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烈含了口煙,瞇起眼睛,“鳳凰臺包廂中的另一個針孔攝像頭是你托韶逸的人裝上去的吧?我手中的那份視頻只拍到你們離開,而你的那份卻將我也拍了進去,霍醇,你知道我本意并不是想讓你徹底翻不了身,你卻拿捏住我在乎黎曼這一點,來了個漂亮的絕地反擊,挺讓我意外。我實在好奇,你究竟有怎樣的演技,可以將無辜演得如此淋漓盡致。”
“那也比不過冷少你。”霍醇輕笑,甩了下頭發,柔軟的發絲在額前飄起,他的側臉仍舊溫和,看不出一絲鋒芒,“你的人時時刻刻都在暗中盯著,我都差點兒以為自己是在坐牢。你口口聲聲說將那些照片和視頻銷毀了,可卻留了一手不是嗎?否則也不會發生今天這些事情。”
冷子烈皺了下眉頭,“我的確銷毀了,并未留后路。”
霍醇低低地笑,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將手中的那朵玫瑰花放回原處,也點了一根煙,非常少有地抽了起來,吞云吐霧,“冷子烈,你們冷家和黎敬北的恩怨你一定知道。你瞞著黎曼做了什么,我聽到一些,雖然不完全,但是足以讓黎曼對你恨之入骨,怎么樣?你還想繼續糾纏下去嗎?她本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女孩兒,只要你決絕些,她會跟我的。”
“你想多了。”冷子烈低低地笑出聲,淺淺瞇起眸子,眼神耐人尋味,隨手撣了撣煙灰,單手插兜,“這女人我不會放手,她一天是我的,一輩子就是我的,即便我不要,也不會容你染指。我這個人向來如此,不會刻意追求什么,但只要我認定,就絕不讓步,你的這些伎倆我不是看不到,只是覺得用它們來奪女人,臟了她。”
霍醇一怔,覺得這句話似乎非常熟悉,好像聽什么人說過。是誰呢?他記不太清了。
或許是他自己?
話畢,冷子烈將手中的香煙按在了霍醇剛剛放下的那朵玫瑰花花瓣上,煙頭明滅一下,升起幾縷白煙,滋滋作響。
那片花瓣瑟縮,而后在
上面出現一個燒焦的空洞。
霍醇皺了下眉頭,目光淡淡,“愛情需要機會,也需要適當的手段,我溫和,但不代表我會一味地容忍她時刻將你放在心上,而我的付出她連看都不愿看一眼。冷子烈,我不怪你不放手,因為我現在才發現,在黎曼面前我已經快活得不像自己了。”
“有本事,光明正大地來。”冷子烈低低地笑起來,勾起一側唇角,笑容瀲滟,卻帶著一絲憂傷,“不要拿什么家族恩怨當噱頭,就你我二人,不,再加上韶逸,來一場豪賭,如何?”
“抱歉,我沒這個興趣。”霍醇搖搖頭,習慣性地曲起手指輕點桌面,目光平平,“在黎曼心里,恐怕韶逸的份量比我要重得多,如果你實在想賭什么,也應該是和韶逸,而不是我。我今天逼她答應求婚,已經是最大的賭注,可惜就和我預想的一樣,輸得一塌糊涂,但我沒打算放棄。”
冷子烈不語,看著那個燒焦的玫瑰花瓣出神,良久,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戲謔,似乎在等著看什么好戲。
霍醇并未回頭,卻已經感受到他異樣的眼神,蹙眉,抿了下雙唇,“你在怕我將黎敬北的事情告訴她?”
“嗯,怕。”冷子烈好笑地說著,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他,目光幽幽地飄走,定格在一處虛無,“可你不會說的,因為你知道,一旦我玩起手段來,絕對在你之上。霍醇,有些人是沉睡的獅子,不要輕易招惹,否則只會自討苦吃。”
他仰面笑起來,聲音朗朗的,十分好聽,在偌大的會議廳中顯得有些單薄與空蕩。
霍醇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瞇起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可情場終究不是商場,有時候需要的就是先下手為強,而不是等別人丟來致命的一擊才做反應,那樣會輸得很慘。商場上你也是習慣于隱忍,然后給對方來一個出其不意,半路截胡,可情場卻有些不同。”
冷子烈抿唇一笑,揚聲,哦
了一下,似乎是在質疑,繼而聳了聳肩,活動一下脖子,邁步朝外走去,給他留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致命的一擊?這話沒錯,我現在就將它原封不動地說給你。”
霍醇心口一跳,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他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然后低下頭沉思,想要品味出他這句話中的意思,可是除了感到不安,品不出別的來。
冷子烈按了電梯的下鍵,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指尖莫名發涼。
他不知道黎曼如果得知黎家當初是因為什么才會一夜敗落,導致她的父親失去雙手,讓她丟了家,會有什么反應?她是不是恨不得沒多捅他幾刀?
冷子烈想,也許不會吧,她上次是在無意識的狀況下扎了他胸口一刀,如果是清醒的話,恐怕她下不去手。
對,她是不會傷害他的。
她心軟,又在乎他,怎么會忍心他受傷?
霍醇還在盯著那些玫瑰花出神,唐寒在他身旁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最后,唐寒只好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讓他的視線挪開,“有事嗎?”
“霍總,您忘記了嗎?十點鐘還有董事會。”
他恍惚地點點頭,嗯了一聲,卻并沒有離開的打算,仍舊盯著花發呆。
唐寒皺了下眉頭,見他聽不進去,只好走了出去。
樓下,黎曼遠遠的看到那個男人從海瑞門口走了出來,立刻沖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子烈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那個視頻……”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搖搖頭,嘴唇有些發白,臉上的倦意很濃,沒說什么,只是朝白灼遞了個眼神,后者會意,上前一步擋在黎曼面前,“黎小姐,恐怕您還不知道,少主因為那次的車禍腦中留有瘀血,一直未能消散,估計再過段時間會做手術,近期會住在特殊病房內進行觀察,不見任何人。您還是照舊待在霍總身邊,若沒有特別要緊的事,還請您不要打擾少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