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我還要和他算賬呢”高元華憤憤的說道,“把我妹妹拐到京師去了”
“年輕人的事,咱們長輩不要太多干涉。**女愛,讓他們去吧”李輝自己也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也厚著臉皮當上了長輩,還一本正經的為攜女私奔的陸謙公開辯駁,殊不知他自己的那攤子爛事都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哥,我軍在江陰地界和吳三桂的平西軍產生了幾次摩擦,你看?”駐守在江陰的周能匯報道。
“咱們找吳正好好說說。”李輝笑道,“記得要和他們保持良好關系,咱們和他們現在處于盟友關系。盟友,你懂么?”
“不懂。”周能很厚道的搖搖頭,“他們是滿清的走狗,怎么和咱們成了盟友,那咱們不也成了滿清的……”
“打住”李輝急忙阻止他的胡亂猜想,“現在他們對咱們按兵不動,是不是可以算得上對抗清大業的一種支持呢?”
“這倒也是。那么將來呢?咱們真的要和吳三桂合作到底?”
“你這個問題太過單純。”李輝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盟友就是用來出賣的嘛死道友不死貧道。如此才能做大做強么。”
“原來如此”大家信服的連連點頭,老大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以后要多多學習,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十年,差不多。
“今年的科舉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哥,你看……”高元華提議道,“為什么不把所有的舉子都安排到掘港去考試?這樣咱們也可以拉攏更多人加入東山派系。”
“畢竟光昭是皇帝,咱們要給他點面子。”提到這個問題,李輝滔滔不絕的說起來,“現在你們看到擁立皇帝的好處了吧?江南的文人學士都望風歸順,據各地統計,自打咱們建立永安朝廷以來,各地歸順的流民已達十萬之眾,那些文人武將們更是累以千記。說到這我想起來,前幾日便來了幾位大人物。”
“誰?”
“咱們東山軍一系的?”
“能拉攏么?”
“顧炎武。”李輝笑道,“還有王夫之。都是不比黃宗羲差的當世大家,現在就在掘港,我已經安排瑩兒悉心照顧。”
“哦”王秀楚突然想起前幾日上表要求將李瑩調過來的事情,為什么被否決了?對這個問題,他一直百思不解,連冊封張名振,張煌言和魯王監國這樣的大事,李輝都能自己拍板,怎么這點小事卻被駁回?
“我想應該是……”李輝欲言又止,“腿長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回掘港,誰能攔得住?不談這個,張煌言去迎接魯王監國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魯王監國已經從健跳所接到南京,現在和朱,皇帝陛下住在一起,兩個人分外親熱。”王秀楚并報道,這也沒什么難的,皇宮里的侍衛都是東山軍士兵中提拔的,了解這點信息還不是信手拈來?
“黃宗羲一直在組織舉子們上書,說要讓皇帝親掌軍隊,御駕親征。”王秀楚又匯報了一條重要情報。
“黃宗羲的確是個好臣子,但咱們卻不是好將軍。”李輝冷笑道,一雙腳抬到桌子上,借此坐得舒服些,“咱們哥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卻讓他們在一旁指手畫腳,嘰嘰喳喳,煩得很”
“大哥,你要對黃宗羲……不行啊,他的女兒素玉姑娘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啊”雷通大聲提醒道。
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李輝,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確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大哥,這兩個丫頭,要不,你都……”雷通故作神秘的說道,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打住打住,談正題”李輝一瞪眼,大家都乖乖的閉了嘴,不敢再胡說。
“我還沒傻到那種地步”李輝繼續剛才的話題,“時機未到,時機到來時,咱們就可以大展宏圖了。”
“明白”高元華會心一笑,和李輝雙掌相擊。王秀楚只在一旁冷笑,只有周能撓撓腦袋,不明所以。
不想篡位的權臣,不是合格的權臣。早晚有一天,老子的頭像會出現在教科書上,還要用黑體字標上“千古一帝”(借用《獵國》的話,嘿嘿,剽竊舞大的)。
……
就在李輝沉浸在無邊的遐想中的時候,西班牙東印度公司駐巴達維亞(今雅加達)總督,占.彼得遜.昆簽署了作戰命令,下令西班牙遠東艦隊揚帆起航,向東山軍水軍發動進攻
自從歐洲三十年戰爭失敗之后,西班牙喪失了對尼德蘭等北方七省的控制權,哈布斯堡王室在歐洲遭受嚴重打擊,法國,瑞典,荷蘭歐洲三強開始崛起。
歐洲的失利大大刺激了西班牙在遠東的野心,西班牙國王腓力四專門簽署敕令要求西班牙駐巴達維亞總督占.彼得遜.昆“竭盡全力排除任何對西班牙遠東航線和殖民地造成潛在隱患”的力量,并從歐洲召集三千名三十年戰爭后無家可歸的瑞士雇傭軍加入遠東軍團,鞏固西班牙帝國在巴達維亞及遠東的控制權。
由于伏波營在海上多次與西班牙人摩擦,而且他們認為東山水軍的發展將會對他們的遠東策略造成潛在威脅,所以彼得遜準備鏟除這個隱患,先下手為強。
西班牙派往滿清的使者也已從澳門出發,準備溝通滿清的意見,達成對東山軍的一致共識。
遠東艦隊由西班牙海軍中將卡洛斯.皮萊斯.岡薩雷斯率領,從巴達維亞出發,一路浩浩蕩蕩的北上,穿過臺灣海峽,向東海撲過來。
海面上波濤洶涌,一支艦隊從遠處緩緩駛來,為首的旗艦旗幟飄揚,上面一個大大的“鄭”字,顯示這支軍隊的真實身份。
船頭站立的正是國姓爺鄭成功,他今天親自率領艦隊出廈門,準備在臺灣海峽附近進行巡游,保護自己的勢力范圍。
“國姓爺,你看”一個手持千里鏡的士兵大喊道,“好多泰西人的船,從東南面趕過來”
“泰西人?”鄭成功一皺眉,“泰西人前來我中土,不是燒殺搶掠就是坑蒙拐騙,咱們要小心,傳令艦隊準備迎敵”
遠遠地跑過來一艘船,站著一名身穿紅衣的大主教,打著白旗來到鄭成功的艦隊前,在士兵們的幫助下爬上鄭成功的旗艦,博爾納特在胸前劃起十字架,“愿上帝保佑您我的國姓爺朋友”
“原來是你”鄭成功也曾和這個在各地游走的騙子打過幾次交道,看到一身紅衣的博爾納特,“博先生,怎么今日得了空閑來我這里閑逛?”
“親愛的國姓爺,你要知道,作為上帝的使者,我將自己卑微的一生都交給了傳播上帝福音的神圣事業。”博爾納特笑道,“現在我們的艦隊從巴達維亞出發,準備向北討伐邪惡的異教徒,用上帝的榮光將它們消滅,維護每一位正教徒的財產和事業。”
“很好,很好和你們聯手討伐滿清,鄭某先謝過了。”鄭成功唱了個諾,“博先生一路走好祝你們馬到成功”
“我的國姓爺,你想錯了,我們此次不是去討伐滿清的,我們準備和滿清達成和解,共同對付可恨的叛徒,上帝唾棄的異教尼德蘭叛逆,而且我們的進攻目標則是該死的東山軍。”
“東山軍?”鄭成功愣了一下,“你們為何要去進攻東山軍?須知東山軍頭目李輝是我的結拜兄弟要是識相的話,馬上退出東海要不然當心鄭某人不客氣”
“我親愛的國姓爺,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博爾納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東山軍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而且作戰命令是西班牙帝國國王陛下親自簽發的,所以東山軍只有死路,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死路一條。”
“你”鄭成功怒發沖冠,手扣在腰刀上,正準備拔出,卻被站在身后的施瑯一把堵住,施瑯趴在鄭成功的耳邊輕語幾句,鄭成功臉上的怒氣漸漸消退,一擺手,示意博爾納特走開。
“愿上帝保佑您”博爾納特深深鞠躬,走下旗艦,向遠處的西班牙艦隊駛去。
“放行”鄭成功咬咬牙,下了這道命令,俄而覺得有些不妥,又轉身道,“施瑯,你率領本部人馬跟在他們后面,觀看戰況如何,如果東山軍吃緊,火速來報”
“是”施瑯應了一聲,匆匆走下大船,登上小船,向自己本部船隊駛去,心中卻已早早的定下計策。
“東山軍,李仲卿”鄭成功抬頭看著風波云起的天,“別怪哥哥我狠心,我也是不得已為之。”
……
南京,第一次開科取士正在南京和掘港兩地同時舉行,分別由黃宗羲和王夫之兩人監場。
塵封已久的南京貢院再次開啟,舉子們抱著棉被,拖著枕頭,滿懷希望的走進去,迎面遇上的是兩長排東山軍民團。
“站住”士兵的臉拉得老長,“放下包袱,準備檢查”
舉子一臉沮喪,無奈的放下身上的大小包裹,東山軍士兵則蹲在地上,一個個解開,細細查找,連包袱都不放過。
“衣服,脫下來”士兵檢查完畢,喝令道。
“為,為何?”舉子一臉慌張,“本人苦讀詩書多年,雖說不上是道德君子,但也頗知禮義廉恥,這夾帶抄襲之事,斷然不去做的”
古孟子有“民貴君輕”之語,后唐太宗亦言之“載舟覆舟”之論。太宗臨大典,執天下,撫四夷,開疆拓土,將士用命。然豎儒多非之。太宗聞之,撫掌笑曰:民心歸朕,四方賓服。何懼區區儒生姑妄之言?
《通鑒》太宗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