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過后,宮女巧兒之死似乎已成為眾人避之的話題,而談論的新話題便是鳳離國的粟朗大王來晉國探視自己的妹妹粟墨蝶。
巧兒的死因也由東御府判為不小心墜河,傳聞那夜巧兒做錯了事受了陳王妃的責罰,一時想不通才跳湖自盡,可這樣的說法牽強,大家心里都有些懷疑,不過東御府既然做了判決,宮人們也不敢再隨意嚼耳根子。
天空放晴,宮里的花也都開得熱鬧,許多宮人經過花園時還不忘多看上幾眼,這時,粟墨蝶和陳盈盈都在合歡園慢悠悠的散步聊天。
與此同時,司徒曉也正在往這邊走,難得的遇見這樣晴空萬里的天氣,司徒曉也不想放過這樣春和日麗的天氣,自然是出了聽月小筑去園子里散散心。
正巧便看見了粟墨蝶和陳盈盈。
“姑娘,是她們。”珍兒在司徒曉耳邊低語,司徒曉當然知道珍兒說的是誰,正要準備折轉,卻發現為時已晚,司徒曉只得欠身行禮:“粟王妃,陳王妃。”珍兒也跟著躬了躬身子。
粟墨蝶一看是司徒曉,整張臉都沉了起來,倒是陳盈盈依然一臉笑意,溫溫道:“原來是司徒曉妹妹。”司徒曉含著一抹淺笑退在一邊,只希望兩位難得的主快些離開。
陳盈盈走了幾步,卻沒有離開,反而是靠司徒曉更近,她臉上帶著一份假惺惺的笑意,對司徒曉道:“聽說前些日子妹妹宮中遇刺受了傷,看我,倒是忙得忘了,不知妹妹可還好?”
司徒曉恭敬答道:“承蒙陳王妃惦記,司徒曉已無大礙。”粟墨蝶鼻子哼了一聲,不削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司徒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般。
粟墨蝶的眼神司徒曉看在眼底,她知道,若是再不離開粟墨蝶一定會找了借口來刁難她,想要借故離開,卻見陳盈盈試探般的目光看了一眼粟墨蝶,然后對司徒曉道:“我與粟姐姐正準備去亭子里坐坐,不如你與我們一起,多個人說話,熱鬧些。”
司徒曉驀地一驚,麻煩上身了,卻不好推脫,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應下,心想,在合歡園,她們也不能公然挑事。
在陳盈盈的要求下,司徒曉一并與
她們坐在亭內的石桌邊,陳盈盈一邊啜口茶,邊看著一池荷花道:“還是合歡園的荷花最美。”
司徒曉沒作聲,只是微微側了側身子,心神不寧的看著池中的荷花。粟墨蝶一揚唇角,似是贊同了陳盈盈的話。
“粟姐姐,再過不久,粟朗大王便要來晉國探望您,晉王特意為粟朗大王在合歡園備了歡慶宴,可見晉王對姐姐和粟朗大王的良苦用心,真是另妹妹羨慕。”陳盈盈用羨慕諂媚的眼神憧憬般的看著粟墨蝶,粟墨蝶淡淡的揚了揚唇,“妹妹過謙了,晉王對妹妹可也是寵愛有加的。”卻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司徒曉深知自己看不過去,便重重低下了頭,只是心不在焉的聽著陳盈盈和粟墨蝶那假惺惺的談論。
“娘娘,這是剛沏好的碧螺春。”近身侍女分別斟了三杯。
司徒曉看著冒著熱氣的碧螺春,卻一點也沒有品茶的心情。
粟墨蝶看了看熱氣騰騰的碧螺春,忽然對陳盈盈使了個眼色,陳盈盈先是一愣,然后略是明白,輕輕端著碧螺春遞給司徒曉,道:“這是粟姐姐宮中最上等的碧螺春,你嘗嘗,尋常人是根本,啊……”茶水撒了出來,陳盈盈發出了一聲痛呼。
就在司徒曉準備接過陳盈盈手中的茶杯時,陳盈盈忽然將手中滾燙的茶潑在了司徒曉手上,司徒曉被滾燙的水燙到,本能的抽回手,卻不小心將杯中殘余的碧螺春倒在了陳盈盈的手背。
粟墨蝶一看,拍桌而起,大喝:“大膽賤婢,竟敢如此張狂,將茶水潑到陳王妃手上。”
“我,我沒有!”司徒曉的手早已是又紅又腫,陳盈盈分明是故意將茶水弄翻,她怕也是沒有想到會殃及到自己。
“不知好歹的賤婢!”陳盈盈怒極而氣,一個巴掌便狠狠揮向司徒曉的臉,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響聲,司徒曉目光怨艾的捂著半張臉,卻拿陳盈盈無辦法。
珍兒看了心疼,“姑娘!”走上來查看司徒曉的臉,卻見她臉上留下幾個紅紅的掌印,頓時心中的不甘一瀉而出,對著陳盈盈道:“娘娘,奴婢剛剛看見是您自己將茶水……”
“賤婢!哪輪到你來說話
!”陳盈盈眼里露出狠光,司徒曉見珍兒替自己辯護受了委屈,不覺心中那份矜持的忍耐再也忍不住,對陳盈盈道:“娘娘,珍兒只是怕我受委屈,才冒犯了您,還望娘娘繞過珍兒。”
陳盈盈聽了,眼底的光瞬間通紅,司徒曉和珍兒委屈的攙扶著站在原地,她只希望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但粟墨蝶卻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從陳盈盈身邊擦身而前,大怒道:“司徒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陳王妃,一切本王妃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說著,便要揮手去扇司徒曉耳光。
司徒曉卻不避開,緊握著珍兒的手,倔強的看著粟墨蝶,她們故意挑釁,司徒曉又怎生看不出,只是她們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如此待她,即使是有委屈,也只得咽在心底。
眼看巴掌就要打在司徒曉臉上,卻聽得不遠處響起一聲大喝:“住手!”
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夜洛和蘇唯正大步朝這邊趕來。
“晉王!”
粟墨蝶不甘的收了手,幾人謙卑的行禮,算是做了一個簡單的禮節。
司徒曉靜靜低著頭,夜洛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陳盈盈和粟墨蝶,還未發話,卻見陳盈盈如一條長蛇般攀上夜洛的手臂,哭訴:“晉王,臣妾好生生給司徒曉遞碧螺春,誰知她不領情,將茶水潑到臣妾的手背,晉王你看!”
委屈的伸出微紅的手背,陳盈盈一副委屈之極的模樣,楚楚可憐的拉著夜洛替她主持公道。
夜洛看了一眼陳盈盈的手背,再看著一言不發的司徒曉,目光慢慢落在司徒曉的手上,卻看見她手背已紅腫了一大片,不禁問:“你的手也被燙傷了?”
司徒曉一怔,連忙將受傷的那只手遮住,粟墨蝶也趕緊上前來幫著陳盈盈,對夜洛道:“晉王,臣妾看得清清楚楚,是司徒曉不領陳王妃的情將水潑到她手上,還殃及了自己。”
司徒曉依然沉默的不說話,夜洛又問:“司徒曉,本王聽你說。”卻不理在一邊訴苦的陳盈盈。
司徒曉微微怔了,卻依然固執的低著頭,平靜道:“是我不小心燙傷的。”握住珍兒的手卻用了幾分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