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司空摘星的到來讓整個軍營都轟動起來,只是原因卻并非是歡迎司空摘星。司空摘星一出門便被那些士兵包圍了起來。看著面前箭弩拔張的士兵,司空摘星伸了個懶腰,“大清早的這是做什么?”
“請跟我們?nèi)ヒ惶耍覀冇行┦虑橄胍銌为毶塘俊!迸崃x走了出來,道。
司空摘星沒有在說話,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軍隊里裴一葉不行了之后居然要裴家的人來掌事,裴家不是應(yīng)該不涉及軍中權(quán)勢的嗎?若是裴家越矩,也難怪陸熔要鏟除裴家了。
裴一葉有沒有也行司空摘星沒興趣知道,但是現(xiàn)在看來著裴家的野心不小。
“你別動,就站在那兒。”眼見著花夙風(fēng)已經(jīng)手握劍柄,司空摘星連忙說道。只是他說話的語氣并不急促,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花夙風(fēng)。南無論如何都需要有人在身邊。
站在一旁的花夙風(fēng)閉上眼睛,讓心情沉靜下來。他手中的長劍忽然‘唰’地一聲出了鞘,散發(fā)著寒光的劍刃直指裴義。那出了鞘的劍刃一沾染到周圍的空氣便開始發(fā)出了絲絲的鳴叫,那聲音很淡,卻是殺意滿滿。
“放開他。”
“我不會有事的。”司空摘星無奈的說到。
花夙風(fēng)眼中卻更為冷冽,“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去保護,我沒興趣也沒興趣去為別人做嫁衣。”
“拜托。”司空摘星自然是有能力反抗,可是他卻想要去見一見那個裴義背后的人,或者說是裴家的人。
聞言花夙風(fēng)渾身都開始發(fā)抖,但他似乎正在努力遏制自己的念頭,不停告誡自己現(xiàn)在不是動氣的時候,不能和這些人動手、不能動手。
“你……”盡管花夙風(fēng)很是惱火,但還是答應(yīng)了司空,“我知道了。”收起劍,花夙風(fēng)轉(zhuǎn)身往南身邊走去,不再回頭也不再看司空摘星一眼。
直到花夙風(fēng)走到他身邊司空摘星這才發(fā)現(xiàn),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到他身后了。見司空摘星被帶走,南眼中雖有擔(dān)憂卻并沒有阻攔。
看著面前的士兵,司空摘星平靜以對,“我們走吧。”
“這邊。”跟著那些士兵往軍營前方走去,越走越遠(yuǎn)直至出了軍營還在一直往前,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之后司空摘星才被他們告知可以停下來了。
司空摘星向周圍望去,四周一片灰蒙蒙的色澤。周圍給他帶路的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就在這時樹林中突然亮起了鬼火一般的東西,一盞、兩盞、三盞甚至更多仿佛是軍營的營火一般,把他周圍的灰暗驅(qū)散。
樹林中陰沉的風(fēng)聲和不時傳來的腳步聲使得司空摘星不由自主地向燈火明亮些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倒不是怕這樹林里的人,他只怕樹林里有什么其他東西。死不成,卻被拖住時間那才會更糟。
就在司空摘星疑神的時候,前面突然嘩啦一聲,有人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看到來人,司空摘星忍不住挑眉,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被人,正是裴一葉!
除了他樹林里飄飄然出現(xiàn)的還有好幾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些人臉上都帶著面紗,但是司空摘星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些人,他們都是那些裴家的人,裴義也在其中。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他說熟悉的將領(lǐng)在其中。
看樣子他一開始就猜錯了,裴一葉雖然確實是被陸熔逼迫著,可是他也有著自己的打算,拉攏軍中將士,用有自己的勢力。不過這估計也是陸熔更為忌憚裴家的原因。
權(quán)勢向來都是一柄雙刃劍,委身與人下也并不是萬全之策。可是擁有權(quán)勢的人卻未必都是安全的,他們的心讓他們更為不安。
“找我什么事?”看清楚來人之后司空摘星的聲音反而冷靜了下來。
本以為這次是陸熔單方面在向著裴裴一葉發(fā)難,想不到……
“我現(xiàn)在沒別的請求,只希望弄明白一件事情。”裴一葉道,“你到底站在那邊?”裴一葉要求不高,他只希望司空摘星不要再給他添亂,就算是司空摘星不屬于他這邊的人,他也希望對方不要干擾他。他需要全神貫注地,親自解決現(xiàn)在擺在面前的問題。
“站在那邊?這倒是個問題。不過這有什么區(qū)別?”司空摘星意味深長的看著裴一葉,裴一葉現(xiàn)在準(zhǔn)備做什么,難道他還想把陸熔取而代之不成?若真是這樣,那司空摘星倒是小看他了。
“若是站在我們那邊,我自然是歡迎之至,畢竟少一個聰明的敵人終究是好事。”頓了頓,裴一葉才又道;“若是多一個敵人,與其讓那個敵人對自己有所威脅,還不如處之而后快。”
一陣寒風(fēng)撲面而來,裴一葉這話才落周圍便有人弓著身體戒備的以司空摘星站的地方為圓心,在四周劃了一個半徑約三米的圈兒,把司空摘星圍在了中間。
這軍中的圍陣確實具有非常的殺傷力,但是這樣對于司空摘星來說未免有些不足。裴一葉想要為難司空摘星自然不會如此簡單,那些人才圍成一個圈,頭頂便已經(jīng)再次傳來聲響,司空摘星抬頭看去,頭頂樹上有許多身著黑衣的人侯在上面。
這么一來,司空摘星倒是上也上不去,走,身邊卻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軍中經(jīng)營,而且對方應(yīng)該還布有遠(yuǎn)程的弓箭手,這著實讓那個司空摘星頭痛了一番。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想到你會到這里來,或者說我并未想過你還活著,不過我更加沒想到的還是你會自己送上門來,還帶著國師。”南的身份對他們的行動至關(guān)重要,若是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得到南的幫助,那會輕松得多。
他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穩(wěn)住司空摘星,然后得到南。
“只可惜我對你的這兩個選擇都沒有興趣,不如你反過來聽一聽我的選擇,怎么樣?”司空摘星毫無動靜,只是看著裴一葉。
“你的選擇?什么意思。”裴一葉從暗影中上前一步走到了司空摘星身邊。裴一葉深深的看了司空摘星一眼,卻并未轉(zhuǎn)身離開反而來了興致。
“不如你考慮一下,跟我走吧。”司空摘星那修長的身影突的消失在裴一葉的視線之外,然后又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平日一樣的身后,在這陰森灰暗都樹林中反而更加形同鬼魅。
旁邊見狀的裴義懊惱得幾乎想給自己一巴掌,因為裴一葉現(xiàn)在已近在司空摘星的手下,就在他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的那一瞬間。
司空摘星伸出手輕佻的挑起裴一葉的下巴,感覺著手下的他身體繃得緊緊的。司空摘星稍稍使力,裴一葉的下巴便隨著他的手微微向上翹起,樹葉間遺漏的光暈打在裴一葉緊實的脖頸上,司空摘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裴一葉因為神經(jīng)緊繃反射性的咽下口水的動作,他喉結(jié)微微上下滑動。動作被放慢,極慢。
上一次司空摘星近身時讓裴一葉丟盡了臉,甚至是記憶至如今依舊還不能忘懷,這份懊惱也一直跟隨著裴一葉,沒有片刻遺忘。此時再次被司空摘星近身,他依舊身體緊繃動彈不得,原本預(yù)料中的動手并未出現(xiàn),他只是、也只能默默的感覺著司空摘星指尖在他脖子上滑動的動作。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裴家的勢力在朝中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拔除不是件簡單的事。陸熔雖然口里不說,但是心里卻還是很清楚的。想要鏟除裴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既然鏟除就非得要斬草除根不可,不然遲早會再次復(fù)興。不過正是因為他斬草除不了根,所以你們才有機會搏一搏。”
因為這朝中裴家的人在軍事上早已經(jīng)超過了小辦人數(shù),一次性換血這么多,那朝廷也遲早亂套,更何況此時南楚還有外憂。
陸熔不會做得太絕,總會找些辦法來緩和朝中的人心。而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故作大度赦免那些握有權(quán)勢的人然后盡可能的收為己用。
一把揮開司空摘星的手,裴一葉伸手揪著司空摘星的衣襟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看著裴一葉咬牙汽車司空摘星卻笑了,不顧周圍人詫異難辨的神色,司空摘星伸手將他緊握自己衣襟的手包覆在自己掌心,緩緩摩擦,司空摘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裴一葉大手指指腹處的薄繭。
“混蛋,放開。”如同觸電般裴一葉一把甩開司空摘星的手,但是司空摘星卻早已經(jīng)料到他過激的舉動,只是緊緊握著并未有放開的意思。
兩人的體溫順著兩人相觸碰的地方一點點滲透開來,司空摘星微涼的手指不由在更加貪婪裴一葉手背上的溫?zé)嵊|感。
裴一葉甩不開司空摘星的手,神色間已經(jīng)有了些赧然和惱羞成怒,司空摘星卻只是笑看著他。
被司空摘星笑得更加惱怒,裴一葉‘刷’的一聲抽出身側(cè)的佩刀徑直往司空摘星脖子上砍去,裴一葉亂了分寸,手上的力道已經(jīng)不知輕重,司空摘星卻并未閃躲,只是以手為刀,空手入白刃以一個反手把裴一葉手中緊握的佩劍打了出去。
“將軍!”裴義等人見狀,立刻緊張的上前想要圍上來幫忙。
“退回去,誰也別插手。”裴一葉惱羞成怒間卻揮退了裴義等人。
“是!”裴義雖有不甘,但還是恭謹(jǐn)?shù)膽?yīng)道。他對身后微一擺手,那些士兵已經(jīng)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退回原地,裴義拔出自己的佩刀扔給了裴一葉,司空摘星并未阻止裴一葉接住那刀,只是笑著看著裴一葉的動作。而司空摘星卻不知道自己那如有若無的笑容更是惹惱了裴一葉。
此時在他的營中,在他的手下面前他居然沒有半分還手之力只能任由司空摘星為所欲為的欺凌,這著實有些丟臉……
裴一葉接過刀,抬手便向司空摘星肩頭劈來。司空摘星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巍然不動間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不少。裴一葉還是比教適合這種情況,那些算計人的事情司空摘星并不希望看到他去做。
眼見著裴一葉的刀就要劈到司空摘星脖子上了,這才見司空摘星突然抬手擋在了那利刃之前,只聽得什么金屬撞擊聲響起,裴一葉的動作便停了下來。裴一葉手中的到已經(jīng)被抵擋住,而低檔的這是司空摘星的手腕。
從旁人的眼中看來,擋住裴一葉的只是司空摘星的手腕,但是裴一葉卻是清楚的知道那衣袖下是什么東西。那儼然便是司空摘星從不離身的天蠶絲。裴一葉此時右手依舊被司空摘星緊握在手中,沒有絲毫松懈的意思。
“哼!”很冷出口,一擊不成的裴一葉手腕轉(zhuǎn)動立刻換了一式,以刀背斜上劈向司空摘星的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