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帳門走進來的是三個年輕的侍衛,兩人端著洗漱的托盤,上面一一陳列著牙粉,水盅,銅盆,皂角,不一而足。另一人人則端著干凈的衣服鞋襪跟在其后。
葉乾元原本就是習武之人,并沒有許多講究。此次走的匆忙,又是有著要事在身,并不便帶著使喚丫頭,洗漱的用具也準備的簡陋。
幾個侍衛進來就傻愣了住了,許是沒見過這般摸樣的少年。半天才回過神來,向葉乾元請安行禮,葉乾元皺起眉有些不滿。兩人看著白阿小卻不知該如何稱呼,聽昨夜站崗的大哥說,王爺吩咐此人是個重要的人物,便也對白阿小行了禮。
葉乾元自己從不愛旁人近身伺候,只是小狐貍這般稚氣未脫,也不知他會不會自個穿衣洗漱,便對那兩人道:“都去伺候小公子更衣梳洗?!?
幾人應了一聲,便一一排好走到白阿小身邊,俯身將托盤呈高,鏗鏘有力地道:“小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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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人原本就不會伺候人,見白阿小這般貌美,一時緊張便將平日練號子的聲音給震出來了,白阿小聽完被嚇得一愣,遂即笑道:“你們這樣大聲干嘛?”幾個小年輕見白阿小笑了,便有些羞,低下頭“嘿嘿”地傻笑起來。
葉乾元坐在旁邊,見他們笑成了一團,仿佛自己這個嫻王殿下不存在似的,皺眉道:“笑個什么勁?想挨板子是吧?”
眾人立刻噤聲了,平白在王爺面前失了禮,幾個小侍衛皆是懊惱。白阿小見葉乾元發作,也不笑了,只是拿可憐的眼神望著他,好半天也沒動作。
葉乾元也沒有真的要生氣,只是這些日子著急上火,脾氣大多了。再者,葉乾元有氣,惱的也只是那幾個見了美色便失了禮數的小侍衛,并不是對白阿小發作,卻見白阿小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看的葉乾元都有些心虛了,便嘆了口氣道:“我不是真的發火。別傻愣著了,快些梳洗好準備回京。”然后轉頭對那幾個侍衛道:“東西放下,你們便出去吧?!?
幾個侍衛行了禮便退下了。白阿小想到阿德急著回去救人,便乖順地站起來準備開始梳洗。
葉乾元想著既然人都給打發走了,便只好親自伺候著小狐貍梳洗了。便幫他除了大氅方便走動,又將大盆里的熱水倒了些到小銅盆里,放進托盤里端起來,正想開口叫白阿小凈手,卻見白阿小從容地就他端著在便銅盆里凈手,而后拿了一旁的方巾,仔細地將手上的水珠搽去。
葉乾元見白阿小那認真雅致的摸樣像極了哪家貴族的公子,葉乾元見他動作嫻熟,便問道:“你們…山里面也用這些物什?”葉乾元本想說“你們妖精”,話到了嘴邊又覺察不妥,便改了口。
“舅舅可講究了?!卑装⑿≌UQ?,道:“旁的妖精我不知道,不過舅舅說了,既然修成了人,便得有人的樣子?!?
凈手完畢的“白小公子”半天沒有動作,瞪大了眼睛看著葉乾元,葉乾元突然意識道,這小狐貍根本沒打算自個梳洗,就等著葉乾元的伺候呢!葉乾元不禁啞然,他這是把自己當使喚丫頭呢。也罷,嫻王殿下的風流不羈婦孺皆知,為博美人一笑荒唐事干的多了去了,這便伺候一次美人梳洗又如何?
這樣想,葉乾元便微笑著一一伺候了白阿小涮牙潔面,一樣不差。又拿牛角梳細細地將白阿小的長發理順,而后便難住了,葉乾元拿刀拿劍的手可不會梳發髻,平日都將頭發隨意地高高挽起,再用發帶扎緊了便好。這小狐貍的頭發這般烏亮,挽起來倒是可惜了。便問道:“自己會梳發髻嗎?”
白阿小搖搖頭“往日都是舅舅幫我梳的?!?
葉乾元想了想,便將那把柔美的青絲盡數攏到背后,用白色的發帶松松地綁好,道:“這樣便好看了?!?
白阿小回頭對葉乾元甜甜笑道:“謝謝阿德!”
葉乾元笑笑,拿起為白阿小準備的衣物仔細看起來,并不是新的,也不干凈。想來應是從哪個侍衛那里拿來的,這尺寸,白阿小可以用來做棉被了。葉乾元也不能責怪手下辦事不力,出門在外,又是這荒山里,也只是這樣的條件。葉乾元把那些衣服丟在一旁,回頭看白阿小不知何時已經脫得精‖光,盤腿坐在床榻上,正笑瞇瞇地等望著葉乾元,小阿小也粉嫩嫩地正對著他。葉乾元望著那白生生的身子,一瞬間在心里閃過一個念頭,這小東西是故意在勾引他。
白阿小見葉乾元呆在原地,不滿道:“阿德快些過來,好冷??!”
葉乾元看著那稚氣的臉,心想,到底是個孩子,自個倒是想多了。于是搖搖頭,快步走過去,拉過棉被裹在白阿小身上,道:“這些衣裳你穿太大了,還是把你昨日的衣裳穿著,再披上大氅該就不冷了,鞋襪也先將就著穿我的。山腳不遠有個鎮子,到了那里再買些合身的衣服給你穿。”
白阿小點點頭,道:“可以的。只是阿德的鞋好大,我想這幾塊干凈的方巾塞在里面,不然穿著怪難受的?!?
“隨你。不過得先把你的腳洗干凈?!比~乾元聲音帶著笑意:“你那腳底板全是泥,足衣也該臟了,我再給你拿雙干凈的。鞋可是沒有多的了,就穿這一雙吧?!?
白阿小低頭有些羞,低下頭“嘿嘿”地笑,小耳朵尖也紅起來。葉乾元看的心猿意馬,對這小狐貍也是越發地愛憐,忍不住伸手點了點白阿小的頭,道:“自個穿好衣裳,再凈足,能做好吧?我忙了一早晨,還未曾梳洗呢?!?
白阿小忙到:“能的能的,阿德不用管我,我能做好的?!?
葉乾元起身,為白阿小倒了一盆子熱水來,又找了雙干凈的足衣給他,便自個去梳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