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傳單剛剛被貼出,馬上就引來一陣悍然大*,從五胡十六國時期冉閔天王貼出的第一張《殺胡令》,到李輝貼出的第二張《殺胡令》中間整整隔了千年,千年之后的大漢民族,是否還有舉刀殺人的野性與血性?
答案是肯定的,我們的民族從來沒有走向低沉,我們的大漢民族就像一頭睡著的巨龍,當他沉睡的時候,連一只小小的滿蟲都敢跑到他頭上逞威風,但是當巨龍崛起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為之顫抖
殺胡令一出,天下震撼,各地不時傳來知縣,巡撫,道臺被殺的事件,滿清失去了給他們籌謀劃策的范文程和洪承疇兩大走狗,終于慌了手腳,下令各地軍隊開始鎮壓,只要發現有嫌疑者,馬上抓起來嚴刑拷問,一旦有確鑿的證據,滅九族屠全村
但是滿清的對手不是簡單的將一紙告示貼出來就完事的人,與傳單前來的還有經受過系統培訓的東山軍特派員。
老百姓被組織起來,同心協力和滿清對抗,漸漸地滿清發現敵人越殺越多,最后不得已發布《大赦令》,下令老百姓坦白從寬者既往不咎,仍發還為良民,至于關進監牢者馬上放出,做出和好的姿態,一方面調集蒙古八旗和明朝降將的大軍向中原壓緊,隨時準備對老百姓進行血腥屠戮。
明末清初,滿清總共屠殺漢人達一億,這是有歷史依據可查的。
李輝不會看著老百姓就這樣被人屠殺的,他現在正在掘港招兵買馬,利用正在水泥廠,曬鹽場勞作的俘虜兵,并將羅衡的三千五百名飛旗營士兵調回,進行整編。
東山軍鋒銳營補充了一千四百名士兵,總數達到四千人,各營也都以類似標準進行擴張,擴張幅度最大的是高元華和周通的水軍,伏波營總人數已經達到一萬人,戰船三百余艘,完全具備縱橫東海的能力。而松州造船廠還在源源不斷的生產出各類型船只供給戰爭。
南京城中最后俘虜了一萬人,李輝將他們全部送到苦寒的朝鮮元州基地,同時下令飛旗營開赴朝鮮,唯獨當地治安。
而此時,多爾袞的東征大軍已經跨過鴨綠江,正向朝鮮逼近,自朝鮮而來的明朝九義士也來到東山,見到黃宗羲,隨之便傳來了朝鮮的求救信。
“朝鮮不可不救”黃宗羲分析道,“我元州剛剛起步,如果現在滿清入境,被然會被化為齏粉,前功盡棄。而坐視朝鮮被欺,不發援兵,必定會傷了天下義軍的心啊”說著黃宗羲還摸了兩把眼淚,看樣子很為朝鮮而感動。這也難怪,這幫小子在求救信上的落款是大明崇禎二十二年七月初一。
“這個朝鮮一定要救。但是我們先要幫朝鮮洗洗腦子。”李輝笑道,“在朝鮮分成兩派,一排傾向于我大明,另一派則充當滿清鷹犬,在朝鮮國內不斷的詆毀義軍,所以要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挑出來,達到這個目的咱們才能出兵作戰。”
“如此,豈不是要喪失很多戰機?”黃素玉站在一旁端茶倒水,忍不住說道。
“毛丫頭,知道什么退下”黃宗羲喝道,這丫頭真是越大越管不住,見到李輝回來,急匆匆跑出來,臉上還帶著笑,這不是明擺著的事么
“兒大不由娘啊”黃宗羲終于認識到女兒就是賠錢貨,辛辛苦苦養到大,到頭來還不是兩腳一甩跑到夫家去?
“問得好”李輝贊了一句,黃素玉臉上頓時飛起兩朵緋紅,一雙大眼睛骨碌碌亂轉,不時瞄向李輝,兩人目光一觸,馬上分開,害羞的把臉扭到一邊去。
“附屬國越弱,對宗主國越有利。”李輝笑道,“大唐貞觀年間,高麗強盛,唐太宗遣上將蘇定方,薛仁貴屢次東征,耗費國力無窮,費了好大力氣才擺平朝鮮,而我所記得是,隋朝滅亡的間接原因就是三次東征高麗,耗盡了天下精銳府兵,這才導致群雄并起的。”
“還是仲卿考慮的長遠,咱們不如就這樣先讓朝鮮抗衡,等到他們孤窮難支之時再發兵救援,也好展現我大國威風”黃宗羲撫掌笑道,坐在一旁的方以智不以為意的撇撇嘴,對這兩個當*子立牌坊的家伙非常鄙視。
門外,王寬探著腦袋往里面看,李輝看到他,大吃一驚。急忙離座,走到門口,“王寬,你怎么跑到這里了?難道崇明出事了?”
“出了大事了”王寬一臉緊張,“前幾天來了個白胡子老頭,非要見您,我想軍火重地,閑雜人等豈能隨便出入?便將他攔在外面,沒想到這老頭竟然在門口站了三天三夜,現在已經累得虛脫了,我怕出人命,這才把他送到你這來,畢竟你是老大,這些事情……”
“走,去看看”李輝也知人命關天,兩人急匆匆趕赴軍營。
李輝的臥房里,李瑩正在為這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喂粥,老頭氣色很好,和李瑩有說有笑,看上去倒像一對父女。
“丫頭,你可是齊魯人士?”老者喝下一口熱粥,問道。
“我本是山東濟南人士,小時家中也頗有家財,還讀過一些詩書。后來滿清入山東,燒殺搶掠,爹爹在亂軍中死了,娘一病不起,我就被本家的二叔賣到揚州大戶家去做丫鬟,后來便是揚州十日……”李瑩說到此處,神色黯然,端著勺子的手懸在半空,久久不語。
“滿清入寇中原,禍害了多少人家哎”老頭掙扎著坐起,“丫頭不要哭,老夫滿身才學,定能輔佐李輝平定天下,還人間一個大大的盛世”
“老人家您真能說笑,您不能上馬領兵作戰,怎么能幫助大哥……”說到這里,李瑩不經意的笑了一下,老頭閱人多矣,怎能看不出來?但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點破。
“大哥的東山軍以一萬抵擋滿清十萬,還把他們殺得大敗,真是英雄一般的人物。”小小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怨恨的一瞪眼睛,這個家伙,怎么到現在都不回來?害人家天天為他擔心的。
正在思慮間,只聽房門猛的被推開,李輝風風火火的跑進來,“瑩兒,那位老者呢?”
“大哥,你回來了”李瑩的眼中立刻充滿了光彩,兩步跑過去,正要好好看看這個朝思暮想的壞家伙,卻見王寬低著頭推門進來,急忙止住腳步,“他就在那。”
李輝從李瑩身邊擦身劃過,李瑩心中一陣失落,這個負心人,這么快就把自己忘記了?突然一只長滿老繭的大手握在自己溫軟的小手上,只是一下,立刻松開,但李瑩心中的失落蕩然無存,笑容再次爬上俏臉,立刻笑靨如花。
“江北都指揮使李輝,拜見老人家敢問老人家名諱?”李輝意識到這老頭絕非常人,所以言語上客氣很多。
“在下宋應星。”老頭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被李輝扶住,“宋應星?”
“然也”宋應星很欣賞李輝驚訝的表情,看來這個年輕人還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
“宋老先生在上,受學生一拜”李輝連忙掃身跪地,恭恭敬敬的給宋應星行了個禮,宋應星也不客氣,笑納了。
“我東山大戰之后,損兵折將,正巧宋老先生前來,真是雪中送炭,大旱云霓啊”李輝這也不是奉承,宋應星何許人也?那可是中國古代科技史上數一數二的人物,其所作的《天工開物》集中國古代機械術數大成,堪稱經天緯地般的圣人存在,比起什么朱熹之類的腐儒強上百倍。
“李指揮使謬贊了。”宋應星笑道,“前幾日老朽于南直隸看到指揮的《殺胡令》,看到江南百姓人心洶洶,也看到指揮一片報國之心,這才不請自來,于路途得知東山軍器,盡在崇明島,這才冒昧前往,卻被這位小哥攔在外面。”說著一指站在門口的王寬。哈哈一笑。
“這位便是主管東山軍器火藥物資的主管王寬。”李輝介紹到,“王寬,這位便是徐正明徐先生的師傅,一代大家宋應星宋老夫子。”
“老夫子在上,小子以前多有得罪,還請老夫子大人不記小人過。”王寬前來道歉道。宋應星大度的一擺手,“小哥不必如此,方才聽聞徐正明,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現在也在東山軍中?”
“是啊”王寬笑道,“還娶了個落難的女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呢”
“也罷我那徒弟半生潦倒,這樣的結局也未嘗不是好事。”宋應星笑道。
“還有戴蒼。”李輝提醒道。
“我那徒弟也在東山?”宋應星覺得來的晚了,“李將軍,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你答應。”
“您老想入我東山軍,可以,完全可以,每月八百兩的薪俸,宋老夫子意下如何?”李輝出手就是八百兩,雖然這些錢都是用日本勞工的命換來的。
說錯了,某個民族還不配享有“人”這個高貴的稱呼。
“好”宋應星憋了半天,搜腸刮肚也沒想出一個感謝的詞,搞科研的人都是不善于表達的,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戴眼鏡的不吱聲的這種人,一般都有點真才實學,反倒是每天嘰嘰喳喳亂叫的人,一般都是大腦空空的無用之徒。
“如此,老先生就暫時為我掌管火藥局,待到您老適應之后再進行擢升,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