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時候,杜一茉剛洗漱出來,童菁菁便打來視頻電話,她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接起電話。
視頻裡童菁菁一臉嚴肅地道:“一茉,跟你說個事。”
“有什麼指示,請講!”杜一茉對她危言聳聽式的開場白,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邱克要結婚了!”杜一茉擦頭髮的手,停頓了一下,接著問:“昂!跟誰?”
“於媛!”童菁菁如臨大敵的說出名字,實指望會看到對方驚慌失措的樣子,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
“噢!是要你去當伴娘,還是讓我?”杜一茉繼續擦頭,從善如流地問。
“嘖嘖!”童菁菁毫不掩飾失望地神情,搖著頭,“一茉,你的心可真大。”
“他們之前在一起生活過半年,也算是試過婚了,現在要結婚沒什麼不妥。”杜一茉輕笑一聲,半認真半調侃地道,她也開始學會打哈哈。
童菁菁被杜一茉的這番話,堵得一時氣結。她看了眼鏡頭外,被杜一茉發現,“你旁邊是誰?”
“溫巖!”
溫巖露出半個頭,好看的小鹿眼滿是焦慮,聲音急切地說:“一茉,去找克參,阻止他。”
“爲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何況再沒有比於媛更合適他的人了。”杜一茉拿著梳子,一下一下認真地梳頭髮。
溫巖和童菁菁同時看了眼鏡頭外,杜一茉這次沒有發問,因爲她知道這兩個說客是被誰驅使。
“唉!”邱克毫不掩飾他失望地神情,臉色陰沉地轉身打開房門走了。
“邱克的爸爸病了,於媛去照顧了一段時間。她透露出,之前救治過邱克,還有他們在一起生活過半年。所以,邱克就被他爸爸安排要結婚了。”
視頻裡,童菁菁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她忽閃著大眼睛,探尋地看著杜一茉,希望能有所反應,
邱克的爸爸比自己爸媽還要剛。杜一茉想,自己爹媽怎麼說,還弄了個賭約,讓自己心悅誠服,邱克的爸爸,直接下命令。
“他們結婚日期定了嗎?我送多大紅包合適。”杜一茉一邊梳著頭髮,一邊向兩人徵詢。
童菁菁和溫巖兩人相視,又同時搖搖頭。童菁菁不甘心道:“你是杜一茉嗎?”
“如假包換吶!”杜一茉輕聲笑道。
童菁菁不甘心地戳杜一茉的老底,“你之前對他那麼要死要活地,怎麼說放手就放手?”
“菁菁,拜託!”杜一茉停下來,一副被揭短,求放過的神情,“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小時候乾的事,能不能,不要提了?”
“你這纔不爲他赴湯蹈火了幾天?”童菁菁瞪著她洞悉一切眼睛,毫不隱晦地道:“我總覺得你是違心的呢。”
“我怎麼說,才能證明,我是真心祝福他們。”杜一茉攤開兩隻手。
童菁菁是真著急,杜一茉這皇上不急太監急態勢,任誰也拿杜她沒辦法。
“OK,等結婚日期定下來,通知我一聲,我親自給他們送個大紅包去,就這樣掛了。”
杜一茉掛斷電話,整個人像是虛脫了樣。她站起身,一時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重又坐回去,突然想到了什麼,穿上訓練服,出門去了。
在操場上,杜一茉披散著長髮,一圈一圈的跑著。汗水浸溼了衣服。她用脖頸上的毛巾擦著汗。直到自己跑不動了爲止,躺在跑道上,劇烈地喘息著,直愣愣地望著天。
墨藍色的天際,閃爍著璀璨的星辰。浩瀚的銀河垂直地懸掛在空中,就像是天燈節那道通往天堂的燈河。
葉白榆的臉在空中浮現,似乎在說:“陌上花開,緩緩歸矣。”
杜一茉的眼睛溼潤了。
如果當年,自己不那麼任性,去找唐世繹和邱克討說法,也就不會被唐世繹當做棋子,對邱克便無那麼多的交集和傷害……
這時一張臉探過來,把杜一茉嚇一跳,她蹭地坐起身。
對方不防備,嚇了一跳,喊了聲:“媽呀!鬼呀!”
“鬼喊鬼叫什麼?”杜一茉聽出是許飛揚,訓斥了他一聲,站起身來,用毛巾假裝擦汗,將眼角的淚悄悄拭去,轉身往回走。
許飛揚看著杜一茉落寞的身影,神差鬼使地喊了一聲,“魔…杜教官—”
“許飛楊,我知道那個外號是你給我起的。如果不想被罰,你最好射擊成績達到優秀,否則……”
杜一茉指著許飛楊,咬牙切齒地一步一步往前,邊走邊威脅說,許飛楊被她逼的一步一步往後退。
“杜教官,你這是要咬人的節奏啊?”許飛揚一臉惶恐,嘴巴偏不肯服軟。
杜一茉翻了下眼皮,轉身不再理許飛楊。
“杜教官,輸給戰神你不丟人。”許飛楊打著哈哈,在她身後喊。
杜一茉轉身,氣咻咻地又走回來,瞪著許飛楊道:“跑五公里。”
“杜教官,你——”
“十公里!”
杜一茉火冒三丈的樣子,嚇得許飛楊不敢再吱聲,開始跑步。
杜一茉坐在操場邊監督他,看著他一圈一圈地跑。
直到許飛楊氣喘吁吁,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停!”杜一茉喊了一聲。
她站起身來,走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許飛揚面前。
“這裡是訓練營,聽著小子…”杜一茉凜厲的目光直盯著累得半死的許飛楊,警告地道:“以後的訓練,我都會先檢驗槍,你最好每天把槍都擦仔細了。”
許飛楊望著杜一茉遠去的背影,摸著後腦勺,氣喘吁吁地道:“我滴個媽呀!這是捅了馬蜂窩了。”
“咣噹!”一下,整個人躺在地上了。
第二天,杜一茉果然沒有讓許飛楊失望,最先讓他出列。
“許飛揚!”杜一茉大喊一聲,“驗槍!”
許飛楊出列向右轉,他右手移握搶底,將槍向前送出。
杜一茉接過槍,眼睛看著許飛楊,面無表情。
“啪”一聲反轉槍,雪白的手套先在搶底來回摸擦,低頭檢視,手套雪白。反手檢驗槍體,在槍管反覆摸擦,再低頭看眼手套,拉開槍栓檢驗槍管,手套在槍管處快速摸擦,迅速瞟了眼手套,放平槍身,通體檢驗後,“啪”將槍反轉過來,遞交回給許飛楊。
整個驗槍過程,動作流暢,行雲流水,帥得一塌糊塗,旁邊的士兵看得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許飛楊神情嚴肅,身板筆挺地站著,紋絲不動。檢驗過後,許飛楊歸隊,他背後的衣服都汗透了。
接下來的射擊訓練,都是如此。“魔教主”驗槍,成了射擊訓練前,戰士們最喜聞樂見的一道風景。
慢慢的許飛楊不再緊張,他擦的槍水光溜滑,成了整個訓練營的樣板。而杜一茉檢驗槍,成了射擊訓練的固定節目。
過了驗槍這一關,許飛楊在射擊場的表現也不怎麼輕鬆。稍有不達到標準,槍上就被墜上板磚,練習持槍,一天下來,胳膊都腫了。
被杜一茉如此一番操作下來,不出一個月,許飛楊這個刺頭成了全隊射擊成績最好的。
訓練營的宋指導,看著杜一茉點點頭,“不愧是魔教主!”