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趙二家好似打定了主意做縮頭烏龜一般,天策府大肆查封著他們名下有問題的產業,而對方卻自始至終都未有再做出任何的反擊,反而是不斷的收縮著自己的防線,將重要的資產轉移,并且想方設法的控制那些掌握著家族核心秘密,或者說核心證據的人員。
有了劉簫的先例,報案伸冤的人越來越多,最后不再僅僅局限于顧趙二家,甚至一些關于其他門閥士族的罪證也開始不斷的呈到了徐寒的面前。
天策府的人手漸漸變得有些不太夠用,徐寒便大手一揮,開始在長安城中招募有志之士,參與查辦各類案件。
于是天策府門口在這嚴寒的冬日卻變得熱鬧非凡,幾日的光景通過各種嚴格審查,天策府招入了百余名人手,在徐寒有意鍛煉劉簫,讓他接管了這百余人,負責調查各類案件。
天策府將這些事情做得可謂如火如荼,百姓們交口稱贊,士族門閥卻是人人自危。
徐寒已經做好了成為眾矢之的的打算,他索性放開了手腳,想要試探一番這些士族門閥背后真正主人的底線到底在何處。
這一日,徐寒又督促著來長安的大黃城士卒送走了一批錢糧,這已經是徐寒給冀州送去的第七批錢糧了,冀州百姓度過這個冬日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可是牧家軍的擴軍與大黃城的重建所需的錢財依然不菲。而隨著以顧趙二家為首的門閥勢力擺開了防守姿態,徐寒所能從他們身上撈到的油水也日漸縮小,這件事情始終縈繞在徐寒心頭,他知道,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最根本的還是要將那兩頭大魚拿下。
“徐公子...”就在徐寒發愣的檔口,耳畔卻傳來的一道輕柔的聲音。
徐寒這才回過神來,他側頭看去,卻見秦可卿此刻正一臉關切的望著他,似乎是在奇怪為何徐寒會在這時出神。
“快些走吧,不要錯過時辰。”秦可卿再次言道。
今日是泰元帝的壽辰,將在宮中設宴,徐寒作為大周太尉,同時也是天策府的府主自然是沒有缺席的道理。
他微微一笑,問道:“可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大周的皇宮可漂亮得很。”
天策府雖然如今衰敗,但名聲擺在那里,徐寒要帶一兩人進宮倒也并非難事。葉紅箋是寧國侯的女兒,自然要隨寧國侯入府,而以方子魚的性子自然也是閑不住,鬧著要與徐寒一道去,這邊還有一個名額,故而徐寒才發出此問。
秦可卿聞言微微一愣,她遲疑了一小會,這才點了點頭,輕聲的回應道:“嗯”
......
“哇!這溥天宮倒是比我們玲瓏閣的濟世府氣派多了。”來到宮門前等候著入宮時,方子魚便忍不住驚嘆道。她性子跳脫,即使到了宮門也不覺有他,自顧自在宮門前對著大周的皇宮指指點點,一派村夫進城的稀奇模樣。
此刻宮門前已經沾滿了來自長安各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卻有意與徐寒拉開距離,想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讓這些大人物對于徐寒都安懷敵意。
饒是秦可卿也在這時聞出了場上頗為不對勁的氣氛,她拉了拉方子魚的衣角,小心的提醒道:“師姐。”
“怎么了?”方子魚卻朝著她眨了眨眼睛,一副猶若未覺的模樣。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方師姐啊!”而就在秦可卿張開嘴要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道揶揄的聲線卻忽的傳來。
徐寒等人一愣,在那時側頭望去,卻見不遠處的人群中走來了數道身影,為首之人赫然便是徐寒的老熟人,玲瓏閣龍從云的弟子朗朝沙!
“你怎么在這里?”見到那來者,方子魚也是微微一愣,眸中目光頓時警惕了起來。
朗朝沙卻是一笑,頗為得意的言道:“我們怎么就不能在這里嗎?祝首座特意邀請,師姐若是不滿可去問他。”目光卻在那時有意無意的瞥向一旁的徐寒,眸中一抹猙獰之色一閃即逝。
徐寒并不做回應,而是往著那朗朝沙身后不遠處一望,便見到了一位黑衣老者領著一位紫衣少年正在與人攀談,周遭諸人對于那黑衣老者皆是不乏諂媚之色。
黑衣老者也在那時感受到了徐寒的目光,他側眸淡淡的瞟了徐寒一眼,只是一眼,徐寒便覺心神一震,臉色瞬息蒼白。
那朗朝沙顯然也看出了徐寒的異狀,他臉上的得色更甚,又笑瞇瞇的看向方子魚言道:“方師姐,今日不僅我和師尊來了,你未來的夫婿也來了。”
他這般說罷,便讓開了身子,而身后之人赫然便是那位幾次與徐寒為難的林開。
“這!”徐寒見到此人頓時心頭一陣咯噔,暗道不好。
而林開見著了徐寒顯然有所畏懼,但朗朝沙卻朝著他遞去一個狠厲的眼神,林開的身子一震,終于還是邁步走到了方子魚的跟前。
“你要做什么?”方子魚見著林開,頓時慌了神,下意識的便朝著身后退去一步,警惕的言道。
“方師姐這是什么話?林公子可是司空長老給你欽點的佳婿,你怎能如此對他大吼大叫呢?”朗朝沙笑著說道,身子再次上前一步。
徐寒見此狀,心頭自然不悅。
若是放在平日,他早就一劍結果了那林開的性命,一了百了,可此刻那位仙人雖然未有走到此處,但他知道只要他稍有異動,恐怕那仙人便會悍然出手。
“子魚!”可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呼喊,只見一位背負長劍的黑衣男子滿臉驚喜之色來到了此處,他熱切的看著方子魚,眸中的目光灼熱。
“你是...”朗朝沙見半路殺出一位程咬金,心頭不悅,他沉眸看向那來者,忽的心頭一動,記起了此人的身份。卻是當年挑遍大周年青一代劍道天才的蒙梁。
徐寒與方子魚也在那時一愣,顯然都未有料到會在此處遇見這位蒙大公子。
“子魚好久不見,可別來無恙?”可蒙梁此刻眼中除了方子魚便再也容不下他物,他對于朗朝沙的詢問可謂猶若未覺,反倒是直直的按著方子魚,如此問道。
“額...還好...還好...”方子魚有些受不了這蒙大公子熱絡的模樣,她嘴里敷衍道,目光卻死死的盯著一旁的朗朝沙。
“原來是陳國的使者蒙大人,失禮失禮。”朗朝沙顯然對于京中的各個消息都頗為了解,在那時朝著對方拱手言道。
“嗯嗯嗯。”蒙梁此刻哪有理會他的心思?他隨意的回了幾句,便再次看向方子魚,“子魚,我來長安才幾日光景,各種事物繁忙,本想著來尋你,可一直未有時間,這還勞煩你為了我來此,真是太辛苦你了。”
蒙大公子的腦回路明顯與常人不同,他自顧自的說道,臉上還一副大為感動的模樣。
方子魚聽得此言是一陣腦袋發蒙,她不記得她與蒙梁關系有好到這般地步,甚至若不是這次遇到,她都快忘了還有這號人物。
方子魚這邊招架不住,那位朗朝沙亦是很是不喜。
“蒙大人是不是弄錯了些什么,子魚師姐可是與林公子早有婚約,你如此胡言亂語,未免落人話柄。”他沉聲言道,有了背后那位仙人坐鎮,朗朝沙倒是將這狐假虎威的本事展現得淋漓盡致。
見朗朝沙依然咬著此事不放,方子魚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而一旁的徐寒看了看蒙梁,又看了方子魚,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臉色一變,頓時暴怒之色涌上眉梢,他大喝道:“放肆!”
“陳國皇后在此,你朗朝沙胡言亂語,難不成是想要引我陳周二國不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