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陵被崔思楠這一番叨擾之後,再無睡衣,起牀便朝院內走去,卻正巧發現院子內老杜正揹著雙手,滿腹愁容的來回踱著步。
許子陵好奇的來到老杜的身前,問道:“杜公,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莫不是思念家中娘子了?”
杜如晦知道許子陵是在開解自己,於是道:“你這傢伙天天就沒個正行,朝中都在罵你是奸黨,難道你渾然未覺?”
“額,我又不是聾子,怎麼會聽不到,但是忠奸又怎麼來鑑別呢?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桿秤!”許子陵道。
“呵呵,你倒是豁達!”老杜道。
“不知杜公在擔憂著什麼?滿腹愁容的樣子。”許子陵道。
“哎,我在想,如何解決關中旱災的問題!”老杜道,“你也知道,這才僅僅是開始,不知道還要維繫多長時日,就算從南方調來糧食,也不夠填補這麼大的人口。”
老杜說的沒錯,這種想法倒是和許子陵不謀而合,許子陵好奇的問道:“既如此,那杜公可曾有辦法?”
“有是有一個,可是這個辦法不到萬不得已,陛下決計不會使用,但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受苦的可都是黎民蒼生啊!”老杜道。
哦?還真有解決的辦法,許子陵一直認爲這是一個死結,最壞的打算,就是餓死一大批饑民,可是萬萬沒想到,老杜盡然還有解決的辦法,這倒是引起了許子陵的好奇,他連忙問道:“哦?杜公何意?”
“求助世家!”老杜緩緩的說道,“但若是這場旱災持續不了多久,那麼此舉倒也不需要!”
“世家竟有這麼大的能耐?”許子陵心中驚濤駭浪,他一直認爲世家只是在朝堂上很有影響力,經濟上縱然再有影響力也不會達到這個程度,但是,當許子陵聽到這句話後,徹底對世家改觀了。
要知道,單說這批饑民的基數之龐大,就連李世民的**都不一定能供應的起,想不到世家竟然有這個實力!
“呵呵,何止如此,就算讓他們供應這批饑民白吃白喝一年都可以,他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糧食!”老杜道。
許子陵現在徹底明白了老杜的擔憂,若是真的到哪一步,李世民會怎麼選擇?好不容易瓦解了世家在朝堂的勢力,難道還恬不知恥的再去求人家?或是李世民會選擇直接放棄這批饑民?
居廟堂之高憂其君,處江湖之遠憂其民。這兩句話是對老杜最好的形容。
“我們現在僅僅纔出來,便遇到這種狀況,可想而知,其餘各地的情況絕對都不容樂觀!”老杜繼續道。
許子陵剛想說什麼,卻發現不遠處,幾個黑影漸漸的朝二人逼近,這莫不就是崔思楠說的殺手?許子陵暗叫晦氣,大叫,“杜公小心!”
許子陵這一聲很大,目的就是爲了引起刺史府侍衛的注意,與此同時,那十幾個黑影一擁而上,直朝老杜和許子陵撲來。
他們個個手中都拿著長長的大刀,沒有一點點廢話,見準兩人便劈。
許子陵拉著老杜左閃右躲,愣是剁了幾個回合,就是此間隙,住在不遠處的常何和沈飛提著刀加入了戰鬥之中。
“把杜公帶走,快!”許子陵額頭上已經出汗,這老杜可不能有一絲絲的閃失,不管從朋友角度,還是從國家角度。
常何和沈飛聽了許子陵的話,也不囉嗦,拉著老杜便朝安全的地方退去。
“你們,快去保護許郎將!”老杜急忙道,他實在想不到,許子陵這小子這麼夠義氣。
十幾個黑衣人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年輕人的武力竟然這麼高強,眼看著不遠處一羣羣官兵朝這邊跑了過來,十幾個黑衣人十分有序的撤退了,期間沒有發出一句話,全部手勢表示,看得出來,這是一羣訓練有素的殺手。
“隊長,這些是什麼人?”此刻常何和沈飛也已經來到了許子陵的身旁,看著這羣黑衣人離去的背影問道。
“可能是世家請來的殺手,去,吩咐華州內衛,務必把崔思楠給我挖出來!”許子陵臉上帶著怒氣道,一定要問清楚那小妞這到底怎麼回事。
“大郎,你沒事吧!”老杜也匆匆忙忙的趕來。
“沒事,杜公可還安好?”許子陵問道。
“哦,有袁道長的保護,倒是沒有賊子敢近身。”老杜說完,許子陵才注意到杜如晦身旁笑瞇瞇的袁天罡。
許子陵本還奇怪,這沈飛和常何怎麼不顧杜如晦的安全跑了過來,原來是把老杜送到這老傢伙身邊了,誠然,以這老傢伙的本事,倒是沒人可以傷到老杜。
“這些是何人?”老杜道。
“可能是世家的殺手,具體還不清楚,不過馬上會有眉目!”許子陵道,“杜公前去安歇吧,我加派點人手!”
“恩,明日我先把華州的事務告知陛下!”老杜說完便回去了。
許子陵知道,這邊的政事老杜是要稟報李世民的,具體怎麼定奪處理後續的事項這是他們該操心的,現在許子陵要操心的就是找到崔思楠,詳細瞭解一下世家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
許子陵絕不相信這事是崔思楠乾的。
一夜好夢,許子陵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樂觀,無論什麼事發生在他身上,他都不會當成一回事,昨夜的變故並沒有破壞許子陵睡覺的興趣。
第二日許子陵早早的起牀,吃玩早飯,發現老杜眼圈黑黑的,顯然一夜未睡。
不過倒是一個好消息傳到了老杜的耳內,華州府上的難民回來了不少,不過讓人發愁的事是,城內的糧草支持不了幾日。老杜立刻回屋內寫了一封信,並命人快馬加鞭的送回京師。
沈飛找到了許子陵,在許子陵耳邊說了幾句,許子陵便向老杜告辭,騎著一匹馬,徑直朝城外走去。
沈飛已經查到了崔思楠,昨夜在城南不遠處的一個草屋內,許子陵跨馬加鞭,急忙的來到了這附近。
這個地方算得上是一個荒郊野外了,真想不到這小妞昨夜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