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涅穗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首先說徐子健,這個家伙跟她的關(guān)系很是特別,二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所以在她看到徐子健的第一瞬間,本能反應(yīng)是將槍口調(diào)轉(zhuǎn),對準(zhǔn)了徐子健下方的男子。
不過當(dāng)她看到那男子的面容后,在剎那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因為這個男子是華胥。
和錢龍隆比起來,楊涅穗覺得這個華胥更加難纏,甚至在某一段時間中,她就曾被華胥糾纏過,這家伙的背景比錢龍隆還要恐怖,表面上看起來是很紈绔,事實上城府比一般人想的要深的多。
于是陷入兩難境地的她,呆滯了片刻后,只好將手槍收起。
后面眾多警察見狀,也跟著收起槍支。
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滿酒店的人目瞪口呆,弄不清所以然。
這幫警察是來平事的,為何突然收起槍支?這樣對鬧事者還有威脅的作用么?
華胥見警察來了,忽然大笑開來,他身體放松,平躺在地上,絲毫不在意自己衣著不整,滿面紅撲撲的血跡。
“小子,看到了吧?就算你能再能打又如何?現(xiàn)在還不是要乖乖的束手就擒?難不成你想和警察作斗爭么?”
徐子健憤憤的哼了一聲,卻只好放開華胥。
不管怎樣,楊涅穗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就算他痛恨華胥,當(dāng)著這么多人總歸是不好。
楊涅穗很快沖了過去,他一把扣住了徐子健,順手抄起手銬,在背后扣住了徐子健的雙手。
接著,她毫不猶豫,再次掏出手銬,準(zhǔn)備扣住華胥。
可在這個時候,華胥卻猛的發(fā)力,一腳踢向徐子健。
“我靠!”
徐子健隨機(jī)應(yīng)變,上半身前傾,勉強(qiáng)躲避開華胥的飛腳,跟著他一步?jīng)_了上去,對著華胥的屁股咣咣就是兩腳,動作伶俐,迅猛而急。
“馬丹,徐子健,我他媽活吞了你!”華胥大叫,正面面對徐子健,破口大罵。
奈何楊涅穗適時的夾在中間,阻擋了二人第二次纏斗。
接下來,后面又沖過來幾名警察,穩(wěn)穩(wěn)扣押住徐子健和華胥,壓著二人便向外面的警察走去。
警局內(nèi),徐子健坐在椅子之上,身體被死死的鉗制著,在他的對面,楊涅穗俯著身子,表情嚴(yán)肅,冷聲質(zhì)問。
“徐子健,抓緊交代你倆大家斗毆的過程!”
徐子健則老老實實,將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xì)的闡述了一遍,當(dāng)然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部分,無非是讓自己多占一些理。
楊涅穗聽完后,微微沉思,道:“也就是說,你們倆之所以打架,是因為胡雅瑩這個女子了?”
“嗯!是的!”徐子健并不否認(rèn),不知怎地,想到胡雅瑩,他的心里很難受,而面對眼前的楊涅穗之時,他有一種很強(qiáng)的傾訴欲望,即便眼前處于審訊階段。
“那么,你們兩個誰先動的手?”
“他!”徐子健立刻道:“是他先跟我動手,我被迫還手。而待我將他壓在身下后,原本是打算放開他的,不過這小子不太老實,我只好一直壓著了,不信你們可以去看酒店的錄像!”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楊涅穗說著,走過去解開了徐子健的手銬,厲聲道:“你給我老實呆著,要不然就算你有理,我也對你不客氣!”
說著,她的小手放在徐子健的肩膀上,暗中用力的掐了兩下,悄聲道:“你這次惹大事了,那個家伙非常難纏!”
徐子健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楊涅穗出去十分鐘后,氣沖沖的返回徐子健所在的審訊室,啪的一下將檔案摔在桌子上,咬著銀牙道:“這個混蛋太可氣了,所說的話,跟你都是相反的。而且還叫囂讓我去叫監(jiān)控錄像!好,姑奶奶今天就不信邪了,要是監(jiān)控錄像顯示是他先動手的,非好好治治他不可!”
徐子健毫不意外。
以華胥的性格要是老實招供才怪了,不過這個家伙也敢叫囂讓警方調(diào)取監(jiān)控錄像,難道他不知道監(jiān)控錄像中是他先動手的么?
難道是他身后有著強(qiáng)大的依仗,足以讓所有的證據(jù)在那個依仗的面前失效?
于是他皺著眉頭,道:“楊警官,你們都是按照法律辦事的吧?”
“當(dāng)然!”
“哦,哦,這就好,我就怕那個王八蛋上面有人,你們承受不住,最后再把我罪名推在我的身上。”
楊涅穗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人民警察為人民,今天,就算是他是省長的兒子,也要講理,講法律!”
徐子健報以淡然微笑,心中則是暗自嘆了口氣。
楊涅穗之所以這么說,顯然是對華胥的背景有所了解,如果上面要強(qiáng)制壓下來,楊涅穗也會很難辦。
于是他向前靠了靠,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楊涅穗的胸口,自顧自道:“這屋里現(xiàn)在沒有外人,跟我你就別來官腔那一套了。如果你也很為難的話,就順著上面的意思來!別委屈了自己!”
楊涅穗出奇的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認(rèn)真的望著徐子健,問道:“雅瑩那妮子真的不要你了?”
“不知道!”徐子健按下眉頭:“她沒說要我,也沒說不要!態(tài)度也很模糊!不過和華胥來往似乎是真!”
“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也不能肯定雅瑩的態(tài)度?”
“可以這么說吧!”
“啪!”楊涅穗一個暴栗拍在徐子健的頭上:“你這個傻缺,既然雅瑩都沒有明確告訴你,你只是看到他們兩個人來往,就斷定兩個人有男女情侶關(guān)系,你蠢不蠢啊?”
徐子健緩緩搖頭:“這還用明確答復(fù)么?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華胥囂張的氣焰上就足以說明一切。”
“好吧,算你說的對!”楊涅穗努著嘴,繼續(xù)反駁道:“可是,就算你要發(fā)飆,至少也要弄清雅瑩的態(tài)度啊?如果雅瑩心里有你,你卻這么大鬧一番,她心里會是什么感受?”
徐子健猛的抬起頭:“要不你現(xiàn)在給她打電話?問個清楚?”
楊涅穗一下沉默了。以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格,被徐子健這樣刺激,恐怕早就拿出手機(jī)撥打電話了。
但是此時,仿佛有一種莫名的酸楚,在她的心間蕩漾,讓她情緒抹低落,甚至在辦案的時候,心思都難以集中。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她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華胥上面真有人,我也頂不住的話,你打算怎么辦?”
“傻瓜!還能怎么辦,涼拌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上面有人,咱們上面就沒有人啊?”
楊涅穗有些不解:“你上面也有人?”
“當(dāng)然嘍,要不然我拿神墓跟錢龍隆、華胥這兩個王八蛋混啊!”
“哦!那你的人應(yīng)該非常靠譜,非常厲害才行,要不然恐怕鎮(zhèn)不住華胥!”
“放心吧!”徐子健抬手,本想摸摸她的發(fā)絲,但卻猛的停頓在半空,呆滯幾秒后,又尷尬的收了回去。
從心里講,他也心疼這個表面堅強(qiáng)內(nèi)心卻柔軟的像棉花糖一樣小妞,但二人的關(guān)系擺在那里,復(fù)雜的理不清頭緒,斑駁陸離。
大約半天的功夫,打架事件終于有了結(jié)果。
讓人意外的是,也不知華胥是否有著強(qiáng)大的背景,還是有人覺得他理虧,亦或是正義的警方選擇了公正。
黃昏時分,華胥來到徐子健所在的審訊室,表情黯淡的對著徐子健鞠了一躬,了無生氣的說了聲對不起,然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態(tài)度很惡劣,根本不像是道歉。
但作為一個紈绔大少爺,華胥能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所以徐子健也沒有“得理不饒人”,作為一個胸懷坦蕩的人,他理所當(dāng)然的接受了華胥的道歉。
出來警局的時候,天色已然暗黑下來,徐子健漫步在燈光昏黃的大街之上,聽著街道兩旁傳來的真真悲傷情歌,心情不由得蒼涼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于回到小窩,反鎖房門后,他靜靜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中也不知是怎樣一個滋味。
“鈴鈴鈴!”
又過了許久,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胡雅瑩打來的。
他慢慢的轉(zhuǎn)身,仿佛身體遲鈍一般,按下了接聽按鍵。
“喂,你還好么?”胡雅瑩的聲音依舊平靜。
“還好!”
“哦!這就好!我就是想打聽一下!”她說著,沉默片刻后,猶豫問道:“華胥沒有把你打傷吧?”
“沒有!”
“哦!”她又是沉默,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的音樂,過了幾秒繼續(xù)播放:“我聽說你們兩個都去警局了,穗穗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徐子健反問。
“知道咱們兩個的事?”
“咱們兩個怎么了?”徐子健提高聲音:“是分手了么?”
“不知道!”胡雅瑩古怪的回答,接著卻是一陣苦笑,道:“既然你這么說,那么咱們兩個就算分手了吧?分手后還可以做朋友么?”
“我不想和你做普通朋友!”
“那么咱們兩個已經(jīng)變成陌生人了么?”
“應(yīng)該,是吧!”
胡雅瑩這次停頓許久,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有苦衷的,你愿意相信我么?”
“不知道!”
“我知道你心里所想,也知道你的心上的痛!可是,有些事情,我也是無能為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