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之謎
一隊妖族隊伍,洶涌而來,左右各十隻的血晶妖狼,他們牽引著一輛紅色藤蔓編織的座駕。其上有一中年模樣的大漢,雙目圓睜,灰黑短髮,滿臉蕭殺,一身灰衣,精幹打扮,健碩的臂膀,粗壯的四肢,一眼看去滿面的威武。
此妖狼隊伍飛騰而來,但在秋雲牧堡的門前還是落了下來。一聲嘹亮的狼嚎響徹整個秋雲。門前衆人看到後皆匍匐跪倒於地。很快,又一隊人馬從秋雲牧堡飛馳而來,最前方卻正視秋雲牧堡的最高統治者,大牧首嶽行山。其身後還跟有四人,皆佩戴如嶽行山一般的黑色晶石禁靈鎖,更有一人腰間掛有一顆白花花人頭骨。嶽行山率領四人來到妖狼隊伍之前,躬身拜道:
“秋雲牧堡大牧首嶽行山,拜見一河巖狼族主”
那坐在藤椅之上的一河巖狼族長,看著躬身參拜的五人,臉色仍舊冰冷,冷冰冰的說道:
“ 嶽行山,老子今天來幹什麼的,你知道吧”
嶽行山擡起頭來,恭敬的說道:
“族主,秋雲牧堡已然爲族主準備妥當,不知要在什麼地方處置”
一河巖狼族族長說道:
“算你聰明,就在你的狗窩之前,給老子多召集些雜碎來,我讓你們這幫雜碎好好看看我巖狼一族厲齒是如何把你們撕碎的”
嶽行山五人恭敬讓開一條道路,一河巖狼一族疾馳而過。待巖狼遠去,嶽行說道:
“潛雲”
旁邊一人佩戴金色禁靈鎖的人上前來,嶽行山說道:
“你去準備”
那人領命而去,嶽行山便沒有在言語什麼,冷漠的返回,向著牧堡深處而去。
軒嚴遠遠的看著,在那些人遠去之後,加快腳步向著秋雲牧堡返回。軒嚴剛剛進入牧堡,就看到大量的修士在驅趕著人羣向著深處走去。軒嚴跟著人羣,很快就來到了一處比較寬闊的廣場,地上有簡單的青石鋪地,而在空地的前方,有一個高大的石屋聳立。此時廣場已經擠滿了人,但還有人在陸續前來。軒嚴遠遠望去,在前方衆人騰出一片空地,外圍有數十修士警戒。而當中被捆綁著上百人,但奇怪的是雖然這上百人均是捆綁束縛,但只有二十人在不停的哭喊,他們或謾罵,或詛咒,或哭泣。更有的人嘗試逃跑,但隨即便被一腳便被踢了回去。
而剩餘的大多數人,竟沒有一個哭喊的,他們站著相對靠後,明顯的與那二十幾個哭喊的分成了兩個陣營,兩種人。而此時的高高在上的一河巖狼族長有些惱怒的說道:
“嶽行山,怎麼就這些”
嶽行山前移兩步,伸手指著下面那些不曾哭鬧的人說道:
“族主,我秋雲牧堡的誠意已經在這裡了,此次囚獵貴族既已參與,結果如何我嶽謀不需再多說什麼,能有這些,已經是嶽某的能力所在了”
一河巖狼族長冷笑,說道:
“我可聽說你私扣了一百多人,也好意思拿這些來糊弄老子”
嶽行山長嘆一聲,說道:
“族主何必難爲嶽某,一河巖狼一族勢大,但漫溪土熊,?;邘鬃逡残鑾[某恭迎一二,豈敢怠慢”
說完躬身又是一拜。巖狼族長冷冷看著眼前的嶽行山,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向前一大步,一聲長嚎,身邊二十條血晶巖狼同樣也開始興奮的長嚎,當嚎叫停止,二十條巖狼瞪著鮮紅的眼睛撲向了被囚的衆人,一時間血雨腥風,四肢,人頭遍地,各種臟器亂飛,那百人轉瞬便被撕碎,慘狀相當慘烈。而四周的人羣,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無一人驚恐大喊,無人悲傷痛哭,人們似乎只是在看著一場預訂好的演出。
人羣洶洶,在遠處卻有一人拼命嘶吼了起來,但他的聲音在人羣的最外圍,太小了,而他的掙扎,甚至於無法推開他前面的一個少年。他被旁人投來詫異的目光,但沒人詢問他,他嘗試喚醒身邊的人,但沒人迴應他,他開始推搡拍打身旁之人,但很快一人在人羣中穿梭來到他的身旁,一個掌刀劈砍在他的頸部。他的眼前一黑,再無感知。
軒嚴在次有意識是因爲有涼意襲來,睜開眼後,發現已是深夜,漆黑的夜空,搖曳的火把。身下冰涼堅硬的石板。軒嚴才意識到自己竟還在那個殺人的廣場。慢慢的坐了起來,幸運的,自己的那根木仗竟然還在。軒嚴拄著木仗一點點站了起來,看著四周搖曳的火把下,映照著那還殘存的鮮血,軒嚴一點點的走了過去。
這裡除了血跡,再無其他,顯然做了適當的整理,但也只是將屍體清理了。地上的血跡似乎被刻意的保存了。而這些血跡有些是軒嚴同門的,雖然遠遠的只是瞧了一眼,但軒嚴還是看到了幾張熟悉的臉。這是何等的悲涼,他們忘死一搏,希望可以成就自己,成就自己的族羣。失敗了,本僥倖的存活,卻終又迎來如此同樣的結束,被妖獸斬殺。
軒嚴突然間感覺好迷茫,他問自己難道活著就是爲了滿足那些妖獸嗎,如此,何不死去。他的眼中越來越無神,幾乎陷入自我盤旋的沉淪。突然一道聲音在軒嚴的身後響起:
“傷心..難過..無助..迷?!?
軒嚴一驚,轉回身去,一位老者無聲無息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後,而這人軒嚴卻已然認識了,說道:
“你是這秋雲的大牧首”
老者淡然的點頭,說道:
“看來你已經在適應這裡了”
軒嚴搖了搖頭,嶽行山慢走兩步向前,一手輕揮,一片火海出現將地上的血跡燒的無影無蹤。然後淡淡說道:
“死去的不過是灰燼,活著才能談意義,而你還活著,所以纔會如此的迷?!?
軒嚴不做回答,只是看著那片即將熄滅的火焰。嶽行山又說道:
“這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今天是一河巖狼一族,然後會是漫溪土熊,海花墨蛇,火山青虎他們,他們會一個個相繼到來,在我秋雲牧堡這裡發泄與你們囚十三之地戰鬥積攢的怒火”
軒嚴問道:
“爲什麼會這樣”
嶽行山呵呵笑了,說道:
“爲什麼,因爲我們爲魚肉,他們爲刀俎,因爲我們要活下去,這便是理由,爲了這個理由,父母可殺,兒女可殺,同牀夫妻易可殺,這便是秋雲牧堡,只要你活著,這便是以後的你”
軒嚴激動的說道:
“不,不,不會是這樣的”
軒嚴拼命的搖頭,嶽行山卻似在看笑話。但漸漸的,嶽行山神色也冷了下來,說道:
“見你只是想問一些問題,你答好了,在這秋雲也許可以多活一些時日”
軒嚴苦澀的擡起頭,說道:
“和秦牧巡同樣的問題!”
嶽行山點頭,說道:
“不錯,你倒也聰明,看來會多活些時日”
軒嚴無力的將敘述給秦牧巡的話又給嶽行山講述了一遍,嶽行山顯然已經知道了軒嚴所談的內容,此時不過是在親自面對面的同軒嚴確認一番,他平靜的說道:
“此地乃是囚籠,若是有機會就前往中天”
中天,中天,嶽行山漫步前行,口中一直呢喃著這兩個字。飄忽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軒嚴累了,他在也無法支撐了。拖著疲憊的身子,軒嚴一點點靠著記憶走回了灰的家,輕輕的推開屋門,藉著微弱的夜光,軒嚴看到灰睡在了那堆草堆當中。這幾日,軒嚴睡在裡面,而灰一直蜷縮在草堆邊緣??粗苍斎胨幕?,軒嚴一直焦慮的心突然安靜了下來,痛苦之所以縈繞左右,是因爲心沒有一處??恐亍H粽业搅送??,哪怕在大的風浪,不過是門外的風雨,拍打不進。
突然,灰動了,輕輕的向草堆裡面挪了挪。軒嚴有一瞬間的驚慌,然後竟不由自主的走過去躺在了灰騰出的草堆空地,軒嚴小心的不敢碰觸灰一丁半點。但軒嚴的鼻間,有青草的香氣從身旁灰的身上傳來,軒嚴聞後,泛起了濃濃的睏意,稍息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