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個小時后停在海邊。清風徐徐的海岸,碧海如洗,一層層白色泡沫朝他們洶涌而來。司徒青歌和靜蘭面朝著大海,半天都沒有言語。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司徒青歌忽然側過頭來問她。
靜蘭秀氣的眉微蹙:“你是說……”
“對。”青歌看著她,“是什么時候?”
她咬咬唇:“五年前啦。”
“那么久以前……”司徒青歌倒抽了口冷氣,眸色黯淡下來,“為什么不告訴我?”
靜蘭勾了勾他的脖子,很哥們地說:“哎,我說,其實那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你是他們的兒子,這是永遠的事實。”
“這我知道,”他望著她,“我介意的是,你為何不告訴我?”
“怕你難過。”她輕聲地說,“要接受姑姑是你沒有血緣關系的母親,對你多殘忍哪。我說不出口。”
司徒青歌突然莞爾,“我一直以為你沒心沒肺,原來還有溫柔細膩的一面。”
“那是,本姑娘的優點多著呢,你慢慢挖掘吧!”她嘻嘻一笑,朝著海潮走去。“我聽項不渝說,是你讓他幫你查一查身世的?”
“嗯。”他拉她坐下,柔軟的沙灘,沙子細極了。
“為什么突然想到要查?”
“上個月爸媽去看我的時候,無意中聽媽媽提起過。她說:‘他終究是你和那個女人的孩子,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屈服的’。”
靜蘭眸光復雜地望著他:“你覺得很難受吧?”
“還好,并非那么難以接受。”司徒青歌微微一笑,白皙的臉上有一個酒渦。深遂的眸子里帶著純凈色彩,他望著她,“如果我說我有甚至覺得有一點慶幸,你信不信?”
靜蘭驚訝地睜圓了眼,“慶幸?”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受刺激過度,變傻了啊!”
他把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手心里。“當然不是。總之,我覺得有點慶幸。”他的目光拉伸向遠處,“你當時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
姑姑和姑父吵架中聽到的。我當時難過死了,怎么姑姑竟然不能生孩子呢!原來青歌你是姑父和別人的小孩!我當時覺得姑父很可恨,姑姑和你都很可憐。”她抱著膝蓋,神情有一絲激動,“你知道我當時才十五歲嘛,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不告訴你。因為我覺得,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會很可憐,姑姑也會很可憐。我怕你會不要姑姑了,去找你的親生母親。”
“永遠不會。媽媽,永遠是我的媽媽,不管她是不是我的生母,她對我都有深厚的養育之恩。”青歌微微一笑,目光落定在她覆了一層金色陽光的臉上。“難得你想得那么遠。”
靜蘭打了他一拳:“你怎么這么無所謂的樣子啊。我當時可是難過死了,我覺得你好可憐。”
“有什么可憐?其實我是最幸運的人不是嗎,哪怕媽媽不是我的生母,她都疼我如昔。不管是真的疼,還是表面里做功夫,至少她給我的感覺,是真的疼愛。即使沒有血緣關系,能做到這么大度寬容得對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不是嗎?”
靜蘭微微頷首。“還是你想得明白。”
他望向海的遠處。“也好,在對的時間知道這些事情,對我們未必沒好處。”
靜蘭有些不明白。
他們倆都沉默下來。微風吹拂在身上,帶著咸咸的味道,逐浪的聲音一波接一波,仿佛讓他們的心也平靜下來。
好久好久,她才問:“為什么當時不告而別?你不會連告別的時間都沒有吧。”
司徒青歌揉了揉她的發頂:“我不敢。”
“為什么?”
“因為我當時思想猥瑣。我被自己嚇到了。”
“……”靜蘭看著他,“這是什么話呀!思想猥瑣?”
“嗯,”他有些尷尬地紅了臉頰。
靜蘭忽然蹦了起來:“哦~~~你!你你你!”
司徒青歌笑了起來:“什么意思啊,什么你你你你的,一句話都表達不清楚?”
靜蘭的臉紅到耳根,她又坐了下來,半晌才問他:“是
因為那天晚上那個……呃,所以才突然決定要離開的嗎?”
四年前的夏夜,十六歲的靜蘭匆匆跑到青歌的房里。他正從浴室出來,身上只穿了條短褲,露出雖瘦卻肌肉虬結的上身。她臉也不紅,把浴巾扔到他身上:“暴露癖,快點穿衣服,我有幾道題要問你!”
彼時青歌剛剛讀碩士一年級,學空氣動力。他接過浴巾隨意擦了擦,拿起桌上的水狂灌了一口,回頭和她說:“什么題目?拿來我看。”
靜蘭從書包里拿出作業本,趴到他床上,翹著腿晃來晃去。青歌也在床上,小時候經常共處一床,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但是這一天晚上,青歌卻不自在地厲害。她身上有著沐浴之后的清香,那種似有若無的味道仿佛在撩撥著他的欲念。
目光不經意地滑過她的身軀,白色網球裙翻了上來,露出修長渾圓的大腿,和白色底色,上面畫只小豬的小褲褲。他忙把目光移到她的題目上來。那白皙太撩人,他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了,她是他妹妹耶!他怎么能有這樣的瑕想。他騰地坐了起來,拿被子蓋到她的腿上,靜蘭奇異地看著他:“怎么啦?”
“露褲褲了!你不知道害羞的嗎?”
靜蘭的臉驀然紅了,嘴里卻說道:“怕什么啊,看一看肉又不會掉幾塊。別人不是還穿比基尼嗎!我這個褲褲很保守的!”
司徒青歌在她額頭上戳了下,“沒見過比你還不矜持的!”
靜蘭吐舌笑,他教會她那幾道化學題后,她才撐著臉看他:“表哥,你有女朋友了嗎?聽說上大學一般會交女朋友,可你這四年好像都白費了啊。”
“你這么八褂做什么?”他敲她的頭。
她做鬼臉:“問一問也不行,難道你還是——處、男?”
青歌的臉驀然紅了起來,直接將她扔到床上,用力地呵她的癢。“嗯?你不學好,腦子里都是裝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靜蘭笑得喘不過氣。等到笑聲平息,她才驀然發現,他們的姿勢好曖昧……他幾乎是疊在她身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