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風驀地抓起我的手腕,冷冷地盯著我,道:“我說不許就不許,沒有任何理由。”
“我偏要!”心中的火氣不由得躥了上來,我狠命地掙脫他的手,憤憤地瞪著他滿是怒意的俊美的容顏,大叫道,“你簡直莫名其妙,你是我什麼人啊,憑什麼管我?”
蕭亦風的眼中慢慢的聚起冰寒,渾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冷笑,“是嗎?我不是你什麼人?有膽你再說一遍。”
“我……”心裡,說不害怕,那絕對是騙人的,可是偏偏在這時心中那股好勝的本性彷彿又冒了出來,而且我真的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於是我又大聲道:“你本來就不是我什麼人,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
蕭亦風冰寒的雙眼忽然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嘴角微微一勾,浮現(xiàn)出一抹邪魅詭異的笑容。我不由得一愣,茫然地望著他。下一秒,但覺腰上傳來一陣灼熱,我的身子猛地向右邊一傾,整個人倒入他懷中。
此刻隱隱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曖昧,這樣近的距離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臉剎時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心跳也亂了節(jié)拍,撲通撲通!
咬咬脣,仰起頭,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容,他的眼中彷彿有什麼在燃燒,忽明忽暗。
鎮(zhèn)定,鎮(zhèn)定,我不停地給自己打氣,才勉強壓下涌上心頭的躁熱,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嘿嘿,子元,你能不能先放……嗚——”
我未說完的話語徹底地消失在封住我聲音的脣齒間,原本輕環(huán)在我腰上的手狠狠地收攏,後腦勺也被緊緊地扣住,沒有一絲後退的餘地。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太猛烈,帶著霸氣,帶著怒氣,帶著決絕,帶著瘋狂。
真的,真的,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蕭亦風會吻我。
我瞪大了眼,目光甚至還帶些不可思議,那似溫熱又似冰涼的觸感,那輾轉反側的啃咬,那近在眼前的臉龐以及那迷離陶醉的雙眼分明在提醒我,這是真的!
“你放……”我瞬間反應過來,拼命地掙扎,但絲毫沒有作用,反而激得他抱得更緊了,我開口阻止,誰知剛好被他撬開脣齒,長舌直入,追逐著我的舌尖,攻佔我體內(nèi)的每一寸空間。
怒火猛地躥上心頭,把心一橫,我毫不客氣的就咬了下去,頓時,濃濃的血腥味衝入我的嘴裡,微鹹的液體貫入我的喉嚨!可是蕭亦風仍舊沒有放開我,仍舊恣意妄爲地親吻著我,好像絲毫不在意脣上的痛意!
我大怒,擡起手就要向他的穴道點去,這時,貼著我的脣卻忽然離開了,扣著我後腦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清晰地看到了他薄脣上點點的鮮紅,此刻彷彿在向我宣佈剛纔他……吻了我。
我惱怒地甩開他的手,狠狠的擦了一下脣上他所留下的痕跡,可一眨眼的功夫又被他抓了回去,他恨恨道:“不許擦,怎麼?你就這麼討厭我,討厭我的氣息。”他的眼眸中竟是洶涌的怒火和極力想掩飾的傷痛。
我一怔,他那受傷的眼神,那略帶質問的話語,竟莫名地牽動著我的心,震得我的心隱隱作痛!
爲什麼?爲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我會對一個才見過兩面的人,產(chǎn)生那種感覺——莫名其妙的心動?這到底是爲什麼?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我覺得不是真正的心動,而是身體,自己的身體似乎對他有反應,真的很奇怪!記得當初我跟宣練雙劍合併的時候,也曾出現(xiàn)過這種感覺,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我們緊緊地拉在一起。
半晌,心神慢慢地鎮(zhèn)定下來,我深吸了一口氣,腦裡猛地閃過一個念頭,一側頭,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玄武和白虎早已不知何時離開了房間。
呵,還好!沒有人欣賞我們的激吻,如果……那算是激吻的話。回頭對上蕭亦風緊盯著我的眼眸,我冷冷一笑,道:“喂,蕭亦風,我想我已經(jīng)陪你玩得夠久的了,我可以走了嗎?”
他的眼底一片冰寒,聲音也冷如寒冰,“你認爲我是在跟你鬧著玩的嗎?”他頓了頓,邪魅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是!我已經(jīng)吻了你,從此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你說你還能去哪?自然是跟著我回去!”
啊?我一驚,一個吻就成了他的人?這是我有史以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於是我也毫不客氣的“噗”的輕笑出聲,笑聲漸大,甚至笑得彎下腰,就連眼淚也笑了出來。
“你——”蕭亦風抓著我手腕的手猛地握緊,似乎想捏成拳,指節(jié)已泛白,格格作響!
此刻實實在在的殺氣瀰漫在我的周圍,讓我一點也不懷疑他會在下一刻便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忽然他驀地放開了我的手,狠捏成拳的右手真氣凝聚,在空中一揮,雜著千鈞的厲氣撲面而來……
我止住笑,暗暗調(diào)息,正準備閃避的時候,忽覺眼前一花,他的手轉了方向,重重地擊在飯桌上。
“砰——啪——叮噹——”幾聲轟然巨響迴盪在整個廂房,大地都彷彿受到震盪,輕輕搖晃,桌子被分成了數(shù)半,碟子盤子也全摔落在地,跌得粉碎,飯菜也灑落了一地,一片狼藉,但最觸目驚心的是那鮮血淋漓的手背和被濺得猙獰帶血的臉龐。
“蕭亦風——!!”我頓時驚慌失措,不由分說地抓起他的手腕,垂著頭看著那滿是扎著細小的瓷瓦碎片的手背。
“主子——!!”房門猛地被踹開,玄武和白虎滿臉擔憂地站在門口,他們想進來,卻被蕭亦風冷冷的眼神一瞥,又退了出去,掩上了門。
心,隱隱地有些苦澀,懊悔和自責也涌上心頭,眼眶微微溼潤,吸了吸鼻子,哽聲道:“你有病啊,還是有被虐傾向,喜歡自我虐待啊。”
我居然爲這該死的莫名其妙的複雜的感情掉淚了,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滑過臉頰,打在地上,嘀嗒,嘀嗒……
“你會在意嗎?你會心疼嗎?”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聲音磁性沙啞。
“我……”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有心疼的感覺,緩緩擡起頭,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任由眼淚流淌著。
“你……”看到我的淚珠,蕭亦風全身一震,驀地睜大了眼,一臉錯愕。彷彿過了半晌他纔回過神來,他的眼神異常明亮,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愉悅和不可置信,“這是爲我而流的淚嗎?”他的手因激動而顫抖起來,緩緩地撫上了我的臉頰,替我擦去滿臉的淚水。
“我……”心底那種異樣的感覺更甚,似乎有一種衝動,想投入他懷中的衝動,不過馬上就被我壓了下去,輕輕地拉過他的右手問道,“痛嗎?”
“你……”他定定地看著我,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只是輕嘆一聲,“還好。”
我輕柔地把他手上的碎瓷片一個個地拔了出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拔下瓶塞,仔細地把金創(chuàng)藥抖到他的創(chuàng)口上,他的手臂微微一顫,我擡眼看他,柔聲道:“痛了?”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笑笑,繼續(xù)低頭給他上藥,不再說話,屋子裡一下子又靜了下來,我聽到他有些微重的呼吸,若有似無地在我的頭頂盤旋,我的手不知怎麼就有些顫抖,調(diào)整了一下思緒,我把藥上完,接著從腰間拿下絲帕,把他的手包紮起來。
“好了。”我拍了拍手,自信地笑了笑,“還好你遇到的是我,這是我特製的金創(chuàng)藥,無論你的外傷有多重都能在半個時辰內(nèi)結痂脫落,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影響你用手。”
說完,擡頭,卻見蕭亦風幽深的眼緊緊的盯著我,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我的臉“唰”地燒了起來,竟逼得我有些膽怯地小聲的嘀咕著:“幹嘛這樣看著我?”
蕭亦風卻忽然笑了起來,一把將我拉入懷中偎在他胸前,我正想掙扎,卻聽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終究還是讓我找到了你。”
“嗯?”我擡起頭,有些疑惑,道,“什麼意思?”
“雪兒。”他抱著我的手又緊了緊,彷彿我會忽然間消失似的。
“五日後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