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女官之路(二)
葉瓊兒揚鞭一勒,將如夜綁住:“我本來是想放你走的,可是現在不行了。”她雙手一收,又緊了幾分。
щшш⊙ ttκa n⊙ ¢ ○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如夜別在身后的一只手,如夜一扯,葉瓊兒滑到眼前來。趁她手勁松下來,如夜將長鞭掙落在地。
如夜半低著頭,兩人幾乎鼻尖相碰,冷氣混著脂粉的味道繞在鼻口。
“怎么?”如夜高挑起嘴角,周身桀驁。
“現在你必須死。”葉瓊兒揮動長鞭,積雪四起。
“只因為我看了你的容貌?”如夜擲出矜帶,被長鞭緊緊纏住。
“廢話。”葉瓊兒雙手握鞭,狠狠收臂。卻聽得一聲口哨,如夜一步躍到奔過來的馬背上,絕雪而去。
阡婳回到歲寒苑,已是深夜,屋內的紅燭已快燃盡,坐在床邊的人聽見開門聲回過頭來。
“月燦困了,我來換她。”惜諾起身道。
“你也回去歇息吧。”阡婳走到床邊坐下,莫葛睜著眼,他大概是一覺睡醒了。
“是。”待惜諾出去,阡婳脫下薄襖,躺在莫葛外面,回想著晚上的一幕幕,怎么也睡不下。
“小姐。”剛剛被踢倒在地的黑衣人追過來,見葉瓊兒持鞭站立,雪地上兩串新壓的馬蹄印,一塊黑布蓋住了一半的腳印,便知讓華如夜見到了她的面貌。葉瓊兒轉過身來,揭去黑布的臉上帶著些呼吸的清潮。
“小姐,這些人怎么處置?”
“一同回府吧,我會像干爹證明他們沒有暴露身份的。”葉瓊兒取下矜帶往回走。
他沒有動手除掉她,他也要給自己留條后路。
深宮鎖伊人,獨上高處,風滿樓。
阡婳獨自站在望月樓,惜諾制的舒痕膏的確好用,左臉的疤痕一點都看不出了。她這個女官,怕是有史以來最為清閑的女官了,除了陪李笑允散心,就是整日呆在碎寒苑里。
“有消息了?”云揚見憐星進來,云揚站起來問道。
憐星搖頭,云揚揚手,示意她出去。憐星出了門,又回來道:“王爺,再過兩個月就是您的大婚,是不是該準備了?”
“本王心中有數,你下去吧!”云揚坐到案邊,長嘆一聲。他一心記掛著阡婳,王府的大小事都是憐星在操辦,她在王府多年,這幾個月府中的事物的打理都不用他煩心。
阡婳走的這幾個月,他沒有一晚睡得踏實,他平日里愛笑,又很少呵責下人,親和是遠近聞名的。他幾個月來沉默寡言,王府里的碎言碎語他也聽得多了,但他不愿去管。他只想找到她而已,他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她到底去了哪里?
“王爺去哪里?”憐星見云揚急匆匆地走出府,跟過去問。
“不必給本王準備晚膳了。”云揚上了馬,消失在路的盡頭。
“王爺,你可回來了。”子冉接過如夜手中的披風,同他往府中走。
“何事?”如夜冷聲問。
“王妃說昨晚做了個夢,夢到王爺今日有危險,非要去找王爺。”
“王妃人呢?”如夜沒有快步的意思,臉上依然毫無表情。
“丫環給攔下了,現在正房中。”
見如夜朝書房的方向走,子冉忙問:“王爺不去看王妃嗎?”
“本王現在去會帶到屋里冷氣,去告訴王妃,晚些本王會去看她。”
“是。”
“把子硯叫到書房來。”如夜說完這一句,大步去了書房。
“是。”
“王爺叫子硯何事?”子硯在正房門口守著,子冉去傳話,他就到了書房來。
“你去一趟千秋。幫我找個人,記得你親自帶他回來。”如夜囑咐完,把錢袋扔給子硯。
“王爺要子硯找的是何人?”
“白首軒。”
子硯想著這定是個重要的人物,可是這千秋這么大,又沒有畫像,怎么找啊?
“直接去千秋城,到魏王府,會有人幫你。”他不久前收到幽藍的信,說是魏王府有個新去的侍衛,總是打聽青羅和阡婳的事。她大概描繪出此人的樣貌,和阡婳讓他救的白首軒極其相似。
“把這個也帶上。”如夜從抽屜里取出阡婳平日練的字,這是阡婳在他這里唯一可信的憑據。
“是。”
“在府里挑幾個可靠的人,與你同去。”
“是。”
子硯出了門,挑選了幾個一同去過戰場的人,去了王府。
他的父皇同時下了兩道旨,一道命他和衛漣萱完婚。另一道,則是在他大婚的當日,世顏嫁到萬古。這就是所謂的喜上加喜,能維護他的社稷就是喜事嗎?阡婳、世顏他一個都守護不了。
這樣想著不覺加快了騎馬的速度,等云揚出了千秋城,太陽已經偏西了。云揚下馬,掃落墓碑上的白雪,跪到墳前。
“母妃,毅兒來看你了。”母妃是戴罪之身,不能進皇陵不說,連藏的風光都不許,母妃是獨女,沒有兄弟姐妹幫著下葬,和平常百姓的墳沒有區別。他封了王以后,將墳墓修繕了,這么多年過去,風吹雨大,碑上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母妃。”他低聲又喚出一句,他該帶阡婳來看她的,他想著她生下孩子,一家三口來看她的。可是他把她弄丟了!你怎么就狠心丟下毅兒走了,毅兒這么多年都是怎么過來的?皇祖母也走了,世顏也要嫁到萬古去,你們怎么能留我孤孤單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女官,皇上有請。”來望月樓找她的是一個面生的小公公。
“公公帶路吧!”阡婳回過身來答道。在這皇宮里吹吹涼風反而讓人更冷靜。
從望月樓下來,就朝南直走,這個方向既不是聽雨閣,也不是碎寒苑。
“公公,我們這是去哪里?”阡婳跟在他身后走了這么久,也沒弄清到底要去哪里。
“到了女官就知道了。”那小太監也不回頭,繼續在前面走。
阡婳越發覺得不對勁,這走過的一路都沒見過幾個宮人,況且皇上要見她也不會在其他妃嬪的寢宮里。
“女官,我們還是快些,若是皇上等急了,奴才可擔當不起啊!”那小太監見阡婳遠遠跟在后面,回過頭來笑著說道。
“我看皇上沒有在等吧!”阡婳停下腳步,盯著前面的小太監揚聲道。
“女官說的哪里話?還是隨奴才快些走吧!”那太監從前面返回來,半躬著腰。
他走到阡婳面前,藏在袖中的匕首霍然而出,阡婳迅速側過身子,后退兩步,躲過致命一擊。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我?”阡婳一腳抵住他再刺過來的匕首。
“你去問閻王吧!”那太監面露狠色,招招致命。
阡婳的功夫并不好,打不過,只能用輕功跑。不巧的是,她逃的方向是斷橋。
那太監跑過來,阡婳站在橋尾,已經無路可退了。
“至少你告訴我,是誰讓你取我性命?讓我死個明白。”小太監直起身子,一步步逼近,他比阡婳高些,她若是在橋上和他動手,別說打不打得過,不小心掉下去,定然葬身冰湖。
“就是要叫你死的不明不白。”那太監舉起手中的匕首,阡婳死死抵著他緊握匕首的雙手,匕首越來越低,眼看要扎在阡婳的脖子上。
阡婳腳下猛地一跺,那太監吃痛得后退一步。不遠出的御林軍已經到了橋下。
“抓住他。”為首的那人小臂一揮,身后的一隊人朝橋上跑來。
那太監見情況不妙,推了阡婳一把,就往橋下跑。
阡婳想著她就要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莫葛怎么辦?她的國仇還沒有報!她就這么死了,她不甘心。
阡婳被一股大力拉住,身子不穩,半躺在那人的懷里。
他一身御林軍的青藍色長袍,濃重的眉,不算大的眼睛炯炯有光。
阡婳忙直起身來,向前兩步,她若是站不住,再跌下去可怎么辦?
“女官,沒事吧!”他收回手臂問道。
“沒事。”自己穿著一身女官服,她都差點忘記了。
那小太監左打右閃的跑到橋口,一步跳到橋口的假山上。
“統領,刺客沒有抓到。”那御林軍中的一人過來稟報。
“接著找。”阡婳身邊的人板著臉道。
“是。”
那統領同阡婳從斷橋上下來,遠遠看見萬公公跑過來:“原來女官在這啊,讓奴才好找啊!”
“公公找我何事?”阡婳向前走著。
“老奴找女官能有什么事,是皇上到了碎寒苑,見女官不在,差老奴出來找的。”
“裴統領也在啊!看女官臉色不太好,是發生什么事了嗎?”萬公公走到阡婳面前來,問道。
“剛才有人想要刺殺女官,恰巧被末將遇到。”阡婳身側的裴城回道。
“有這樣的事?”萬公公驚問道,跑亂的拂塵搭在身后。
“剛剛若不是裴統領,我怕是已不在這世上了。”阡婳都忘了謝他,她轉過臉,低頭微行了禮:“在此謝過裴統領。”
“此乃末將分內之事,女官不必言謝。”
“女官先隨老奴去吧,這里裴統領會解決好的。”萬公公道。
“好,我們走吧。”阡婳向裴城行了個禮,就隨萬公公往碎寒苑去。
“公公可知皇上找我何事?”阡婳邊走著,邊問道。
“皇上是為了找姑娘下棋。”萬公公走在前面,腳步有些急。
“下棋?”阡婳反問道。
“皇上想看看清王和女官誰的棋藝更高。”
還有李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