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手忒快?!崩钶x皺皺眉,“傳令抗清書院所有在訓文職學員全部北上,擇地安置,維護地方把洪承駿給我調(diào)來”
洪承駿現(xiàn)為東山軍游擊隊總指揮,負責統(tǒng)轄東山軍全部游擊隊,這只是個臨時官職,因為李輝深知一國兩軍的危害,比如納粹的國防軍和黨衛(wèi)軍,還有伊朗的國防軍和**衛(wèi)隊。
李輝命令洪承駿指揮各地游擊隊在當?shù)叵破鸶母镲L暴,變相的控制了當?shù)卣?quán),拒不承認永安朝廷派遣來的官吏的合法性,只承認并擁護東山軍派遣來的接收官員。
這種抵觸情緒是很不好的,至少對永安朝還有文官集團們來說是這樣的。
朝堂之上,東山一系宣布完前段時間的戰(zhàn)果之后,文官集團就嘰嘰喳喳的嘀咕起來。
“黃愛卿,你們有何話要說?”永安帝朱慈烺看著正在交頭接耳的黃宗旺,問道。
“啟奏陛下,微臣聽到一個很不好的消息,東山軍恃強凌弱,欺壓我朝派往陜西接收的官員,還將朝廷親命的陜西布政使陳鐘陳大人打傷,此等行徑,實在太過囂張,臣以為……”
“胡說八道”王秀楚出言反駁道,“我東山軍將士恪守律例,凍死不拆屋,餓死不劫掠。更無縱兵行兇之舉。黃大人此言怕是另有目的吧”
“哼”黃宗旺鼻子里哼了一聲,“反正陳大人還沒有回京,王大人自然可以信口開河,但是你東山軍藏匿國玉璽之事怕是屬實吧不知王大人作何解釋?”
“傳國玉璽自是天下重寶,已經(jīng)在戰(zhàn)亂之中遺失,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看來楚王殿下為了天下社稷著想,用傳國玉璽作引子滅掉永歷朝的功勞就這樣被忘記了”王秀楚的情緒變得有些激昂,“若無我東山軍,哪有你們夜夜笙歌,醉生夢死的生活”
“咳咳”永安帝不經(jīng)意的咳嗽兩聲,“楚王為了天下社稷,夙興夜寐,朕自然看在眼里。這樣吧,朕就賜一樣寶物給他”說著冷冷的笑了一聲,“朕就把錢秀姑娘賜給楚王殿下,隨侍左右,照顧寢居,以薦枕席”
“什么?”王秀楚的火氣噌噌的往上竄,站在后面的工部尚書陳林悄悄拽了一下他的衣角,王秀楚才沒有一怒之下咆哮朝堂。
王秀楚馬上修書一封給李輝,將朝堂之上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寫道永安帝當朝賜錢秀給李輝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寫上去。
很快的,李輝便接到了書信,他拿起書信細細讀了兩遍,雙手不停的攥緊又松開,最后雙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無恥”
“回王爺?!彼托诺某夂蜻t疑了一下,看著李輝那雙發(fā)紅的眼睛,“王爺,小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小張,你跟了我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你這么婆婆媽**,是男人不,是男人就給我利索點”李輝正在氣頭上,喝道。
“其實,其實這事在南京都傳遍了,皇上和錢秀姑娘出了隔閡,皇上前幾天在還向朝臣宣布將錢秀姑娘賜給你,彰顯……彰顯……”斥候小張說到一半,看著李輝那雙赤紅的眼睛,不敢再說下去了。
“朱慈烺欺我太甚”李輝的一雙重拳砸在榆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茶碗跳起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無恥”
“是,是很無恥?!毙埻笛劭粗鴳嵟睦钶x,彎腰站起來,向李輝一抱拳,“王爺,小的告退,營帳還找小的有事?!?
“去把”李輝擺擺手,小張這才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留下李輝一個人在屋子里生悶氣。“朱慈烺,這是你逼我的”李輝從身邊一個包袱中拿出一方錦緞,打開,里面赫然是雙龍鈕鑲金補錯的傳國玉璽。
“我能讓你上臺,也能讓你下臺”李輝冷笑一聲,“錢秀那般的好姑娘你都不要,看來這紈绔子弟真的是爛泥扶不上墻?!?
前線戰(zhàn)事依舊,但是作為預備隊的潛龍師和飛云師卻悄悄從鹽城登上船只,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
北直隸保定府,這是滿清的一個重鎮(zhèn),滿清在此安排了將近十萬的大軍來防守這座堅城,作為滿清京畿防御圈的外圍重鎮(zhèn),力圖在此攔截東山軍的進攻。
當周能看到這座全副武裝化的堅城之后,腦子也是兩個大,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一路上節(jié)節(jié)抵抗的都是些婦孺了,原來滿清將精銳都集中到要塞據(jù)守,防備東山軍的進攻。
“咱們還有別的辦法么?”周能苦笑道,武揚也是一陣撓頭,“將軍,咱們要出動秘密武器了?!?
“也該是時候了。”周能的雙眼閃過一絲精光,“韃子們,讓你們看看我東山軍的大殺器究竟是個什么樣子”
一陣陣轟隆隆的響聲從陣后傳來,東山軍士兵們都好奇的轉(zhuǎn)身去看,當他們看到這個,可以自動移動的龐然大物時,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什么東西?
高達一丈的龐大身軀,頂部用巨大鐵板遮蓋,從鐵板的缺口處伸出四架放大版連珠銃,發(fā)射大口徑槍彈,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前方,如同四條吞噬人命的毒蛇。
白色的鐵板機身上涂滿深綠色的油漆,巨大的如多腳蜈蚣般的鐵質(zhì)輪子,從輪子上穿過的長長的履帶,后面則高高聳立著一根煙囪,正突突的冒著滾滾白煙。
“將士們,這就是我東山軍的大殺器——蒸汽坦克”周能看著這個轟隆隆移動的龐然大物,自豪的喊起來。
“這是我們的”士兵們沸騰了,圍著這個龐然大物仔仔細細打量起來,涌到坦克身邊,趴在鐵板上當當?shù)那弥?,感受鐵皮的厚度。
“滾,都滾開”坦克的后門打開,里面蹦出一個帶軟帽的坦克兵,驅(qū)趕擁過來的士兵們,“沒看過這稀罕物么,去去去,別擋路”
“哈哈”士兵們看著從坦克里鉆出來的,頭上扣著軟帽,脖子上纏著毛巾,裝束奇特的坦克兵的滑稽樣子,放肆的大笑起來。
周能笑著驅(qū)散士兵,此時遠處的山巒盡頭轟隆隆開過三輛同樣的坦克,在陣前一線排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保定府的城頭,等待總共的命令。
最后開過來的一輛坦克上裝載著九磅開花彈的坦克,確切的說,這輛坦克才算得上真正的坦克。
駐守在城頭的滿清士兵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些怪模怪樣的東西,滿臉詫異,正在疑惑間,六輛坦克齊頭并進,冒著滾滾濃煙,向城下沖過來。
“放箭,放箭”城頭指揮官大聲指揮士兵們攔住這些怪物,弓箭釘在坦克的鐵皮上,發(fā)出咚咚的空洞響聲,坦克的絲毫不受影響的沖上前去,身后拖起六條塵土飛揚的巨龍。
“報大人,這些東西扎不透”滿清士兵見進攻無效,急忙來報,守城的滿清固山額真科必隆也是一籌莫展,最后想起一個辦法,“用火箭,火箭進攻燒了他們”
帶著火苗的弓箭扎到坦克的鐵皮上,叮叮的聲音響如爆豆,但是這些燃燒的火舌沒有給坦克造成任何威脅,更多的箭桿從坦克上掉下來,被翻滾的履帶碾成渣滓。
前面出現(xiàn)了圓圓的滾木,滾木很圓很粗大,對付一般的騎兵綽綽有余了,但是他們的敵人是坦克,只見坦克輪子稍稍向上提起,履帶便從滾木上碾壓過去,如履平地。
“這,這究竟是什么怪物?”接連試過多種遠程器械之后,科必隆腦門上冷汗汩汩,“開炮,開炮”
城頭上的紅衣大炮對準正在行駛中的坦克一頓猛轟,但最多只是將坦克的上蓋打得凹了下去,坦克依舊速度不減的向前沖殺,終于沖到距城墻二十丈開外,緩緩升起連珠銃,調(diào)整好射擊角度。
“開火”噠噠噠的連珠銃響起來,打得保定城墻塵土飛濺,城頭的守軍被割麥子一般砍掉一層,又有候補部隊涌上城墻,英勇而又徒勞的和敵人的坦克戰(zhàn)斗起來。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五輛坦克上的變相機槍——連珠銃噠噠噠的響個不停,毫無憐憫之心的收割著敵人的生命。手指粗的子彈在空中劃過一條條清晰可見的彈道,鉆進人的身體中,將血肉之軀攪成碎片。
搭載九磅炮的坦克抵近射擊,轟的一聲,沉重的車身猛地向后一頓,坦克的縫隙間冒出白煙,里面的坦克兵打開后門跑出來,將炮手一人關在煙氣繚繞的坦克里。
“沒道義”操炮手拍著后門大聲罵起來。
九磅炮連連開火,將保定的正南門轟成碎片,在劇烈的震顫下,坦克已經(jīng)有些松動了,成員們馬上取出錘子鉚釘?shù)裙ぞ?,開始修理起來。
坦克強大的后坐力對車身是個嚴重挑戰(zhàn),畢竟還是不成熟的技術(shù),所以李輝硬性規(guī)定:每開完十炮,必須進行檢修。
攜帶連珠銃的坦克則沒有這種困擾,他們肆無忌憚的傾瀉著彈藥,只要城頭嗎冒出人影來,就馬上招來一頓呼嘯的子彈。
在坦克的壓制下,東山軍迅速向前推進,碗口銃,神火飛鴉,大風弩等遠程進攻武器不要錢的傾瀉出去,將原本威武雄壯的保定城南面城墻打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看我的”一名炮手操縱者十八磅巨炮,對準城墻根一頓猛轟,城墻根終于松動,晃晃悠悠的坍塌下來,由此整個保定府南城墻全面坍塌,露出了掩蓋在城墻后的民居。
“殺進去”周能大手一揮,數(shù)萬士兵潮水般涌進保定城,和敵人展開殊死拼殺。大風弩小隊也跟在后面,占據(jù)有利地點,射殺敵軍。
值得一提的是狙擊手小隊,這些見不得光的獨行俠們或趴在墻角廢墟,或躋身房檐屋頂,或藏于樹木花叢,對敵方高級指揮官展開狙殺。
狙擊手王大強有個外號叫做“王一槍”意思是只要他瞄準的敵人,從來只需一槍斃命。現(xiàn)在他正趴在一堆雜草叢中,槍口依然對準身著滿清補服的固山額真科隆多。
“砰“一槍響過,科隆多應聲倒地,樹倒猢猻散,剛才還在拼命抵抗的滿清士兵如一盤散沙般四處逃竄,東山軍窮追不舍,殺傷無算。
在坦克的配合下,原本需要數(shù)天乃至數(shù)十天,付出上萬人的傷亡才能拿下的保定堅城,在三個時辰內(nèi),傷亡不到兩千人就攻克,算得上是大捷了。
“坦克神器啊”戰(zhàn)后,周能頗有感觸的拍著坦克厚厚的鐵皮,感慨萬分,這種使用蒸汽動力的坦克堪稱是騎兵的噩夢,如果以后再和敵人野地浪戰(zhàn),不需刀兵相見,只要坦克向前一擺,有多少敵人都得被突突掉。
“大哥說得好,戰(zhàn)爭,拼的就是科技和資源,哪管什么正義非正義。什么叫做正義,勝利者才是正義的”
……
東路軍的進展也很迅速,在熱氣球空軍的配合下,他們已經(jīng)拿下了平原、臨邑、高唐、商河等地,大軍向河間府挺進。西路軍則攻克西安,配合中路軍進攻山西門戶,戰(zhàn)況進行得十分激烈。
當西路軍要求支援的戰(zhàn)報發(fā)到范縣總指揮部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李輝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戰(zhàn)爭一切事宜盡由李俊,顧炎武,王夫之等人協(xié)同指揮。
“王爺?shù)钕抡f要去做一件大事情,不知所謂何事?!鳖櫻孜湫χ鸬?,“快把你們西路軍的戰(zhàn)況如實匯報來”
李輝的確去做一件大事情去了,這件事情很偉大,也很齷齪。當然要辯證的看待。
李輝親率東山軍潛龍、飛云二師在鹽城悄悄登上周通的鎮(zhèn)海艦隊,鄧文和高元華的艦隊正忙著向前線運送軍資器械,一時間還騰不出手來。
“大哥,莫非臺灣或者呂宋有變?”周通緊張的問道。
“現(xiàn)在不要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崩钶x面沉如水,手中不停地擺弄腰刀,周通見此,也只好乖乖的閉上了嘴。
船隊遠離正常航線,遠遠地兜了個大圈子,從鹽城一路南下,首先到達松州,此時的松州已經(jīng)成為造艦基地,平均三天就有一艘中等噸位以上的船只出場,提供給軍隊和商人們。
李輝下船之后,直接來到約翰遜的辦公室,約翰遜正拿著鵝毛筆畫圖紙,當他看到李輝進門時,條件反射式的站起來,沖李輝深鞠一躬,“您好,我的領袖,你的突然到來讓我感到很高興?!?
“呵呵,約翰遜,你什么時候改掉自己高傲的壞脾氣了?”李輝笑著問道,“我也不和你繞圈子,我讓你和戴蒼,徐正明他們研究的東西,你可曾弄好?”
“已經(jīng)弄好了,我們還進行了試航?!闭劦竭@個問題,原本不善言談的約翰遜變得興奮起來,“上帝,那真是魔鬼一般的機械,竟然不用風力或者水利就能行走,我想只有上帝的智慧才能研究出這樣奇妙的機器?!?
“是的,”李輝笑了一聲,“我們大明人研究出了這個東西,那就證明我們和你們都是上帝的子民,因為我們擁有奇妙的智商?!?
“是的是的”約翰遜連忙附和道,“從理論上講,你們大明人比我們西歐人還要聰明上一點點?!?
在約翰遜的帶領下,李輝,周通,王信,雷通四人來到一處用整塊木板遮擋起來的海域,守在門口站崗的士兵向李輝行了個軍禮,這才將他們放進去。
木柵欄后面是一片廣袤的水域,在這水域之中密密麻麻排著數(shù)十輛怪模怪樣,不但有風帆,船舷兩側(cè)還有巨大的輪子樣的東西,輪子狀的東西緩緩轉(zhuǎn)動,帶動船只向前行駛。
“這就是我們的蒸汽動力船,”李輝看著目瞪口呆的幾個手下,得意的說道,“這東西和蒸汽坦克一樣,采用蒸汽為動力,在無風的海域也可行駛,在逆流中也可行駛,總之行動非常便利?!?
“大哥,還有沒有風的海域嗎?”周通詫異的問道,“我們行駛的海面都有大風啊我真想不明白沒有大風的海域會是什么樣子?!?
“當然有,”李輝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在赤道附近便有赤道無風帶,那里的海面風力很小,大船很難行駛的。”
“靠,竟然有這種地方,奶奶的這世界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啊”雷通大驚小怪的喊道,“那帆船開到那里怎么辦,不會就在海面上等死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沒有人從無風帶活著回來。”李輝頓覺語失,再這么說下去恐怕就要說漏嘴了,關于赤道無風帶的知識可都是高中地理的內(nèi)容,是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地理學研究得出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知道的。
“約翰遜,我的水手訓了好了么?”李輝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約翰遜,“還有我要的東西?!?
“已經(jīng)訓練好了。”約翰遜笑著點頭,“這些人都是忠誠于領袖您和永恒的上帝的,你可以相信他們的忠誠度。”
“那就出征吧”李輝冷笑道,帶頭走下碼頭進入船中。
永安八年十一月初三,北風凜冽,海面上卻出現(xiàn)了一支逆風而行的艦隊,黑色的濃煙籠罩在艦隊上空,很快就被狂風吹散,消失在瓦藍的天空。
“前面就是長江口了。”周通用手指指著遠處那水天一線的長江口,“咱們要不要先去崇明兵工廠調(diào)集些人手?”
“不需要,”李輝嘆了口氣,“直接趕往南京吧”
琉球自為我屬國,國王朱姓,傳為大明宗室后裔,分封于此,太祖設為不征之國。地狹,民少,然習于流俗,不事耕作,以捕魚為業(yè),近年魚蝦上漲,民多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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