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抗拒而已。你真的覺得白棲鶴喜歡我嗎?他最多就是習慣我待在他身邊吧,你怎么會那樣子覺得呢?”慕艷眼神中有些不解。白棲鶴將她困在水晶器皿里的小秘境,每次出現也不會同她說話只是靜默地看一會兒然后走掉。喜歡一個人難以掩飾,白棲鶴看著她時那死寂般的灰白色瞳孔一點也不會讓她產生那樣的誤解。她不明白涼薄怎么會那樣子想,難道功能少的同時也讓智商在平均水平之下嗎?
涼薄怎么會承認自己只是想讓人溫暖她呢?慕艷在某種程度上很固執,他那樣說絕對會惹怒她的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假裝自己已經離開了。慕艷一直堅持在暗處保護白棲鶴并且她在被禁錮之后明顯沒有生氣,他以為她的照看和寬容代表那人在她心中分量頗重。涼薄一邊希望著慕艷能有關系親近的人一邊盼望著自己是她最親近的存在,或許正是誰也沒有走進她的心讓他產生了自己可以成為她心中特殊存在的錯覺。他看到過許多別人不知道的慕艷式溫柔,那使他認定慕艷是一個不愿意給人傷害的人哪怕她有的時候脾氣古怪。當一個人在你的面前表現過最壞的一面,你更容易在日漸了解中被對方吸引。
慕艷在小秘境中探尋過它的邊界。邊界由潔白剔透且透明純凈的一層薄壁無縫圍合而成,雖然上不封頂但無法使用任何法術。哪怕沒有痛感,慕艷也不想用手砸那層水晶壁因為那看起來又傻又無助。感覺就像被關在杯子里,慕艷枕著手臂想到。或許有人被關在這兒會覺得恐懼,因為不知道將面對什么。她沒有感到害怕只是覺得有點無聊。那種無聊不需要其他娛樂方式排解但會讓她開始回憶過去,不論想到的是好的回憶還是壞的回憶最后都會讓她心情變得更糟。
“怎么不繼續睡了?你做噩夢了嗎?”涼薄看到慕艷睜開眼好一會兒都沒有再閉上于是問到。他以為慕艷會睡很久但沒想到她只睡了幾小時就醒了。他在她睡著之后叫了她一聲卻沒有驚動她一點,他見她睡得沉還以為他要再等許久才能看到她醒過來。
“確實不是什么好夢。”
“能說一下嗎?說出來會好些。”難得慕艷正經回答問題,他連忙道。
“他死了,我……沒有能保護他。噩夢沒有結束,它又回來了。我以為我接受現實了,我以為我不會被噩夢困擾了。夢里的疼痛和悲傷真的好真實,每次醒來我都會有真正的自己并未醒來或進入了另一個夢的錯覺。保持意識的清醒比人陷入錯亂還要難受。你會因為夢境過高的真實感而混淆夢境和現實嗎?我就有過,我回想了好久才最終能分清哪些是未曾真正發生的。”
涼薄聽她說完話后剛想回答卻發現她閉上了眼睛。慕艷或許是因為沒有完全清醒而說了那一番話但不代表她需要他的安慰,涼薄能從她閉眼的細節看出她并不想繼續交談。或許慕艷是深深地喜歡過一個人的以至于她再也無法將別的人放在心上,涼薄想。他此刻確實沒有心情組織自己的語言,話題的中斷或許才是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