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親王冷笑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水凝煙來妙真寺要你一起舉事之時(shí),你為什么沒有答應(yīng)?反而利用楚惜刀控制住五毒教?”
清遠(yuǎn)主持雙手合十,低頭不語,似是刻意回避錦親王這個(gè)話題。
錦親王手一揮便叫人將清遠(yuǎn)主持架了出去小心看管,回身之際,便見有個(gè)金冠華衣的人走來,錦親王行了君臣之禮,殘歌心里一凜,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蹤跡,隨即飛身從妙真寺出來回到了錦親王府。
張貴松了口氣,好歹錦親王無恙,杜若錦也頓覺心里一塊大石落下,拍了拍殘歌的肩膀,說道:“辛苦你了,等到王爺回府,我肯定多給你討一些彩頭。”
殘歌不屑說道:“我不要……”別扭得轉(zhuǎn)過身子,令杜若錦忍俊不禁。
高墨言卻覺得有些不妥,良久才說道:“既然你說關(guān)心此事的人還有欣月,那么今晚上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欣月沒有在場?而且水家即便不敢與皇上直面作對,也不至于便銷聲匿跡不肯露面了。”
杜若錦想不明白,坐了一白天,又加上這深夜,杜若錦乏了,站起身來,對張貴說道:“張總管,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王爺?shù)南?是否安心讓我們回去了?”
張貴滿含歉意,欲言又止終是說出話來:“殘歌的消息……”
杜若錦長嘆一口氣,朝高墨言苦笑道:“人家的意思是說,殘歌帶回來的消息,只是他自己帶回來的消息而已,并不一定就代表了事實(shí)的真相。”
高墨言把玩著手里的茶盞,聲音不高,語氣卻不容人質(zhì)疑,說道:“張總管,不要欺人太甚,我高墨言的耐心耗到現(xiàn)在算是給足錦親王的面子了。”說著,稍一用力,手中的杯盞竟然化作粉末落了一地。
杜若錦倒吸一口涼氣,又驚又怕,恐高墨言與錦親王府起了爭執(zhí),難以處理。
或許是錦親王不在府中,所以張貴一直忍著怒氣不發(fā)作,斂了眉目給杜若錦和高墨言解釋了個(gè)中情由,希望兩人能夠諒解。
杜若錦自是覺得無所謂的,畢竟張貴只是出于對錦親王的忠心,從朋友的角度上講,她很欣慰張貴的舉動(dòng),可是高墨言不同,他堂堂一個(gè)男人,與娘子一起被人“困”住,終究是傷了顏面,所以這個(gè)臺階該是杜若錦送給他。
杜若錦輕笑對高墨言說道:“我們不如便在這里呆一宿吧,還歹等錦親王回來后我們再離開,一來為了讓張貴安心,二來如果真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也要幫襯一把,將小王爺送出王府……”
杜若錦見高墨言不應(yīng)聲,面色仍舊不悅,湊在耳邊說了幾句軟話才令高墨言的面色緩和了下來。張貴見狀,趕緊讓人送來了熱乎乎的奶茶,幾個(gè)人喝了,坐在一處,疲累之下卻也緊張得不敢瞌睡。
這一坐便是天亮,杜若錦知道張貴不是不想安置幾人住在客房,可是他也明白以高墨言和殘歌的武功,如果想要從客房中出去怕是輕而易舉,只有坐在一處看著才能令他心安。
可是誰能想到,就在凌晨之際,錦親王府又來了不速之客,便是欣月。
幾個(gè)人相見之后,欣月一臉冷清,卻帶著幾分疑惑,說道:“錦親王身陷妙真寺,你們幾個(gè)人就坐在這王府一夜?”
杜若錦回道:“錦親王不過是陪著皇上去妙真寺進(jìn)香,今兒個(gè)怕是就能趕回來,至于我們幾個(gè)人,還不是因?yàn)槟詺埜琛⑦€有張總管幾個(gè)切磋武藝,說了一晚上的招數(shù),我是不懂的,聽得腦子都亂了,如果你早一步來就好了,正巧跟他們一起聊一聊。”
張貴辨不清欣月的來意,可是也不想將錦親王的事透露出去,只好跟著杜若錦的話,有些不自然得往下說道:“是,是,切磋武藝……”
欣月冷笑道:“他們在妙真寺演血腥之戲,你們在這里又上演了什么戲碼?”
杜若錦回道:“欣月如若有事但說無妨,直言便可。”
張貴對欣月不太熟識,只因?yàn)樗莻€(gè)嬌弱女流,于是也熱心說道:“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為難之事?錦親王府但凡能幫得上忙,瞧在二少奶奶的情面上,義不容辭。”
欣月冷清清得看著張貴,面色傲然,抄起桌上的茶盞握在手中,霎時(shí)之間攤開手掌卻見一手粉末,張貴大駭,要知道欣月剛才握著茶盞并不見用力,比起剛才高墨言展露的那一手功夫明顯要高上幾分。
欣月說道:“挑明了說,我今天來這里,就是為了助錦親王……”
說到這里,外面突然有腳步聲傳來,有門人大聲來通傳:“王爺回府了,王爺回府了……”
?ttκá n ?¢ ○ 眾人欣喜,張貴當(dāng)即開門迎了上去,只見錦親王解開披風(fēng)撂給隨從,走進(jìn)屋子里來,面色如常,說道:“本王從外邊回來,聽說這邊熱鬧得很,便過來瞧瞧,張貴,馬上去安排早膳,本王今兒個(gè)早上與眾位一起用膳。”
張貴立即去安排膳食,不一會便上來了精致的小菜粥點(diǎn),杜若錦早已覺得有些餓,現(xiàn)在看到錦親王既已回來,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便吃了許多。
倒是欣月只不過吃了幾口粥便放下筷子,待到大家一起用完膳,張貴命人收拾好后,又上來了熱茶。
錦親王含著一口熱茶漱了口,吐在一旁的痰盂里,雖然勞累一日夜,便絲毫不見疲憊之色,慢條斯理得說道:“欣月,本王從外面回來,聽到你說,你要相助于我,基為何事?”
欣月上面說道:“王爺,欣月確實(shí)有要事,請求您能答應(yīng)借一步說話。”
錦親王說道:“有什么事但說無妨,他們都是本王的朋友,本王信得過他們。”
欣月掃了杜若錦和高墨言一眼,終是下定決心,說道:“欣月可以相助王爺成大事……”
錦親王眉頭微蹙,問道:“你所說的成大事,難道是指……”
“沒錯(cuò),欣月便是說讓王爺坐上九五帝尊之位,俯瞰天下……”
眾人大驚,杜若錦不自覺的捏起衣角,緊緊盯著錦親王,只見錦親王起初還是靜然,后來便朗笑起來,說道:“欣月,你怎么知道本王就必有奪天下的念頭?皇兄既已是君主,本王自當(dāng)臣服于天威之下,哪里還能有什么非分的念頭?欣月,如果你這是在水家,對水將軍說這話,說不定他會很感興趣,可是到了本王這里,你就不怕本王治你個(gè)謀逆弒君的罪?”
欣月倒也無懼,說道:“欣月既然敢說出此話,就必敢做出此事,既然敢做此事,又怎么會怕王爺治我的罪?”
錦親王拍手贊道:“好,好,本王念在你雖是女子,卻堪比男兒豪氣的份上,不會跟你計(jì)較,”錦親王說到這里,頓了頓,斂了笑說道:“你且回吧,本王的錦親王府不希望你再次踏足。”
欣月咬了咬牙,終是沒再說什么,正要轉(zhuǎn)身離去的時(shí)候,便聽見錦親王說道:“回去告訴那個(gè)人,別說本王沒有奪位之心,便是別人有想奪的,本王也會幫他鞏固河山。”
欣月長嘆一口氣,回身正色道:“其實(shí),事情不是王爺想的那樣……”說罷,終究是無法開口,飄然離去。
起初眾人見到錦親王的欣喜,便在欣月驚駭?shù)脑捴邢ТM了,張貴生怕錦親王動(dòng)了什么心思一般,進(jìn)諫道:“王爺,張貴以為欣月姑娘的話不妥,皇上是王爺?shù)母绺?即便當(dāng)年先皇曾經(jīng)后悔沒有立您為帝,可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
錦親王手一揮,無奈說道:“張貴,你扯到哪里去了?本王說過有這種想法嗎?本王這錦親王的名份已經(jīng)足矣……”
杜若經(jīng)聽到這里便送了口氣,笑道:“那感情好,其實(shí)還是做王爺自在些,皇上也不過是種職務(wù)罷了,看似金貴,卻也勞心乏力。”
錦親王自是明白她的話的,兩人會意一笑。
高墨言臉色黯沉,拉著杜若錦的手便往外走,杜若錦來不及打聲招呼便被高墨言拉著出了錦親王府,殘歌跟在身后,三人很快回到了墨言堂。
杜若錦發(fā)覺高墨言臉色不悅,心知他是為剛才在錦親王府,自己與錦親王的會意一笑吃了味,不禁有些好笑,上前湊近,用手指輕刮他的鼻子,輕聲問道:“你生氣了?”
高墨言沒有說話,望著杜若錦,目光深邃而有些怒意,他勾起杜若錦的下巴,沉聲說道:“除了我,你不該朝別的男人笑。”
杜若錦撇開他的手,摟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里,暖意洋洋的,杜若錦嬌聲說道:“你不承認(rèn)吃味,我便不依……”
杜若錦伸手又去刮高墨言的鼻子,被高墨言反握住手,箍制在懷里,低啞著嗓子說道:“好,我承認(rèn),我承認(rèn)我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笑,還笑的那么嫵媚……”
“我承認(rèn),我承認(rèn)我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笑,還笑的那么嫵媚……”
當(dāng)杜若錦聽到高墨言說出這話來,當(dāng)即笑的花枝亂顫,高墨言眼里的怒意更甚,靠近她的脖頸間,牙齒輕咬她的耳珠,說道:“告訴我,你需要的是不是懲罰?”
杜若錦微怔,隨即笑的開懷,身子亂扭掙脫著,正在這時(shí),門外傳來殘歌的聲音,兩人當(dāng)即分開,杜若錦紅了臉,用手梳理了一下頭發(fā),喚殘歌進(jìn)來。
殘歌走進(jìn)來,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杜若錦的異常,徑直說道:“綠意不見了……”
杜若錦頓時(shí)緊張起來,這才想起,自從昨天上去出了墨言堂,今早上回來后便一直沒見過綠意,殘歌說道:“我剛才已經(jīng)出了賺了一圈,在府上問過,門人說昨兒個(gè)咱們前腳出門便見綠意也跟著出去了,門人只以為綠意是跟著咱們一起出的門,所以就沒有多問。”
杜若錦眉頭緊蹙,立即覺得有些不對勁,剛要帶著殘歌想出去尋人的時(shí)候,便看見張媽慌慌忙忙得跑了進(jìn)來,說錦親王府來人了。
來人正是張貴,他親口對杜若錦說道:“二少奶奶,剛才探子來報(bào),清遠(yuǎn)主持于今晨皇上返回宮中王爺回到王府之后,被人劫走了……”
杜若錦詫異,難道說錦親王派張貴來告訴自己這個(gè)消息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小心?可是杜若錦卻又覺得事情并沒有其中所言的那么簡單,果然便見張貴的顏色略有些尷尬,張貴沉吟了半響才說道:“那探子說劫走清遠(yuǎn)主持的人當(dāng)中,還有個(gè)女的,模樣很像是……”
杜若錦這會什么都明白了,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強(qiáng)作鎮(zhèn)定得問道:“確定嗎?他怎么確定一定就是綠意?難道不會認(rèn)錯(cu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