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胖子的木屬性靈力作用下,被喂食之后的婦人不多時就蘇醒了過來,寧風一行人松了口氣重新將小孩還給婦人,并且告訴她以及周圍的那些百姓,風之城重建了,沒去處的可以先到那里落落腳,這般說辭也是寧風和胖子還有兩個伍長一個什長商量過的,雖說有些私心,但畢竟給這些難民指了一條明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那什長再小心取出一小塊食物遞給了胖子,胖子依舊提取出其中的魔獸力量然后喂小孩吃下,算是暫時保住了這婦人和小孩的性命,他們臨走時卻沒給這可憐的母子留下靈晶亦或是多余的魔獸肉,經過前面幾天血淋淋的教訓,寧風一行人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那只會是害人。
繼續上路,邊走邊向難民們打聽城里的消息,可逃難的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差不多快臨近漆河城下,才從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口中得到點有用的消息,好消息是城里還有人,壞消息是城里的人不配稱為人。
漆河錢家是這地界的地頭蛇,名如其姓,他們發家致富立足漆河的最重要手段就是有錢,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家因為百多年前機緣巧合發現了一處巨大的靈礦脈,秘密開采數年然后一步步做大做強最后這錢家家主心一橫,花了高價錢聘請來一群殺手將其他幾家的重要人物全部暗殺,就這般錢家一家獨大,連城主府都要看他們的臉色,這種情況下錢家做起事來就更加肆無忌憚,欺壓百姓的勾當自然沒少做。
最有意思的事情是,這個錢家家主雖然接近一百五十歲,但憑借著他自身的武宗修為也算是駐顏有道,模樣看上去與中年男子無異,他不僅在漆河城黑白兩路通吃,甚至與外面諸多勢力關系密切,其中經常出沒的一伙山賊就是其一,錢家家主腦子也的確好使,或者應該說他為了錢能夠不擇手段,毒師大軍根本就沒有染指這漆河城,他卻暗中派人送書信到山上與山賊頭頭商議,讓他們扮做流寇和亂軍攻打漆河制造混亂,城主府本就駐軍極少,原本的守城軍近七成都被征集到了王師或者風之城防線上。
結果不言而喻,漆河淪陷,百姓流離失所,當他們在抱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時,壓根都不會知道他們只是錢家家主貪婪的犧牲品。而掌握了如今整個漆河城的錢家儼然就是這里的土皇帝,天大地大他錢家的人便是最大,趨炎附勢者大有人在,冥頑不靈者也不在少數,特別是錢家家主的小兒子前些日子光天化日看上了一個小娘子,將其丈夫打成半死不說,還當眾猥褻那女子,眾目睽睽之下喪盡天良,或許也是老天眼里進沙子了揉了揉,路過的一個年輕俠客怒而殺之,不過錢家家主對這小兒子歷來溺愛,加上他本人也好色入骨,聽聞小兒之事勃然大怒,敕令全城緝拿兇手為他小兒子陪葬,數天之后未果,錢家家主震怒,居然毫無來由的屠戮的那遭受欺凌的小娘子一家,但凡沾親帶故的一個也沒放過,整整幾十口人人頭落地,惹得天怒人怨,百姓對其恨之入骨,無奈城主府無能,為了活命居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任他衙門堵住的百姓如何如何就是不開腔。
一方父母官如此懦弱自保,百姓自然心寒,不然這兵荒馬亂的時節,他們哪會這般成群結隊背井離鄉,而這些人里面,但凡修煉過些日子有點拳腳功夫的,都去入了伍參了軍,再不行的話就上山做了強人,日子一久,百姓們之間的那種信任也越來越淡,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一點點糧食甚至都能讓他們搶個頭破血流,或許這便是無法修行的普通人的悲哀,最悲哀的事情其實遠遠不是這個,他們原本都是些心思淳樸的人,可人能改變環境,環境同樣也能改變人,而且往往是少數人被大多數人同化,這也就有了之前寧風他們看到那母子二人餓暈時其它人漫不關心的情形,他們是受害者,也是可憐人,只能說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沒有修為是一方面,沒有采取實質性行動卻是事實,只是城主府的推脫就讓他們再無斗志選擇離去,也能看出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逆來順受的特點。
聽完老人講完這個錢家,寧風幾人真的有些瞠目結舌了,這錢家家主當真是百死不能贖其罪,所做惡事用罄竹難書來形容都有些委屈了他,關鍵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錢家家主倒不是千年老妖,但卻為非作歹了幾十年屁事沒有,正義之士不是沒有,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些人如今怕是連骨頭渣子都被喂狗了。
隨后,老人又語重心長的小聲告誡寧風他們:“小伙子,看你們面善,也不似大奸大惡之人,還是遠遠避開這里省得丟了命,那個人,真的是個魔鬼。”
接著老人又是接著講了幾件劉家家主做下的惡事,年輕時是個小癟三,混吃等死,什么本事沒有,就會阿諛奉承,乍得一看,皮囊不爛,隨口一聊,野心不小,偏偏他這樣的人后來還俘獲了漆河城當年第一美人的芳心,女人嘛,那個不愛甜言蜜語,巴不得自己相伴終生的人是個有趣的人,劉家家主貌似就恰好是,靠著女人,他得到老丈人的幫助開始在漆河拋頭露面與所謂的上等人拉近關系,他就像是天底下最善于偽裝的人,對妻子好,對老丈人孝順,待人彬彬有禮,其實他那時候是真的打算一輩子吃軟飯度過一生,雖然出門老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可是他不在乎,誰管你呀,反正老子不要臉……然后這一切一直持續到一次他外出談洽商務,他被強人拿住了,然后強盜頭子是個大變態,喜歡男人還是小事,還他么的玩人獸情未了,那一個多月的日子是真的將錢家家主的人格徹底扭曲了,非人的經歷讓他心性大變,可他從來不說他到底如何失蹤又如何逃回來的,只是內心里開始醞釀一個歹毒的計劃。
他老丈人是個修為不俗的人,出于強身健體的目的也教他們小兩口一些修行上的事,錢家家主倒是用心,學東西異常的快,他觀察老丈人很久了,老頭兒修行的功法似乎有什么缺陷,每隔兩個多月就會叫家族里的長老們到他平日閉關的密室里替他灌溉靈力活絡經脈,每次連同長老們在內斗是虛弱無比的出現。
于是,錢家家主偷偷的跟著他們,趁著他們閉目不備的關鍵時刻蒙著面突然出手,也不知是從哪里學來了一套吸收他人功力的功法,硬是將幾個老人一生修為吸走了大半,幾個老人也當場暈死了過去。
之后,錢家家主再也不隱藏自己的本來面目,修為已經是武宗的他行事愈發肆無忌憚,不僅自己在外面新建府宅創立了錢家,還開始招攬高手,然后當著他曾經忍了很久的妻子和老丈人的面迎娶了幾房美妾,就好像是為了發泄他這些年所受到的冷眼和不忿一般,更是將發妻和老丈人雙雙綁起來看他如何左擁右抱,與新人共赴巫山。
事情并沒完,錢家家主后來就像是瘋了一般,如何讓他的妻子和老丈人痛苦他便怎么做,不僅將他妻子的一頭黑發一根根拔掉讓她死不瞑目,還將老丈人的雙手雙腳筋骨挑斷,卻又不讓他死去,可憐的是,他老丈人本身修為就不低,想自殺又做不到,只能任其擺布看他每天羞辱自己。
老人說到此處,寧風和胖子一行人徹底動容了,眼前的這個老人面容蠟黃,雙目深陷,白發婆娑,難道他竟在同自己等人講他自己的故事?老人只是輕笑,無悲無喜,淡淡道:“你們能猜到是我也不足為奇,畢竟我本就沒打算瞞著你們,走吧,不要相信什么好人有好報,惡人不得好死,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把戲,呵呵。”
寧風一行人奇怪的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詢問,老人知道自己不說他們是不會死心的,自嘲道:“我一介老匹夫茍活至今,本想看到他不得好死的一天,可老天爺真是諷刺,我的日子越來越少,他的日子反而越來越好,不僅發現了礦脈勢力大漲,還做到了我們幾代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神愛世人,上蒼真的憐憫呀,呵呵……”
胖子突然壞笑起來,走上前小聲道:“嘿,老弟,你編的故事倒是挺慘的嘛,不過你這化妝技術也太垃圾了,我可不是寧老大他們那群睜眼瞎,你丫的胡子都歪了,還學神棍想唬人?不過倒也奇怪,別人騙人要么是圖謀不軌,要么是謀財害命,你卻是為了不讓我們進城,能說說,你到底是為了什么嗎?”
‘老人’聞言臉色大變,萬萬沒想到這個前一刻還沉浸在他故事里的胖子突然就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了他的衣袖,露出了里面潔白的手臂 ,卻哪是什么老人,分明是個年輕人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