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察覺到了寧風這一招的恐怖,當下也顧不得其它,便是破開虛空想要遁走,當身形剛剛出現在虛空之中,他才駭然的發現寧風的劍意已經將他死死的鎖定。
一劍之下,寧風心頭大定,這一劍沒空,對方的的確確被他斬中了,他握著斷劍,看著斷劍之上的血跡,心道這種程度的攻擊,怕是個半圣人也要身受重傷,沒道理對方這還有存活的可能。
事實總是與想象中的預期結果背道而馳,接引者被寧風一劍擊中,卻是在關鍵時刻一咬牙將胸膛的十字架打入了眉心之中,這是他們邪神宗的秘法之一—**。
他沒有死,相反寧風最后一擊那匹練浩瀚的靈力全部被他肉身吸收,代價就是他之后會死,這是邪神宗的幾大成名秘法之一,有點回光返照的意思。
獻祭自己,契合十字架,讓十字架進入眉心,然后用念力強行吸收掉對手的攻擊,但凡對手的攻擊在他們的可承受范圍之內,這一秘法就不會失敗。
而這個可承受范圍可說是極其的變態,比如對方一個高階武皇,運用這一秘法提升身體的韌性強化肉身之后,能夠強行吸收的能量極限相當于圣人三重的一擊,也就是無限接近于大圣人的全力一擊。
這有多可怕?簡單的說這一秘法比起武者自爆氣海還要恐怖,自爆氣海的話很多人因為本身也是氣海修煉的靈力的緣故還能事先有所預感,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防御手段。
而這種秘法則不同,這種秘法是對方知道自己必死之下才會選擇動用的手段,但作為對手,你總不能有機會殺對方卻手下留情吧,但一下殺手就把對手逼得更加強大,這也是件讓人很無語的事情,也難怪邪神殿在大陸上地位超然,光是一個分殿就穩穩的排進了人族前十的超級勢力里面,光是這一手就讓人絕望。
恐怖的氣息突然如潮水般向寧風襲來,寧風心頭一震,有些大驚失色,這倒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這時候真的感到很震驚,近乎他全力的一擊,寧風甚至有信心重傷乃至擊殺一名半圣修為的強者。
但這熟悉的氣息表明,剛剛才被他全力一擊斬了一劍的神棍,居然氣息變得比之前更加的強大了,他自然不知道這是邪神殿的秘法天回秘法,不然也不會這么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秘法,自然是有代價的,也是有時間的,而時間,完全是根據使用者的境界來定的。
就比如說眼前這個接引者,他的實力最多也就持續半柱香左右,所以他一刻也不愿意浪費時間,氣息鎖定寧風的瞬間,便是猙獰著面容轟然一拳襲去。
寧風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氣息依舊是高階武皇的氣息,但他心頭很確定,要是硬抗對方的這一下,估計他最后不死都要重傷,很奇怪的感覺,但寧風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而這種東西也不止一次的救過他的性命。
虛神幻錯開身位,然后寧風快速的退后,對方的表現有點奇怪,并沒有第一時間殺過來,而是借勢回到了他同伴身邊,當他再度氣息鎖定寧風殺來的時候,寧風已經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對方的反常讓他有些不知所以,寧風一面躲閃不然對方靠近,一面觀察著對方的不同之處,這神棍的心口明明有個血洞,那正是剛剛斷天劍刺進去的地方,而且腰部還有斬痕,這種致命的創傷,放在寧風自己身上估計都要當場去世,這人居然沒死?那可是內臟呀,內臟都被他那一劍徹底摧毀的情況,居然還會有這等變故。
沒死就算了,還特么實力暴漲了,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他只能猜想對方是服了什么藥,抱著必死的決心與他一決高下,但能持續這種狀態多久就不知道了,眼下局勢尚不明朗,除了這人,還有其他的神棍虎視眈眈,他不想和對方以傷換傷。
并不是所有的情況都會按照寧風想象中發生,他被對方追上了,念力,是一種很玄妙的力量,無處不在,對方的身形逼近,虛空被封鎖,他避無可避,只能運轉黑煞氣全力對抗。
轟的一聲巨響,寧風只覺得直接的手臂如同被一座大山砸中,手中的斷劍幾乎脫手而出,他的喉嚨中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來,咬了咬牙,寧風將一口逆血吞下,身形卻是不受控制的倒飛了出去。
如他所料,此刻的神棍力量恐怖至極,他倉促間全力對方,依舊被對方打傷,而且對方的肉身力量強到了一種沒道理的程度。
寧風有種古怪的感覺,就好像這是他之前的那一擊打在了自己身上一樣,事實上他不知道對方的力量來源正是他之前的那一擊,這就是天回秘法的奇妙之處了,每次攻擊都是一模一樣的攻擊強度,相當于無限制的強行提取天地間的靈力化為己用,一直到秘法時間結束,代價就是死亡。
也是,不管能力多變態,但結果都逃不過一死,倒也沒有那么不能接受。
寧風一招落敗便知道現在的他絕對不能和這家伙硬碰硬,太恐怖了,那霸道的力量真的讓他覺得有些絕望。
他有些無力的繼續狼狽躲閃,同時心頭有些憋屈,下方的人都在干嘛呢,居然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著天空,寧風毫不夸張的說,現在他和這神棍的速度,基本上快到下面的那些武王境界的人捕捉殘影都很是艱難,這還有什么好看的。
寧風咬著牙,運轉亂古魔經,用魔氣包裹周身想要緩解肉身的疼痛,同時,他的目光漸漸被對方眉心的那道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十字紋飾吸引,這東西他記得之前是沒有的。
對了,寧風突然心頭一動,細看之下果然發現對方胸口的十字架不翼而飛,心頭各種念頭一閃而逝,寧風劍意匯聚二次與對方硬撼一擊,不出所料他依舊沒有討到絲毫的便宜,但敗退之間,寧風左手突然狠狠拽住對方的衣衫,然后右手揮舞著斷劍朝著對方的眉心刺去。
斷劍被一股蠻橫的力道拍飛砸到了地面,嗡鳴聲在空氣中經久不息,寧風并沒有放棄,反而右手成拳悍然轟了過去,黑煞氣狂霸無比,瞬息之間轟向對方眉心,神棍也會害怕,這種表情本不該出現在一個注定要死的人身上,但他的確是怕了,眼神中閃過一閃而逝的慌亂,幾乎本能的雙手護住眉心。
寧風心頭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并沒有真的一拳轟過去,因為那存在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寧風突然改變拳頭軌跡重重的一拳砸向對方的臉頰,而后者在空中的一個掃腿也踢到了寧風的身上。
兩人同時倒飛了出去,身形又幾乎同時在空中消失,都明白時間的重要性的兩人一刻不歇的再度交手,寧風一聲輕喝,斷劍從地面拔地而起,帶著滔天劍意呼嘯而來,穩穩地落到了他的手中。
對方赤手空拳,與他一個劍修打得難解難分,的確是讓寧風頭有些大,這哪里是武者間的對抗,簡直就是他提著劍對著一個傀儡,這神棍絲毫不避諱肉身受了何等重的傷勢,除了他關心的眉心,其它地方寧風但凡攻擊一概都不會防御,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所以整個過程給寧風的感覺就是,神棍的十字架眉心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肉身抗衡斷天劍,雖然是沒有完全修復的,但估計也就邪神宗這種洗腦組織走出來的神棍干得出來。
劍聲呼嘯,一個是手持諸天九劍之一的天才劍修,一個是赤手空拳用肉身擋攻擊的神棍,偏偏敗退的是前者,寧風心頭憋屈,堂堂劍修居然給一個神棍給壓著打,但是哪有人拿著頭往斷劍上撞的呀……
寧風看著對面神棍頭破血流的樣子,臉上又驚又怕,這打成這個模樣,寧風還真有點心驚膽戰,狠的就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更怕往刀口子上撞的。
只是寧風閃避的身影也逐漸僵硬了起來,不是他氣息弱了,而是對面這神棍的模樣實在看不下去了,渾身上下鮮血淋淋,就好像大白天一個渾身染紅了的人朝著他不斷的沖過來。
偏偏對方的每一次攻擊力量自始至終沒有絲毫的減弱,精準到讓他瞠目結舌的地步,寧風是肉身何其強悍的存在,加上黑煞氣天克對方的念力,還是被逼得負傷七八處,狼狽逃竄依舊被窮追猛打。
這次的事情是個教訓,讓寧風更清楚了這個神棍組織的可怕,以后在和他們打交道,一定要提高警惕,而且下來之后,他要抓緊時間收集關于邪神殿的一些信息了,了解更多關于他們的秘密。
時間在慢慢的過去,對方那種瘋狂的攻擊頻率終于慢了下來,此刻的神棍已經無法稱之為一個完整的人,渾身血肉橫飛,無數的創傷讓人看得頭皮發麻,偏偏這些都是對方自找的,寧風壓根在對方陷入這種狀態就沒主動的攻擊幾次,可以說,他是被迫將對方打成鼻青臉腫的模樣的。
也就是這種時候,正義的鐵拳站了出來,宇文熬夜見到神棍氣息逐漸虛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從空中緩緩下落到地面,他也跟著落到地面,朗聲道:“接引者是吧,趕快交出七陰玉,你的神興許會發發慈悲出現什么奇跡救活你,看到了吧,這就是和我宇文家作對的下場!”
南川院這邊的人尋思這和你有個屁的關系,但寧風沒說話,其他人也沒說,就看著宇文熬夜一個人在那里叫囂,神棍眼神很平靜,語氣有些怪異,突然扭頭一指寧風,面容極度猙獰道:“想要七陰玉?哈哈哈,七陰玉在他的身上,你不會以為我為什么要和他纏斗這么久吧?萬能的邪神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宇文熬夜聞言將目光投向寧風,沉聲道:“說好的,東西給我,你現在居然想要獨吞,是什么意思?”
寧風也是面色一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頗有些嘲諷意味道:“宇文公子,他說給我了就是給我了?你說話之前不會先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嗎?再說,七陰玉就算真的在我手里,你能把我怎么樣?想和上次一樣硬來?莫非這么快就忘了上次的教訓?”
宇文熬夜哼了一聲,眼底中滿是怒火,不管寧風有沒有拿到七陰玉,這個年輕人都已經成功的惹到了他,他很想出手趁著對方剛剛才大戰一場抹殺了對方,但邪神殿的人同樣不容小覷,比起這群神棍,寧風至少還能算是能夠正常溝通的那種。
寧風將一切看在眼里,他只是自信的笑了笑,隨即眼神飛快的掃視著全場,突然嘴角一咧,盯著宇文熬夜饒有興趣道。
“宇文公子,不得不說,現在這個時候你想的居然是糾結要不要翻臉對付我,真的讓我很意外,不過我不像你,提醒你一句,咱們這里,好像少了一個人,你猜猜他是誰,他可能帶走了什么東西?”
眾人聞言,紛紛四下觀察了起來,宇文熬夜只是片刻之間,便是臉色數變,他陰沉著臉看著身形搖搖晃晃的神棍道:“另外一個接引者呢,你們的神居然還教會了你撒謊?你這個假信徒,你死后你的神會讓你下地獄的!”
感受著自己的生機正在飛快消逝,再也沒有什么顧慮的神棍接引者坦然一笑,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道:“我偉大的神將會寬恕他的孩子,懲罰他的敵人,我神終有一日會將你們一一裁決,讓你們永世不得翻身!”
宇文熬夜煩躁不已,暴戾的氣息隨著他暴起的身形霍然之間出現在神棍的身前,他一把揪住對方的脖子,不斷用力的同時語氣顫抖道:“七陰玉,我要的七陰玉到底在那里,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