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了何書桓?
何書桓正微笑著依著墻想著剛剛白玫瑰唱著的那支歌,把徐志摩的詩譜成曲,還真是不錯。你我相逢在黑夜里的海上,想著最后兩個字顛倒一番豈不就是他們當初相遇時的情景?何書桓站在后臺與大廳相接的地方,平時他也是在這個地方等白玫瑰的,至于剛剛在歌廳里發生的事情,何書桓覺得白玫瑰表現得不錯了,沒有想到秦五爺的離開是去為難白玫瑰。
看到大批裝扮地花團簇簇的女孩子慢慢走過來,鼻尖是有些刺鼻的脂粉香氣,何書桓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白玫瑰身上就沒有這樣的刺鼻的味道,晚上走在她的身邊只有淡淡的冷香味。
“哎,你說秦五爺會怎么對她啊!”忽然何書桓聽到這群女孩子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怎么知道?我來的可不比你早。不過我估計白玫瑰可是討不了什么好處,秦五爺似乎也太可怕了些。”
何書桓一聽到白玫瑰的名字,就往那脂粉女子中仔細尋找,試圖找出來在小聲說話的人。“你好,你剛剛說道白玫瑰?”也幸好這說話的人就站在何書桓這邊,何書桓對她說道。
那女子嚇了一跳,“我……”這些話他們內部的人說說也就罷了,就怕這讓外人聽到了……
不是人人都似這女子一樣不留意秦五爺身邊的人的,這眼前穿著灰色西裝的男子幾乎天天坐在秦五爺的旁邊,偶爾和秦五爺說這話,所以旁邊另外一個人就說了:“今天白玫瑰在臺上說的話不合適,秦五爺就在后臺說了她幾句。這位先生……”
“我姓何。”何書桓說道,“那白玫瑰怎么樣了?為什么旁邊的人這樣說?”
說話的女子一笑,說道:“何先生不放心可以去后臺看看,我們這得走了。”
說話這點時間,他們三個人已經在人群的最后方了,讓那群保鏢往他們這里瞥來。說完也不去管何書桓了,拉著那之前說話的女子就往前追上大部隊了。
何書桓聽了他們的話,哪里還忍得住,就往后臺方向走去,后臺門虛掩著,門口站著兩個保鏢攔住了想要往里一探究竟的何書桓。
“何先生。”
何書桓雖然心里有些著急,但是也不敢硬來,他們“三劍客”中最沖動的應該說是陸尓豪,良好的家境和頗有些獨裁的老爺子讓他也帶了些專橫的性子,杜飛則是為人說話有些迷迷糊糊和不帶腦子,而何書桓從小家境也是優越,雙方父母都是外交官讓他從小就有隱私和對人尊重的意識。
何書桓側耳傾聽,但是外面的音樂著實是不小,只能在間或聽到里面靜悄悄的,什么聲音也沒有。
兩個保鏢見何書桓也沒有其他的舉動,加上他有事和秦五爺交好,也只能不去理會他的舉動了,仍是像門神一樣站著。
過了一會兒,在何書桓心中卻如同過了很久,虛掩的房門打開了,秦五爺一看到在門外等候的何書桓,眉毛一挑,他也是打聽出來了何書桓的家事,良好的家境,自身也是優秀的大學生,又在申報做記者居然能看得上白玫瑰?秦五爺覺得眼前的愛情簡直可以算得上是荒謬了,只是也隨何書桓去了,如果要是陸依萍今后真的成了名,站得更高,這段佳話再傳出來也算是錦上添花了。
“秦五爺。”何書桓首先和秦五爺打招呼。
“何書桓,給白玫瑰一段時間讓她想想我說的話,不如你過個十分鐘再進去?”秦五爺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話里的意思可不是這樣。
說完帶著保鏢離開了,何書桓又站了五分鐘的樣子,剛才花團簇簇樣的女孩子又被領著魚貫而入。其中和何書桓說話的那幾個,頭壓得低低的,何書桓也沒有在乎,只是不停地看著手表,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去。
等到了十分鐘的時候,何書桓進去的時候,陸依萍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卸妝,何書桓站在她旁邊,看著鏡子中的人眼神什么情緒也沒有,一副心如灰死的樣子,加上額頭上的那觸目驚心的血痕,何書桓心中也隱隱作痛。何書桓看著陸依萍小心地卸妝,避開那一塊傷痕。
這里顯然也不是什么說話的好地方,何書桓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地方,焦躁地在旁邊等待。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處理一下傷口。”陸依萍開口說,剛剛卸妝的時候,她想了很多,無論如何,生活還在繼續,她不能現在就倒下。
何書桓看到白玫瑰已經挺了過來,心中也舒了一口氣,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秦五爺會對白玫瑰發火,也不知道為什么白玫瑰會弄成這樣的狼狽,但是她現在一開口說話,神色也安穩多了,何書桓放了心,說道:“我這里有手絹。”
“不用,我這里也有。”陸依萍說道,想了想對何書桓說,“我沒事。”
等到陸依萍簡單收拾好自己之后,已經是十點半了,兩人出了大上海的門,微涼的夜風撩起她的發絲,陸依萍伸手波動了她額前的碎發。
“你那個車夫好像沒有來。”何書桓看了一圈,說道。
陸依萍也打量了一下在大上海門口等待的車夫,點頭說,“恩,他可能等不到我先走了,畢竟今天稍微晚了些。”陸依萍的場次一般安排在九點半,最多唱兩首,一般十點多一點的時候她就可以出來,而今天因為出來這樣的事情,耽誤了些時間,可能李副官以為她先走了。
“我去叫輛馬車送你回去吧。”何書桓說道。
陸依萍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請問二位要上哪里?”車夫趕著馬車過來了。
“南市4牌樓路”陸依萍說道。
“你今晚上怎么會弄這樣狼狽?”何書桓說,一說完就輕笑道,“似乎我總在你最狼狽的時候遇上你。”
“是啊。”陸依萍說,“總是最狼狽的時候。”
陸依萍忽然對何書桓生出了些異樣的好感,女孩子都喜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男子,今晚因為秦五爺的事情她格外地低落,而身邊能有這樣一個人,也是不錯的。一瞬間陸依萍想到不如自己從了何書桓罷了。
“你怎么會弄到自己這樣狼狽?”何書桓說,“因為今天的鬧場嗎?我覺得這不是你的錯啊。其實我有幾句話不得不說。”
陸依萍也好奇何書桓會說什么,就說道:“你說。”
“我實在覺得你應該離開大上海舞廳,離開秦五爺,我覺得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實在不適合呆在那樣的環境。秦五爺是個很危險的人物,我最近再寫他的專訪,也查了很多關于他的資料,他可以把你捧上天,也可以把你推進地獄。”
“所以,你以為我為什么挨打。”陸依萍搖搖頭,說,“他不會放我走的,起碼不是現在。”
“你想離開?”何書桓說。
“今天之前這樣想,今天這一大巴掌,大概我還會繼續留在大上海吧。”陸依萍淡淡地說,“我也想通了,好好賺點錢,然后,然后……”
“什么然后?”何書桓說,“你這樣有什么將來可言?”
“那我有什么辦法。”陸依萍說,“今天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下一次,恐怕就是真的被推入地獄的時候了。”
何書桓不說話,皺著眉頭,“或許他還會講道理,你雖然唱得不錯,但是只要你離開,他也不會太為難啊。”
“講道理。”陸依萍說,“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講道理的。”
何書桓這回也不說話了。
“好了,你也別為我的事情發愁。”陸依萍微笑著說,因為真心在考慮和何書桓的事情了,所以對他的話也多了些,“起碼秦五爺對我保證了我的安全,只要我安安心心在大上海唱歌就好。”然后在心里接了句,反正也唱不了幾年,到時候再出國或者是去香港,一切從頭開始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陸依萍只是考慮和何書桓在一塊兒了,但是馬上就要出現的陸爾豪,她就會又放棄和何書桓在一塊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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