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本以為徐寒會說出什么錦囊妙計的葉紅箋一愣,一張絕美的臉上在那時寫滿了錯愕。
“那他們呢?”葉紅箋皺了皺眉頭指著那些尚還在睡夢中未有半分察覺的童鐵心等人,雖然她打心眼里并不喜歡他們,可畢竟是同門,就這樣將他們送入虎口,且這場劫禍歸根結底還是她所引起的,這讓葉紅箋心底多少有些不忍。
“死不了。”徐寒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這時他們已經走出了馬車,躲在了馬車身后,徐寒這般說完,彎腰了下,撿起一枚地上的石子,然后朝著童鐵心所在之處狠狠的一扔。
然后便是童鐵心的一聲痛呼響起。
被石子在腦袋上砸出一道血痕的童鐵心坐起身子,他還來不及去細想究竟是誰做了這樣下作的事情,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愣。
“有敵人!快起來!”他發出一聲暴喝,趕忙站起了身子,朝著周圍大吼道。
諸人在那時紛紛起身,而那些黑衣來者也在那時不再遲疑,紛紛爆出一道道喊殺聲,便直直的朝著童鐵心等人所在的方向殺了過來。
只是數息的光景,雙方便是短兵相接,金戈之聲在那一刻爆開。
“好了,走吧?!弊鐾赀@一切的徐寒拍了拍手,再次拉起葉紅箋的手就要朝著身后的走去。
但這一次,葉紅箋卻掙脫了徐寒的拉扯。
“你就這樣放任他們去死?”
疑惑的徐寒轉過了頭,看向葉紅箋,還不待他問出嘴里那句為什么,葉紅箋的喝罵便劈頭蓋臉的甩在了徐寒的身上。
“此事由我而起,你要走就快走,我葉紅箋做不出這種貪生怕死的事情來!”
葉紅箋滿腔憤怒的說道,然后便要轉身提劍殺入戰場。
沒有想到葉紅箋會有這般激烈反應的徐寒先是一愣,他卻是沒有想到平時心機深重的葉紅箋倒是還有這般熱血的一面。可在回過神來之后,徐寒還是趕忙伸出了手將葉紅箋拉住。
“我說了他們死不了,你若是想要害死他們那便出去吧!”徐寒有些不耐煩的言道,顯然對于葉紅箋的態度已經有些不悅。
“什么意思?”葉紅箋聽出了徐寒此言似乎有所依仗,微微一愣,便暫時停下了手中的掙扎,轉頭看向徐寒。
“你看?!毙旌畬⑷~紅箋的身子壓低,透過馬車下面的縫隙,看向正戰成一團的黑衣人與童鐵心一干人。
葉紅箋雖然心存疑惑,但還是尋著徐寒所指的方向望去。卻是只見童鐵心等人被那些黑衣人一陣圍殺,險象環生。
“......”約莫數息光景之后葉紅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臉色還是凝重無比。她著實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反而是童鐵心等人在那些數十倍于他們的黑衣人的圍殺下,漸漸露出疲態,端是讓葉紅箋無法在坐視下去。
似乎是看了葉紅箋的疑惑,徐寒趕忙又指了指那些黑衣人,準確的說他指的是那些黑衣人手中所持的刀劍。言道:“你仔細看一看他們使用的是何種武器?那刀刀身狹長,前帶血鉤背生倒刺,乃是大夏朝軍隊制式的大夏刀。你再觀那劍,劍長兩尺七寸,雖與尋常劍并無差異,但劍身兩側卻有兩道血槽,分明是大夏朝常用的匕劍。這二種武器皆是大夏朝專有,大周之中幾乎無人使用?!?
聽了徐寒之言葉紅箋也確實發現了這些問題,但她還是不解,這與童鐵心等人的死活有何關系。
“森羅殿的規矩,若是喬裝便只殺名目上的人,若是以修羅面目示人,便得滅口?!毙旌p眸一沉,冷聲說道。
“你是說?”駭然之色終于是在那時爬上了葉紅箋的眉梢,“你是說他們想要嫁禍給大夏朝?”
“恐怕是這樣的。”徐寒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若是現在我們走了,他們尋不到你必然會來追殺,而童鐵心等人他們卻會放過,畢竟想要嫁禍終歸得有人開口作證。所以,你不想害他們最好的辦法便是逃!”
徐寒這般說著,但目光卻越過了正在廝殺的眾人望向他們身后,那里有一位紫衣男子正傲首而立,雖看不清容貌,但那雙眸子中卻閃著駭人的寒光。那是成百上千條人命才能堆積出來的東西。
紫衣修羅使。
肉身修為紫霄境的大能才能勝任的職位,其戰力足以比肩通幽境的修士,派出這樣的陣容前來誅殺葉紅箋,也怪不得他們敢在這玲瓏閣的山腳下動手。
而那位紫衣修羅使本在注視著場上的廝殺,卻忽的在那時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緩緩轉過了頭,那爽猶如寒著風雪的眸子竟然就這樣穿過了廝殺的眾人,望向徐寒與葉紅箋的藏身之處。
徐寒心頭一驚,當下是亡魂大冒,再也顧不得其他,拉起葉紅箋的衣衫,大喝道:“跑!”
隨即便與她一道朝著身后稀疏的樹林間遁去。
......
“追,人不在這里了?!本驮谛旌~紅箋遁入林間的同一時間,那紫衣男子便有所感應,他朝著周圍的數人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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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之人聞言便要招呼尚還在交戰中的手下離去,但那時,那紫衣男子卻遞來了一道冰冷的眼神。左右之人當下便是一愣,既是心頭惶恐,同時也是不知端是哪里做錯了事情,惹來紫衣男子的惱怒。
“你們三人隨我去追,你們留在這里壓陣,半個時辰后退回據點,記住,這些玲瓏閣的人,一個都不能死。”紫衣男子卻顯然沒有與這些手下解惑的意思,他輕聲言道,語速緩慢,好似空谷滴水,雖不聲不響,卻足以穿石。
左右之人自然不敢忤逆,紛紛拱手稱是。這紫衣男子見狀,方才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身子一躍便猛的朝著徐寒二人遁去的方向俯身追去,而被他欽點的三人也趕忙在那時跟上,唯恐怠慢毫分,便惹來男子雷霆之怒。
......
徐寒拉著葉紅箋在那樹枝枯敗的林間足足跑了半個時辰。
背后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
他們似乎并不著急,只是跟著徐寒與葉紅箋,刻意與他們保持著距離。
徐寒試著加快速度,或者減慢速度,而對方卻始終保持著與之相同的速度跟在身后。
徐寒很快便醒悟過來,他們是想要將他與葉紅箋趕到離童鐵心足夠遠的地方再殺人滅口,這是森羅殿慣用的伎倆。
但即使是明白這個道理,徐寒也想不到破解之法,逃回去?大不了拉著童鐵心等人一同被滅口?不逃,紫衣修羅使的實力徐寒再清楚不夠,金剛境對紫霄境,說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也不為過。
死局。
似乎又是一個死局。
這樣的死局徐寒遇到過很多,但他都活了下來,他知道,越到這個時候,便越要冷靜。自亂陣腳在這時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他一邊拉著葉紅箋不斷的朝著林子深處逃跑,腦海中卻是不斷的回想著當如何破開這個局。
又是半刻鐘的光景下來。
在前奔跑的徐寒忽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他停得極為突兀,甚至沒有半分的預兆。
而身后的追兵們也在那時一愣,有些遲疑的看向身邊的紫衣男子,似乎在詢問他此時當如何處置。
只是徐寒卻并沒有給他們太多思考的時間。
就在他停下腳步的那一瞬間,他松開了拉著葉紅箋的手,然后只聽哐當一聲脆響,背后的長劍出鞘。
“死!”他一聲暴喝,腳踏地面,身如流星,便是直直的朝著那幾人所站的位置殺了過來。
諸人一愣,端是沒有想到徐寒竟是如此果決,竟然就這樣選擇了出手。
而他的目標赫然便是隨著紫衣男子一起追來的那三人之一。
只見他劍如毒蛇,直直刺來。那位被刺之人下意識的提刀想要抵擋。
鐺!
一聲脆響蕩開,徐寒的劍不偏不倚的擊打在了那人的刀身之上。
那人面色一喜,本以為徐寒來勢洶洶這一擊斷不可擋,卻不想是雷聲大雨點小,端是讓他有些意外。
只是這樣的喜色并沒有持續多久。
破!
只聽徐寒的嘴里再起一身暴喝,他周身的衣衫猛地隆起,其下的肌肉猶如膨脹的氣囊一般鼓起,劍尖之上傳來的力道瞬息大了數倍。
那人的瞳孔陡然放大,駭然之色爬上眉梢,卻又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他的身子一震,便在那時猶如敗革一般倒飛出去,直到落在數丈遠處方才停下,當下便是脖子一歪,死的不能再死。
紫衣男子這才回過神來,他雙眸一寒,看向徐寒的目光頓時變得異樣了起來。
肉身武者。
整個大周朝除了他們森羅殿,修行肉身的門派少之又少,而這個少年看模樣才不過十七八歲,卻是生生的將一位青衣大修羅瞬息斬殺,能在這個年紀培養出這樣的外功修士,大周朝內,男子著實想不到哪個門派能有這般的實力。
只是他想著這些的時間,徐寒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在擊飛了那位男子之后,劍鋒一蕩,便又朝著身側的另一位青衣大修羅殺去。
剩余的二位青衣大修羅見徐寒如此兇悍,端是不敢托大,紛紛在那時使出了渾身解數,與徐寒纏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