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此為何物?”見楚陽僅為一張面具便如此喜出望外,秦蘭兒更是疑惑不止。
“面具!”將柔軟的面具至于秦蘭兒眼前,楚陽暢懷一笑。“蘭兒,這可是好東西。有了它,我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我們想去的地方。并且保證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起先看到這張面具,楚陽也是滿心的不可思議。蓋因此物他只在古龍先生的小說中看到過。
江湖風清險惡,行走其中不得不或男扮女裝,或少做老相。為此,就必須改變?nèi)说南嗝病R兹荩闶瞧渲凶罴堰x擇。易容最常用的手段便是戴面具。面具又分鐵制、木制、皮制等,一般都丑陋無比。其中,皮制面具由于起舒適性而被人廣為用之。尤其是人皮面具,更是精品中的精品,據(jù)說能夠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當然,最為徹底的還是手術(shù)易容,即整容。此法可完全改變?nèi)说南嗝病?墒恰氲竭@里,楚陽忍不住啞然一笑,自己如今所處的時代好像還沒有這個技術(shù)。
楚陽簡單的將面具的功能與秦蘭兒講了一遍后,便像貼面膜般,迫不及待的貼在了臉上。半晌,卻不見秦蘭兒有任何動靜。
“蘭兒,里面還有幾張面具,你怎么不戴呢?”楚陽看著發(fā)愣的秦蘭兒,忍不住疑惑出聲。“這面具戴起來很舒服,透氣性也很好。來,相公給你戴上。”說著,隨手拿起一張面具便朝秦蘭兒俏臉上貼去。
見狀,秦蘭兒猛然一驚,不停躲閃的同時驚疑出聲:“相,相公,這,這面具不會是人皮……”
聞言,楚陽的動作微微一滯,腦中下意識的映出李廣那冷若冰霜的樣子。按照李廣那殺人不眨眼的性格,這面具八成就是人皮做的……
想到自己的臉上竟然貼著一張死人皮,楚陽周身頓覺一陣惡寒。沒有猶豫,當下便將貼在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后怕的扔向了一邊。
“呃……”見楚陽面色發(fā)青,一副作嘔的樣子,秦蘭兒一陣遲疑。“相公,你這是……”
這還用說,當然是惡心了。楚陽心中沒好氣的說道。
“相公,這面具……還戴嗎?”秦蘭兒怔怔的看著包袱中的幾張面具,怯生生的征求楚陽的意見。
看著那一張張嶄新的面具,微微思慮一陣后,只見楚陽銀牙一咬,大氣凜然道:“戴,怎么不戴!”說著,率先將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
楚陽此舉也實屬無奈,誰讓他們現(xiàn)在是在逃亡呢。逃亡并不意味著躲避,難道要他們一直在這深山老林里呆著?就算楚陽能頂?shù)米。靥m兒那大傷未愈的身體也會徹底垮掉。無奈,為了能夠掩人耳目,正大光明的生活,楚陽也只能強忍惡心,戴上一戴了。
兩人不情不愿的將面具戴上之后,忍不住相視一笑。此時的楚陽和秦蘭兒已經(jīng)改頭換面,楚陽成了一位面色有些丑陋的青年男子,而秦蘭兒則成了一位相貌普通的村姑。
笑過之后,兩人又換了身衣服,這算是徹底改頭換面了。
“相公,我們是不是把名字也換一下?”一切準備就緒之后,秦蘭兒猛地提出了一個有建設性的意見。
“呃……”楚陽下意識的撓了撓頭。“為了萬無一失,還是換一下的好。這樣,從今以后我就叫楚留香。蘭兒你的名字很普通,只需該一下姓氏即可。就叫張?zhí)m兒吧。如此可好?”
楚陽無恥的篡奪了大盜楚留香的名諱,同時,為了表示對張老漢的緬懷,也將秦蘭兒的名字改成了張?zhí)m兒。如此建議,秦蘭兒怎會反對,當下點頭同意。收拾妥當后,兩人便重新上路。
兩人剛剛離去不久,一個身影便從不遠處的參天大樹上翩然落地。只見此人滿面冷笑的看著遠去的楚秦兩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行行復行行,不知走了多久,兩人依舊沒能走出這片森林。
“相公,我們,我們是不是迷路了?”秦蘭兒不無擔憂的看著楚陽。“為何走了這么久還沒有走出這片密林。”
“絕對不會迷路。”楚陽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隨即手腕一揚,戴手腕上的老式發(fā)條手表便展現(xiàn)在秦蘭兒眼前。“這個東西叫做手表,是我家鄉(xiāng)用來計算時間的物件。除此之外,它還有另一個用途。你瞧,只要把斷針指向太陽的方向,斷針和十二點之間二分之一的方向就是南方。而我們這幾日便一直在向南行,所以不會絕對迷路。”
“誒?”秦蘭兒滿是好奇的驚疑一聲:“相公,你身上的寶貝還真多。還有什么,能讓蘭兒瞧瞧嗎?”
“相公身上的寶貝可多了,你想看嗎?”楚陽露出一臉色迷迷壞笑。“相公身上還有一桿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黑槍。”
“是打敗殺手的那柄黑槍嗎?蘭兒已經(jīng)看到過了。”秦蘭兒天真的說道。
“當然不是。”楚陽臉上的笑意更濃,心中更是一陣欣慰。偶爾調(diào)戲一下純樸善良的秦蘭兒,其實也蠻享受的。“相公身上的這桿黑槍是專門對付女人用的,相公從不輕易示人。此物甚是雄壯,其威力之大,堪稱無敵,可謂是一捅天下太平。蘭兒想不想要,相公保證讓你舒爽難忘。”
見秦蘭兒依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楚陽心中那個樂啊。呃,怎么感覺自己有誘拐未成年少女犯罪的潛力。
“呀。”秦蘭兒忽然驚叫一聲。“相公,你,你身上有東西頂?shù)轿伊恕!?
聞言,楚陽滿是“驚訝”的說道:“呀,蘭兒,你瞧,它一聽到要對付蘭兒,馬上就抬起頭了。”
循聲望去,秦蘭兒立刻紅暈過兒,羞澀不已的掙開了楚陽的懷抱:“相公,你,你真壞!”
“嘿嘿,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楚陽嘿嘿一笑,大大方方的上前挽住秦蘭兒柔荑。
“呀!”柔荑被抓,秦蘭兒又是驚詫出聲,心如鹿撞的她,嬌軀也忍不住一陣輕顫。“相,相公,現(xiàn)在不,不……”
“噓……”楚陽面色認真的輕噓出聲。“蘭兒,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聲音?”秦蘭兒疑惑一聲,隨即側(cè)耳傾聽。片刻,兩人同時喜上眉梢,互望一眼,異口同聲道:“有人!”
雖然興奮難耐,但楚陽卻沒有被興奮沖昏頭腦。而是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探究竟。
行的不遠,一條足有數(shù)十米寬的大道瞬間映入兩人眼中,道路上行進這很多人,楚陽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人聚在一起。而且絕大多數(shù)都是老弱婦孺。那人山人海排長龍的樣子,將原本寬曠的道路堵了個嚴嚴實實,一眼望去,甚是壯觀。
“好多人啊。”秦蘭兒無意識的驚嘆一聲。“相公,這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長期的相處,早已讓秦蘭兒對楚陽養(yǎng)成了依賴。在她心中,楚陽就是天,就是地,是無所不能的神仙。每每遇到問題,秦蘭兒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找她的相公——楚陽。
為什么?楚陽心下苦笑連連,你問我,我問誰去?
雖然心中如此想著,不過楚陽還是認真的打量起這人山人海的行人。思量一陣后,楚陽輕咳一聲,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從這些人拖家?guī)Э冢律酪h褸的樣子來看,他們應該是背井離鄉(xiāng),出來逃難的。”
“逃難?”秦蘭兒滿是疑惑的看著楚陽。“為何?”
“為何?當然是天災**了。若不是如此,又有誰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呢?”楚陽面容一暗,不無凄然的說道。
“天災**?”沒接受過正統(tǒng)教育的秦蘭兒依舊不甚清楚。
聞言,楚陽心頭一汗,這小妞把自己當超級電腦了,還真當自己無所不能啊。看來改天得想辦法弄一本十萬個為什么。“天災就是指那些非人為的因素引發(fā)的自然災害,比如地震,臺風、旱澇、蝗災等等等等。至于**嘛,一般就是戰(zhàn)爭。”
“相公,他們,他們好可憐……”看著那步履蹣跚的人群,秦蘭兒滿是同情的說道。“相公,我們幫幫他們吧?給他們一些錢,讓他們找地方安家立業(yè)……”
看著滔滔不絕的滿是天真的秦蘭兒,楚陽一時無言以對。幫,怎么幫?這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嗎?殊不知,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給了錢,沒有地,等錢用完后,他們一樣挨餓。這就是古代農(nóng)民的宿命啊!
在楚陽看來,歷代農(nóng)民起義,都是圍繞著一塊地展開的,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縱觀歷代農(nóng)民起義造反的緣由?農(nóng)民均是在無法生存的情況下才會放下鋤頭去造反。換句話說就是,若土地政策好,老百姓不挨餓,那定然會天下太平。至于是誰來做皇帝?他們才不會去管。
至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那是在吃飽飯的前提下才能去做。連基本的溫飽都不能保障,他們哪兒有那閑工夫去關(guān)心天下大事,說的再好聽,那也沒有一碗飯來的實在。這就是農(nóng)民版的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相公,你怎么了?為何不說話?”見楚陽久久不語,秦蘭兒滿是擔憂的看著楚陽。
“哦,沒什么。”楚陽淡淡一笑,隨即拉著秦蘭兒朝人群中走去。
見狀,秦蘭兒面上一喜。“相公,你是要幫助他們嗎?”
聞言,楚陽動作一滯,望了一眼滿是愁容的人群,沉默半晌,楚陽極其不忍的苦嘆一聲,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為何?相公,你不是……”楚陽那無聲的回答讓秦蘭兒心中大急,在她看來,以往那待人親善,造福于民的楚陽一定會想辦法幫助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可如今,楚陽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答應。
“蘭兒。”楚陽輕喝一聲打斷了秦蘭兒的話語,滿是心痛的雙眼更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對方的眼睛,滿面鄭重的說道:“蘭兒,你聽我說。不是我不幫,而是……而是我們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幫助他們。是,我們現(xiàn)在是有些錢,可是那又能幫幾個?十個,二十個?你忘了嗎?我,楚陽,已經(jīng)不是那個富甲一方的楚家少爺,只是,只是一個跟他們一樣無家無田,流離失所的農(nóng)民……”話到最后,雙眼不知何時已經(jīng)濕潤。
這一刻,無奈與不甘霸道地占據(jù)了楚陽的心田,那重深深地無力感,讓他唯有望人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