,將手搭放在姬宮湦的背上,下巴抵在他沒有受傷的肩膀之上,“我便差上卿大人送父親回家了?!彼纳眢w貼在了他的身體之上,汲取著他身上的熱度,她的心仿佛已經冷透,再也無法回暖了。
這一夜姬宮湦都緊緊的抱著懷中褒姒,仿佛捧著自己摯愛的寶物那般小心翼翼,晨光灑入,褒姒微微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卻被姬宮湦鉗住,“不用去東宮拜謁了!”
“是!”褒姒輕聲應道,看著窗外的無限霞光,看來又要起風下去了。
這總算是能一掃這夏日里的悶熱與煩躁,姬宮湦很快又沉沉睡去,身上的傷口讓他變得有些嗜睡,饒是粗獷的神經無法傳遞他遭受的痛楚,身體卻誠實的反映著他的狀況,褒姒有些擔憂的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周王,他這么揮霍下去,她害怕他終究有一日會徹底崩塌。
褒姒翻過身從床上滑了下來,輕輕的推開寢宮的木門踏出門去,又轉過身關上。
“娘娘?!鄙V榈穆曇裘腿粋鱽恚瑢︸斄艘惶?,只是她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平靜的轉向桑珠看著她問道,“何事?”
“大王還在就寢?”桑珠問道。
“是!”褒姒點了點頭,朝著大殿之中走去。
“昨夜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桑珠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褒姒搖了搖頭。
“可是……”桑珠繼續問道,“可是,昨夜從寢宮中傳出了白布撕裂的聲音,不會是……”
“我愛聽!”褒姒看著桑珠說道,“不行嗎?”
“不是,”桑珠搖著頭底下了頭去,褒姒則一甩自己的袖子說道,“搞清楚誰才是這里的主子!”她冷哼了一聲朝外走去,叫桑珠立在原地幾乎要直不起身子,褒姒大步朝著廿七的走去,她正在大殿之上吩咐悉人去準備熱水沐浴,她知道自家小姐有這個習慣。
“廿七,”褒姒叫道。
“是,娘娘!”廿七應聲朝著褒姒快步走了過來,“我已經差人備好了熱水?!?
褒姒點了點頭,“替我走一趟趙公府?!?
“要帶話嗎?”廿七壓低了聲音問道。
褒姒小聲的在廿七的耳畔囑咐了幾句,廿七連連點頭,然后就朝著宮外疾走,這一二日上卿已經吩咐過所有守城的守衛,但凡是褒姒的人馬皆可以通行無礙,廿七因而一路出宮無人阻攔,順利的小跑到了趙叔帶家中。
另一頭,褒姒正在沐浴之時,姬宮湦卻忽然轉醒,在睡榻之上找不到褒姒便出門大聲的喚著桑珠的名字,桑珠一聽,立時面色蒼白,連看都不敢看褒姒的眼睛。
“出去看看!”褒姒吩咐道,口中已經沒了當初客氣的聲調。
“是,”桑珠應聲道,轉身出門,姬宮湦見她從沐浴的房間走出便知道褒姒在其中,不待她開口便將吩咐道,“你先下去吧!”他說罷就推開了房門走進去,褒姒聞聲抬頭,“大王?”
“怎么不叫廿七服侍你?”姬宮湦看著褒姒問道,好像從一早晨起來就沒有看見廿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