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從她醒來時,除了發現自己扭了腳,手臂上有輕微的擦傷外,透過暗淡的光線,她望著空無一物的四周,這個地方就像是一間密室,被包得密不透風,司徒曉勉強撐起身來,拖著疲憊的身體邊朝著四周靠近,邊細細打探有沒有出口。
經過一番查探后,司徒曉充滿希望的心逐漸變得失落起來,這個方塊不大不小的地兒完全沒有什么蛛絲馬跡可以走出去的方法,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被困在密室中的可憐小孩,等待著一個有名的大偵探來解救她。
時間一點點流逝,司徒曉只能無望的一邊走過那重復無數次的地方,一邊想著有沒有什么她沒有發現的機關,就像是佛堂里那個本以為推動卻要用轉頭去砸碎的碗。
皇宮,風昕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沒有找到司徒曉的隱蹤,聽了珍兒的話他還特意找遍了皇宮的四扇宮門,卻沒有打聽到夜里有誰出去過,倒是半路上,一個小卒鬼鬼祟祟,對風昕若即若離,聽了小卒那慌慌張張的話,風昕深凝的目光露出了一絲森森冷氣。
佛堂依舊是破舊不堪,從柳太后離世后,這里便遵循柳太后的旨意列為皇宮禁地,大底是先皇夜碩不是柳太后的嫡子,所以便裝模作樣將這塊地方故作遺址的劃分了出去,久而久之,這里雜草叢生,以至于之后無人問津,所以有人來這個地方,守門的侍衛也沒有太多的在意。
灰塵撲撲的佛堂留下風昕清淺的腳印,他快速掃視了一遍佛堂,并沒有發現什么痕跡,只是拿起佛臺上的供物時,卻發現供物下那被挪動了的痕跡,很顯然有人來過這個地方,動過這里的東西,然后用內勁將它們物歸原主。
看著被挪動過的痕跡,風昕眼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一股由心而生的肅殺之氣迅速在他腳底延伸出去,青絲飛揚,雙瞳似血,若是一個人站在這里,定會將他認出來。
曉妃失蹤,風昕沒有泄露出消息,只是傳出曉妃在宮中待久了,想出去散散心,對于這,其他宮中的嬪妃倒是沒有過多的懷疑,說司徒曉本是山野之女,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也未嘗不可。
兩匹怒馬飛馳出皇宮,朝著朝陽迎面而去。
“大人,我們要去哪里找娘娘?”若是不是司徒曉失蹤,風昕也不會發現珍兒略懂得功夫,若不是司徒曉在外沒個伺候的貼身丫頭,風昕也不會答應珍兒的請求帶上她上路。
風昕狠狠抽了下馬鞭,頭也不回的道:“不要叫我大人,你跟著我便是。”
“不叫你大人叫什么呢?”珍兒速速抽了幾記馬鞭,恰好跟上風昕的路程,忽而,思緒一轉,在他身后朗盛道:“那我叫你公子。”
兩匹馬兒飛馳得遠了,就在他們剛剛出現過的林間小道一匹白色的馬兒以毫不遜色的速度追了上去。
司徒曉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困了多久
,喉頭的干渴另她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腳踝的傷似乎還是那樣痛,頭腦里也似乎有一種針尖樣的痛楚,她極力讓自己清醒著,微微困乏的目光一一從四周掃視而過,沒有出口的密室就像是一個走不出去的牢籠,注定她要死在這里了么?
司徒曉感到了來自心底的絕望,穿越沒有死,被通緝沒有死,做困獸口糧也沒有死,經過了那么多的困難,徘徊在生死邊緣也險險度過去了,莫非到了如此,她要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在這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她一個穿越而來的人可以為自己做些什么呢?
禱告?
還是叫罵蒼天?
司徒曉無力的靠在墻邊,她覺得渾身的皮膚猶如一陣火再燒,喉嚨像是要干涸得裂開,微微動一動嗓子便覺得撕裂開了那般痛。
在這里沒有時間觀念的她看著四周封閉的屋子,無神的雙眼卻忽然猛地一亮,仿似有一把錘子敲在了她的腦海里,讓她猛地清醒過來。
“光……”嘶啞的聲音帶著充血般的痛楚,司徒曉的普通的話不怎么好,可也是穿越來平生第一次不用這個時代的語言說話。
“怎么會有光?”司徒曉揉著干渴的喉嚨,眉眼痛得微微皺起,她四處看了看,這個地方沒有光源,也沒有一絲縫隙,那么屋內的細弱光芒究竟是哪里來的呢?
“嘟嘟!”
忽然,兩聲極進的聲音驚得司徒曉從地上猛地彈起來,卻被腳下的痛楚弄得渾身一歪,朝著一邊倒下去。
“誰?”司徒曉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腳下的痛楚另她額上生出了細細的汗珠,她一手扶著墻壁,邊警惕的朝著四處看,除了那細弱的光微微變亮了些外,其他的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請看墻壁,請看墻壁!”
來自現世的語言另司徒曉渾身打了個激靈,她頭腦里思緒萬千,警惕的目光卻聽從的看向了對面的墻壁,剛剛沒有什么地方特別,卻忽然閃出了一些來自現世的字。
只覺得后背一涼,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另司徒曉懷疑自己是不是還生存在這個世上,她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
有人說話,而且那機械的聲音根本就像是某種機器發出來的,莫非還人工智能?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可嘴里干涸得比那沙漠還擠不出一滴水來,她只覺得隨著自己吞咽的剎那,是不是嗓子也跟著被撕破了。
司徒曉顧不得那么多了,在經歷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后,她很快從震驚和失神中集中了視線。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啥?”
司徒曉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木瞪著墻上
的字,無數種幻想在頭腦里亂飛,一次次撞擊著她的意識,這流傳千古的佳話竟然在這樣的地方被她看見,然后被她念出來,可是,這樣悲劇的話竟然被一個面對絕地無法脫困的可憐人念出來,無非是將這樣悲慘的境地渲染得慘不人道。
這些話就像是詮釋了她與夜洛的感情,他們注定是生存在兩個世界的人,即使她怎樣的想要靠近,也免不了她是未來人的事實。
司徒曉覺得頭腦里有一顆炸彈猛地炸開了,將她頭腦里亂飛的思緒炸成了齏粉。
來自心底的絕望與悲哀完全另司徒曉無視掉了那面墻上被打開門。
有細細的天光從那扇門外透進來,半響,司徒曉才覺得忽然出現的異像,她找了這么久的出口終是出現在她眼前,可這一刻,司徒曉竟然沒有了踏出去的勇氣,腳底的重量似乎有千斤,那股痛楚竟也似化作了無數的重量讓她邁不開步伐。
那扇門就像是生死門,走出去去了,或許可以生,但也不能排除生不如死,留下來了或許會死,但或許那種死亡也算得上是一種解脫。
那些字猶如一個個警惕的音符在司徒曉身邊盤旋,揮之不去。
然而,卻有一個聲音猶如四月的暖風,清淺而溫柔,她說:“你可以選擇自己的路,也可以不選擇,但選擇永遠勝過放棄,至少你還活著……”
那如若春風的話徐徐在司徒曉耳邊回繞,久久不散,她就這樣茫然的站在原地,看著那扇被打開的門慢慢的合起來。
夜洛,蘇唯,風昕,珍兒,還有很多很多她見過的面容一一在她眼前閃過。
我們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么?
司徒曉問著自己,她費勁心思也不想離開的人真的要在這一刻完全舍棄么?
他的笑容,他的冰冷,他的冷漠,他的柔情……
那些東西,一旦沾上了,便猶如毒藥般在她身上留下后遺癥。
她怎能放棄,怎能失去那片好不容易看得見的天空。
“不……”
就在那扇門再次合起來,不見一絲光線的時候,司徒曉終是邁開了腳底的步伐,似是晚了一步,她撞在那面墻上猶如腳上的傷,那么痛,一聲嘶吼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覺得自己的嗓子似乎真的撕裂了、破了,她痛苦不堪的張了張嘴,嘶啞的猶如烏鴉般的聲音另她再次陷入了絕望。
沒有了選擇,司徒曉心底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完全變得破敗不堪。
森森黑暗中,只聽得她低沉絕望的喘息,還有淚珠一顆顆滑落在地面的響聲,隨著每一顆珠子憂傷的落地,她終是頹廢的順著那面墻跌下去,然而,就在這時,耳邊卻悠悠響起淺淺的聲音:“你的心靈已幫你做出了選擇,朝著前走,就能看見希望!”
她的聲音,很溫暖。
就像是陽光在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