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
七彩鳳蝶全身顫栗,忍著難以名狀的痛苦,突然張大嘴巴,仰天一聲清嘯。
一道青色光柱,包著金黃色光團,突破濃郁的黑焰沖天而起,直上云霄。
“唔哈哈,七彩鳳蝶和九頭神蟲孕育的異種終于出世啦!”
見到七彩鳳蝶吐出青柱金團,暗夜妖鵬興奮地狂笑,身體咯咯嚓嚓一陣怪響,那具慘白的骨架突然從濃濃的黑焰中抽離出來,劃做一道白光向青柱頂團的金色光團撲去,突留下一團有如血肉的黑焰包向七彩鳳蝶。
“你敢!”
七彩鳳蝶厲聲尖叫,脊背上兩對翅膀的連接處迸出濃烈的赤色星光,不過這次的星光卻不是隨風消散,沾物即燃,隨風猛漲,瞬間成為一團青赤相間的烈火,不僅是她的本身,就連粘在身上的黑焰都吱吱的燃燒起來。
隨著尖嘯,七彩鳳蝶沖天而去,迅速比暗夜妖鵬竟是快了許多。
“哈哈!”
察覺身下七彩鳳蝶的異變,暗夜妖鵬怪叫一聲,左邊骨翅揮舞,骨節咯咯生響,根根骨羽延長數米,組成一柄慘白瘆人的骨刀,嘩的一聲劈在青色光柱頂端內的金色光團上。
剎那間彩風四濺,青色光柱瞬間崩散,那團金光也跟著暗淡下來。
幾乎在骨刀劈中青色光柱的同時,化成一團烈焰的七彩鳳也撞到暗夜妖鵬的身上。
轟!
天空一聲悶響,氣波震蕩,煙花綻放,異彩紛呈!
“唔哈……什么?”暗夜妖鵬凄厲地狂吼,“你這個賤婦,竟然使用涅槃訣燃燒元神,就不怕魂飛湮滅嗎?”
“妖鵬,我就知道你不會守約!為了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能帶著你陪葬,我死的也值了。相公,若是有緣,五十四億年后我們再見!”
“蠢貨!你以為這樣就能殺得死我么?”
轟!
隨著暗夜妖鵬的狂吼,一聲悶響,天空仿佛炸開了一道口子,剎那間亂流四起,一道黑焰狠狠地擠進空間裂縫之中。
庶人界、圣人界、九重雷劫……
洞天里的人,好牛筆啊?
望著頭頂那塊瓦藍如鏡的天空,王劍細小的舌尖吞吐了兩下。
剛才發生的事情,仿佛一場沒有濕床的春夢,是那么地不真實,那么的不著痕跡的……
哎?
剛剛暗夜妖鵬一刀劈中了七彩鳳蝶吐出的東西,好像是落到山澗里去了!
聽那七彩鳳蝶的口氣,那東西應該就是她的孩子。
雖然咱們從沒聽過誰從嘴里生孩子,但是如果讓我找到的話……
王劍心臟突然一抽,連忙跑到大圓石邊,雙腿跪倒,翅膀撐著石頭向下探望。
凜冽的山風,把王劍脖子上的黑雞毛吹得撲籟抖動。
王劍瞪大雞仔細搜索,圓石下是一條陡峭的山澗,放眼望去碧綠一片,除了山石就是荒林,根本找不到落下去的黃色物體。
三分鐘過去,胡驕一屁股坐到地上,除了瞪得眼睛發酸,一無所獲。
不行!
不能就這樣放棄!
看暗夜妖鵬的樣子,那寶貝恐怕比絕筆厲害,如果能找到,肯定對以后的修煉、對鏟除苑別蘺身后的組織,有極大幫助!
王劍緩緩閉上眼睛,兩只肢膀抱在胸前,嘴里碎碎念道:“暗夜妖鵬那一刀劈向的是那個方位,東西應該落在那邊。山澗里風的方向是那樣的,東西丟下去以后,被風一吹應該是那個方位……”
對!
一定是那個方位!
而且如果那東西重量不大的話,會越來越接近山風的方向。
那個東西從七彩風蝶嘴里噴出來,只有鴨蛋大小,而當暗夜妖鵬砍中的時候,仿佛有橘子大小了,如果體積不再變大,我在上面一定發現不了,現在只有下到山澗底下去看看了!
王劍的小黑分身雖然是只雞,卻也是帶著翅膀的,而且已經修煉到了懂勁九階,山澗雖險,對他來說卻沒有生命危險。
從此后,除了日常的功課,王劍在圓石上修煉完畢,就跑到山澗下尋寶。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條石塊的縫隙里,王劍發現了一枚橘子大小裂了口的金色蟲繭,不過這已經是十天之后了。
“大哥哥我好想請你抽支煙,大姐姐我真想吻吻你的臉……”找到金色蟲繭,王劍一陣激動,緊緊夾在翅膀底下,嘴里哼著小曲回至天天煉功的圓石上。
四下無人,王劍坐在石地上,翅膀捧起蟲繭搖了搖,一點動靜也沒有。
用爪子勾住繭上的裂縫用力撐開,探著一只雞眼過去,勉強能看到里面蛋殼般光滑的內壁,一閃一閃,發著淡淡的光暈。
媽蛋!
王劍抬起腦袋望了望天,里面是空的!
王劍心中氣惱,赤紅色的雞爪奮力一扯,想把蟲繭的裂口撕大一些再看看,連使了幾把力氣,那蟲繭卻如剛才一樣,上面的裂縫絲毫沒有半點加大。
尼煤!
現在,小黑分身是懂勁九階,這付雞爪就連一拉罐都能嗤拉一聲,劃出條口子,這么只小小蟲繭居然撕扯不開?
算了!
既然里面是空的,撕開也沒什么用。
王劍看了看日頭,已經到了跖跋嫣給他喂藥的點兒,當下不再遲疑,搬開圓石平臺后面的一堆亂石,落出一個小小的洞口,把金繭小心地放了進去,又用石塊將洞口堵好,飛快跑下山去。
“劍哥哥!”
木屋里面跖跋嫣端著藥碗,臉上紅撲撲的:“為什么每次只有小黑回來,你才跟我說話,才肯吃藥?”
“沒有的事。”王劍笑道:“這不過碰巧罷了,我坐在這里沒事就修煉,你知道收功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每次等我收了功,正好趕上小黑回來的點兒,你別看這只黑雞,它也的起居也是很有規律呢。”
封印七天后,藥匠老人把王劍嘴上的泥塊撬下,現在他不僅可以隨意說話,還能痛快地語音聊天了。
“嗯!”跖跋嫣傻乎乎地點點頭,挖起一勺藥湯送到王劍嘴邊:“你這么一說,還真是的呢。藥湯我剛才試過了,一點也不燙。”
“謝謝小嫣妹妹。”王劍一口一口把藥喝完,盯著跖跋嫣的小臉,精神微微一恍,跖跋嫣長得有點像馬漂亮。和馬漂亮分開已經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哥哥,你、你太客氣了。”跖跋嫣見王劍一直斜眼盯著她,小臉變得通紅:“爺爺還要在藥田里干活,我不照顧你誰誰照顧你呀!”
“真是辛苦你了。”王劍的思緒從飄飛中扯回來,笑道:“爺爺不給我喂藥,肯定是嫌我身上臭,你別說他了,我自己都聞著都受不了。”
“那藥泥不過是前幾天難聞一點。”跖跋嫣搖頭道:“以后每天就會變一些,現在已經是香噴噴的,好似一大捧花兒似的!”
“嘿嘿!”王劍得意地笑了笑,說起這個,藥匠老人給他身上涂的紫巢泥還真是奇怪,開始奇臭無比,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不僅臭味消失,反而越來越香了。
眼珠轉動,盡力望向門外,“爺爺最近好像挺忙的,我上山來這些天,也沒有見其他人,你們種這些藥干什么用,怎么運下山啊?”
“這個呀……”跖跋嫣拉了個小凳子坐到王劍旁邊,“爺爺種的藥材不是普通品種,一般人是幫不上忙。至于種出來的藥材嘛,有人定時來收購……這幾天爺爺早出晚歸,臉色也不太好,不過卻沒有跟我說什么。”
“藥匠師父,藥匠師父!”
“老藥匠!”
正說著放在,木屋外傳來兩聲呼喚,第一個蒼老的聲音還算客氣,第二個已經顯得有些煩燥。
“是那定購藥材的人!”跖跋嫣放下手里的空碗,跑出門外。
王劍用力斜著眼,卻只看到一片蒼色族服,那個年輕人的聲音囂張問道:“你爺爺去哪兒了?”
“去藥田了。”
“去藥田?”那個老一點的聲音道:“現在藥田里的情況怎么樣?”
“爺爺不讓我跟著,我不清楚呀?”
“他去哪塊藥田了?帶我們去看看!”老人急切地命令道。
“我真的不知道爺爺現在在哪兒。”
“真是廢物!”年輕人狠狠地罵了一句,跟著說道:“咱們不用管她,自己去藥田里看看吧。木家的財源,三分之一數來自這塊藥田,要是真被這場蟲災毀了,那還了得?尤其是那片靈藥田,據說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真不知道我爺爺是哪兒找的這個藥匠老人,這藥材是怎么種的,越是好的藥田反而毀得越是厲害……”
“兩位留步!”
年青人吵吵嚷嚷地正要向藥田方向走,藥匠老人的聲音傳進來,“兩位想要去藥田,我帶你們去。”
“哼!”年青人冷哼一聲:“我們來了這半天,就這么個一問三不知的小丫頭片子,藥田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你去哪兒快活去了。”
“木元,不得無禮!”老人的聲音道:“藥匠老人是族長請來的高人,不可造次!”
“什么高人……”名叫“木元”的少年清晰的聲音,小聲嘀咕。
“兩位想去藥田,我給你們帶路。”藥匠老人輕咳一聲,對木元的嘲諷并不在意:“不過那些靈藥都是有靈氣的,禁不得生人氣,別說是用手觸碰,就是走得近了,也會受到影響。一會兒到了藥田邊上,你們遠遠看著就好……”
“有那么嚴重么?”木元不服氣地念了一句。
三個的對話聲漸漸遠去,胡驕心里微微一動。
手中紫巢泥、黃金杵、玉藥盆等寶貝無數,更不用說那驚世駭俗的《傾城骨》!這藥匠老人絕對不是普通人物。而然,在他這樣大師的精心管理之下,靈藥田里怎么會發生蟲災?
那一老一小又是什么人呢?
現實社會的人,還是……洞天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