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變
天劍宗,乙華峰山巔,一個不起眼的茅草院落中有著一個青竹搭建的亭子,亭子中一桌案前對坐兩人,桌上黑白相執已近終盤,對弈者一白髮老者,一青蔥少年。老者白髮披肩,卻神采奕奕,眉目間更有攝人之光,看似平靜端坐,卻沉重如山。少年不過十五六的年華,烏髮墨冠,眼帶秋水,鼻挺如削,身形挺拔。這少年就那麼目不轉睛的雙膝跪在桌案前,眼睛沒有一絲遊動的盯著棋盤。哪怕此時的他已沒有什麼勝算,一子,一子,一子.........。最終少年終盤還是輸了十目。少年在看到結局後,眼中沒有太大的波動,緩緩起身,倒退一步後,一把靈劍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抽出,而後沒有遲疑的向著自己左臂斬去,劍入骨鮮血起,但劍卻沒有削斷他的臂膀,不是他的勁力小了,而是那與其對弈的老者身形轉瞬到了他的身旁,用手指夾住了他的靈劍,而後手一抖,軒嚴手中的靈劍脫離,而後老者在軒嚴肩頭一點,又一劃,有晶瑩水靈之力,將軒嚴傷口治癒大半,而後老者將奪過的靈劍在手上來回觀看,道:
“看似是千春秋所做,卻形粗髓精,倒也是怪了”
說完將靈劍又還給了軒嚴,軒嚴接過後,道:
“劍尊,我”
劍尊於向天道:
“你的左臂,便先留著吧,若他日老夫討要,你還來便是”
而後又道:
“明日冉綺也該來了,你與他便一同在我這草廬修習”
說完,自顧自的坐回了竹亭中,重新收了棋盤,繼續自己對弈。看到軒嚴未動,道:
“今日便先回去修養一日,你易有水靈之力,當一日可復,明日再來便可”
軒嚴聽後,激動的說道:
“軒嚴,謝劍尊大恩”
“下去吧”
軒嚴躬身退去。
軒嚴修養了一日,第二日果然先迎來了急匆匆前來的冉綺,冉綺到了後,焦急的問道:
“怎麼樣,師尊肯收你爲徒了嗎”
軒嚴反問道:
“你都知道”
祝冉綺只急切追問結果,道:
“快說,師尊可收你了嗎”
軒嚴有些失落的說道:
“我沒有通過劍尊的考驗,終無法入劍尊門下”
冉綺聽後一臉的失望,但轉瞬追問其間細節,軒嚴與冉綺講解,兩人一番溝通,也才知冉綺被令不得擅來乙華峰,劍尊要考驗軒嚴一番,至於細節冉綺卻也是不知。
知道了結果,冉綺有些失落,但軒嚴說道:
“劍尊同意我與你一同留下在乙華峰習劍”
冉綺不解問道:
“什麼意思”
軒嚴搖頭:
“想來我材質淺短,但劍尊慈悲,許我陪你一同修習便是了”
祝冉綺聽後,一番沉思,道:
“好,只要師尊沒趕你走,總會還有機會的”
二人說完一起前往草廬,面見劍尊,而劍尊對於二人的到來,如常一般,祝冉綺想詢問軒嚴之事,卻被劍尊打斷,劍尊命令二人對戰,但這一次,劍尊卻在指點祝冉綺的同時,也對於軒嚴的不足給與指點,這一下,可讓祝冉綺激動萬分,甚至停下了對戰,結果被劍尊一番斥責。如此,軒嚴雖然沒有拜劍尊於向天爲師,但卻得到了作爲劍尊於向天徒弟的待遇。這乙華峰草廬,成了軒嚴可以自由出入之地。
歲月如梭,轉瞬軒嚴竟在這乙華峰修習的半年,其間軒嚴不僅修爲大進,更是經過劍尊於向天的指點,而習得了五行劍陣,軒嚴五種靈根,運行五行,將五把靈劍以陣部道,五靈齊出,真正的的厲害,就是洛浩然與之對戰,也已經落了下風。
軒嚴對於劍陣,劍法的領悟,讓劍尊於向天頗爲欣賞。軒嚴的天分不在祝冉綺之下,而軒嚴的勤奮又尤比祝冉綺過之。這對於每一個欲求傳承的長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劍尊於向天後來對於軒嚴和祝冉綺,基本已經同等對待了。而此時軒嚴還多出了一個“朋友”,那就是祝冉綺的妹妹,祝冉嫣,這是一個驕傲,美麗的少女,集千萬寵愛於一身。她從開始對於軒嚴的鄙視,而後逐漸看到軒嚴竟可以打敗自己的哥哥後,開始認真的接觸軒嚴,而軒嚴,如同一個恭謹的哥哥一般對待著祝冉嫣,不管嫣然提出何種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
而祝冉嫣從一開的,不理睬軒嚴,接觸軒嚴,認識軒嚴,到軒嚴一旦無法滿足她要求,會生氣,會驕傲的離開,而後又逐漸容忍她眼中軒嚴的“不足”,而這一切第一次驚到了祝冉綺,再然後,便已經到了祝冉綺“錯”,軒嚴是“對”的了,爲此,三人一起,“爭吵”取笑,卻是:
少年時,
她與我笑,我對他鬧,
三人日,
爭爭吵吵,歡歡擾擾。
兩人月,
女兒心,男兒草,時長時消。
曾,祝冉嫣對著軒嚴說道:
“嚴哥,你給我在你的竹屋旁也建一間竹屋吧,我也要住在這乙華峰”
軒嚴初時一驚,但祝冉嫣看到軒嚴有些許遲疑,崛起了嘴,說道:
“你不樂意”
說著已經怒意而起,一旁的祝冉綺趕緊道:
“好好的紫羽峰你不住,這裡可是師尊的乙華峰,嫣兒,你可不可胡鬧”
祝冉嫣冷哼一聲,怒道:
“我早就請了劍尊法命,劍尊都允了,要你管”
說著看向軒嚴,道:
“你到底,給我建不建”
軒嚴這次沒有在遲疑,道:
“我建,我建”
祝冉綺一旁聽到了,不由的說道:
“建一個也是建,那順便也給我建一個唄”
軒嚴大怒:
“你”
祝冉綺趕緊反攻道:
“你可別沒良心,你那竹屋還是我一手搭建的,今日讓你還個本錢,還不樂意了”
看著這兩個一個比一個牛氣的兄妹,軒嚴無法,只得在自己的竹屋左右,辛苦了建造兩間竹屋,而且這兩兄妹,其間指指點點,很是讓軒嚴廢了一番功夫。
山中輕歲月,過往流溪間,世間還繁華,增苦愁悲怨。
軒嚴躲入了乙華峰,而整個外門對於軒嚴這個風雲人物態度卻又是大變,軒嚴從起初一個默默無聞的新進弟子,迅速崛起,斬殺巖陽妖虎一戰成名,成爲被天劍掌門祝元都承認的外門第一人,一時風光無限。而後又因妖獸奇蘭戰場報復,造成了大量人族修士的慘死,而被許多人仇恨,更是有衆多弟子前來尋仇,此時的軒嚴不過一個害人的狼藉名聲。但襲風臺一戰,讓衆人看到了軒嚴的實力,更是得祝冉綺幫助,大大方方的住進了乙華峰,如此這般,軒嚴的名聲再次翻轉。
“哎,到底是外門第一人呀,就是劍尊他老人家,也都有愛才之心吧”
“我看,他是攀了大公子的關係,劍尊,劍尊他老人家能知道他”
“當日聽聞,斬殺巖陽妖虎後,他可是得三尊召見的,劍尊他老人家自然是認識他的”
“這軒嚴能斬殺血壁巖陽妖虎,實力自然是有的,襲風臺一戰大家也有目共睹,當得起外門第一人,今日又得了劍尊照拂,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呀,槐泗,我看你就是嫉妒呀”
“我嫉妒他,啊,呸,一個害我天劍及諸門弟子慘死的禍害”
衆人哈哈大笑,更是有人嘲諷道:
“槐泗,你若有本事,便也斬殺了一頭巖陽妖虎。你若有本事,也去攀那大公子的門邊,在進劍尊他老人家的門檻可好”
“對,對,讓我們也瞧瞧呀”
人心易變,不過皆隨時隨事。
而軒嚴對於外界的一切皆是不知,但軒嚴卻迎來了兩個他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