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梅一個電話就把蔣修遠叫回了大院,這還是這么久以來她頭一次不費勁就讓他乖乖回家。
不過,呂梅并沒有因為他的痛快而有什么好臉色,在她看來,他這次這么快回來,就是心虛。
“媽,你臉色怎么這么差,首長大人又惹您生氣了?”
蔣修遠嬉皮笑臉的,氣的呂梅想要殺人,她瞪著他,喝道:“我因為什么事生氣你心里沒點數(shù)?我現(xiàn)在是管不了你蔣三爺了是不是,捅婁子都捅到鄭家去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呂家跟鄭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嗎!”
蔣修遠就知道她今天叫他來是為了這事,他二郎腿一翹,慵懶的笑了笑,“老媽,您說的這個井水不犯河水指的是不是我不能去犯他們,他們卻可以隨便打我的主意?”
“放屁!誰敢!”呂梅一吼,擺明生氣了還得護犢子。
呂家當年也是家大業(yè)大,在陵城提起“呂家”人人聞風喪膽,呂家就呂梅一個女兒,呂家交到她的手里無可厚非,但因為她嫁給了幾代軍門的蔣家,呂家的勢力也就相對隱匿,沒有太過張狂。
但這并不表示陵城沒了呂家,呂梅要是真的生起氣來,后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蔣修遠看了呂梅一眼,見她面紅耳赤的,剛好是他打小報告的好時候。
他往呂梅身邊蹭了蹭說:“是,我是叫人砸了鄭家的整條街的場子,但您也不問問我為什么這么做,那鄭凱成的兒子對您兒媳婦心懷不軌,這叫我怎么忍?換成您,您能忍?”
聞言,呂梅臉色瞬間變了,疾言厲色不再是對蔣修遠,而是調(diào)轉(zhuǎn)矛頭跟他同仇敵愾,“你說什么?鄭凱成的兒子打安安的主意?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您以為我為什么去做那種事!”
呂梅忽的站起,嘴里罵罵咧咧的說:“真是當我呂家沒人了,來招惹我兒媳婦,還敢來惡人先告狀。”
她二話不說就往外走,蔣修遠坐在那,翹著腿,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笑。
呂梅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先回去吧,把安安給我看好了,下次要是再有人對她動心思,直接打斷腿。”
呂梅前腳走,蔣東霖隨后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坐在那悠悠哉哉喝茶的蔣修遠,他皺了皺眉,“你來干什么?”
這話問的,就好像他是小偷似的。
蔣修遠看了一眼不待見自己的老父親,端了端肩,“老媽叫我來的。”
蔣東霖四處看了看,“她人呢?”
“她聽說有人調(diào)戲她兒媳婦,報仇去了,估計晚點就回來了,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
“……”蔣東霖嘴角抽了抽。
報仇?
蔣修遠站起來往外走,經(jīng)過蔣東霖身邊,他蔣東霖伸手就去扯他的耳朵,蔣修遠很有遠見的利落的側(cè)了下身子,躲過蔣東霖的攻擊。
“爸,我都多大了,你還來這出!”
蔣東霖起的臉色發(fā)脹,罵道:“臭小子,你是生來討債的是不是,你媽都多大歲數(shù)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辦?你還好意思在這喝茶,怎么不喝死你!”
“有您這么詛咒親兒子的嗎。”
呂家的勢力蔣修遠還是清楚的,想讓老太太吃虧,那簡直是天方夜譚,蔣修遠一點都不擔心,不然他也不會搞出這么多事,就為了引她出馬了。
“滾滾滾,以后沒事別回來。”罵完,蔣東霖頓了頓又說:“有事也別回來,糟心!”
*
鄭家。
鄭凱成的罵聲隔著書房的門傳出來,鄭沁趴在門口偷聽,手里的一袋橡皮糖都被她吃的見底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你都給我離那個女人遠一點,你不想接管家里的事我不逼你,你說要開娛樂公司我也依著你,但你不能在外面給我找麻煩。”
書房里安靜了一瞬,突然,暴躁的聲音提高了一個聲調(diào),“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身邊的女人還少嗎,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去喜歡一個麻煩的,我警告你,以后給我離那個女人遠點,我不管她是誰,我也不管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總之得罪呂家的事你最好別給我做,否則你的那個破公司也別開了,你就給我在家待著吧!”
鄭沁伸手在袋子里摸了摸,低頭一看,空了。
嘴里最后一顆橡皮糖還在嚼,她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轉(zhuǎn)身朝著客廳走了過去。
客廳里,一個女人敷著面膜靠在沙發(fā)上,鄭沁走過來看了她一眼,“媽,我哥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張美錦微微睜開眼,貼著面膜嘴上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她含含糊糊的說:“有就有唄,三兩天就換一個女朋友,鬼知道他喜歡誰。”
鄭沁一頭短發(fā),干凈利落,卻不失女人味,只是那高挑的眼尾透著一股刁勁。
她撇了張美錦一眼,坐在一邊說:“張美錦女士,就算你不是我哥的親媽,也不用這么冷漠吧,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繼母?”
張美錦斜著眼睛瞪了她一眼,“我不是他親媽,我還不是你親媽了?在胡說八道小心我斷你零花錢。”
鄭沁撇了撇嘴,一點都不怕她的威脅。
她拿起一包新的橡皮糖拆開,一邊吃一邊看書房的方向,“真是奇了怪了,你不是親媽就算了,我爸怎么也胳膊肘往外拐。”
聞言,張美錦好奇的坐起來,扒掉臉上的面膜,四十幾歲的年紀,保養(yǎng)的很好。
她看著鄭沁,朝書房那邊揚了揚頭,“你剛才都聽到什么了?”
鄭沁懷疑的看著她,“你不是不關(guān)心我哥嗎,問這干嘛?”
“誰說我不關(guān)心了,雖然他從來沒叫過我一聲媽,也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但好歹是一家人嗎!”
“嗤!”鄭沁才不信她的鬼話呢,“也沒什么,就是聽到我爸說什么,他不能喜歡誰,好像是我哥有喜歡的人了,但是這個人可能有點麻煩,我也沒聽懂。”
這話說的跟狗啃的似的,說了跟沒說一樣。
張美錦瞪了她一眼,“去去去,聽了半天屁都沒聽到。”
面膜重新敷在臉上,見她一個勁的吃糖,張美錦拔高了嗓門喝道:“少吃點,小心年紀輕輕得糖尿病!”
鄭沁:“……”
手里的糖往桌上一扔,她站起來齜了齜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親媽,你跟我說實話,我跟我哥才是一個媽生的,你也是我后媽對不對?”
“滾滾滾,少在這放屁。”
“滾就滾!”
鄭沁轉(zhuǎn)身就走,正準備回房間,書房的門突然開了。
“哥。”
鄭蕭從書房走出來,臉色不是很好。
看到隨后出來的鄭凱成,張美錦再次扒掉臉上的面膜,走過來挽住鄭凱成的胳膊,嬌里嬌氣的說:“老公,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蕭蕭難得回來,咱們一家人出去吃個飯吧。”
鄭凱成還沒等開口,鄭蕭就說:“不用了,我還有事。”
他說走就走,張美錦已經(jīng)習慣了,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女兒都沒個女兒樣,她更沒指望這個不是她生的兒子會把自己當媽。
院子里,鄭沁追出來,“哥!”
鄭沁跑過來,摟著他的胳膊撒嬌道:“哥,你都好久沒回來了,我陪你吃個飯吧。”
“改天吧。”
“不嘛,就今天,你剛才跟爸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還有話問你呢。”
鄭蕭臉色淡了淡,“你又偷聽。”
鄭沁呲牙笑著,一點都不心虛,“我不偷聽怎么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跟我說說唄,你喜歡誰,老爸不支持你我支持你,你告訴我她叫什么名字,我一定把她弄回家當嫂子。”
鄭蕭被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別胡鬧,這件事我自己知道該怎么做,你回去吧,改天我再陪你吃飯,我還有事,先走了。”
鄭沁咬著指甲看著鄭蕭的車離開,心里卻一點都不老實。
他身邊的那些女人她全都見過,沒一個正經(jīng)的,可是除了她們之外,她老哥身邊還有什么女人?
“不說算了,我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